在郭鵬飛的統籌之下，今日頭條這個項目越來越完善了。
集成了RSS訂閱功能，還有發動大學生搞出來的一大批自媒體號，以及自家的自營號……可以說在內容豐富度方面，今日頭條可以完勝所有現存的門戶網站。
而推薦算法的有效使用，可以改變過去傳統的“讀者找文章”的閱讀模式，變成“文章找讀者”。去除掉所有可能引起讀者閱讀不適、或者他不喜歡、讀不太懂的文章，持續不斷地推送他喜歡的文章。
這種新的閱讀模式，會對傳統模式形成顛覆！
互聯網廣告費的本質是什么？
其實就是搶占用戶的上網時間。
誰搶占的時間多，誰的廣告費就多。
今日頭條的新閱讀模式，可以把這個優勢最大化地展現出來。
現在，郭鵬飛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可以拿出一部分的廣告費分給讀者，讓讀者在愉快地閱讀到了自己喜歡的文章的同時，還能賺到一筆小錢。
錢雖然不多，但這種意外之喜，誰不喜歡？
周不器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今日頭條大獲成功！
萬事俱備，只等上線。
真沒想到，這個郭鵬飛對產品的理解，這么精準。
郭鵬飛嘆了口氣，“就是有種道德方面的負罪感。”
周不器擺擺手，“不至于。”
郭鵬飛瞥他一眼，“這還是你的論調呢，說這種推薦機制，會讓讀者永遠閱讀和自己認知相符的文章，不斷地加深固有認知，變得根深蒂固。就失去了探索更多元世界的可能性，就失去了傾聽更多種聲音的機會。就會變得愚昧、盲從而無知的自信。”
周不器搖搖頭，“觀念都是可以改變的。”
“嗯？”
“那天我跟寶妹妹說起渣男和舔狗的話題，她給我批評了一頓。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世界，這太盛氣凌人了。組成這個世界的是絕大部分的普通人，生活的壓力已經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負擔。他們未必真的想尋找什么思想的獨立，只想去簡簡單單的尋找一個精神寄托，在生活重壓下尋找一點簡單的快樂。”
張一明點點頭，“是大環境的問題。”
周不器道：“我覺得咱們不應該站在道德制高點和愛國的制高點上去號召絕大多數的普通人要充滿理想主義，要為了國家而奮斗終生。這是馬克思的計劃思維，早就被時代淘汰了。給人們以更多的選擇，才是自由。愿意努力奮斗的人，咱們有微知網。對于一些不堪重負的普通人，咱們完全可以提供今日頭條，躺平不可恥。”
郭鵬飛沉吟片刻，嘆息著說：“二八法則啊，的確是社會鐵律。想用引導和規劃去打破分成，的確不太容易。”
周不器笑道：“對，這也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我們只需要把一些可能性做成產品展現出來，讓用戶們自己去選擇就好了。對于那20%的人，他們可以閱讀微知網的內容，可以看名著經典，可以翻墻看不同觀點的內容。都21世紀了，選擇很多元，途徑很豐富。今日頭條只是其中的一種而已，咱們沒必要自己背壓力。”
張一明深以為然地說：“對，人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追求效率的少數精英，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能夠做到心無旁騖。另一類則是大部分需要圍繞一個東西打轉的人，不管這個東西是游戲、肥皂劇、聊QQ，還是愛情、家庭、婚姻，又或者是今日頭條。這才是符合最基本人性的東西。”
其實，就是在尋找自我安慰。
普通人如此，精英也一樣。
周不器、張一明、郭鵬飛三人展開的這番對話，也是他們的自我安慰，讓今日頭條這款產品更加的名正言順，不必背負道德壓力，也不至于讓大家陷入到創造信息繭房的負罪中去。
頓了一下，郭鵬飛忽然道：“那加班呢？公司里現在幾乎是全員加班，每天在九點左右。這是不是失去了一點選擇權？”
周不器有些來氣。
覺得這個郭鵬飛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張一明輕描淡寫的說：“紫微星是頭部的公司，在二八分成的人群中，我們只招那20%的人。這20%的人，都是有理想有情懷，愿意努力奮斗創造價值的人。他們會自愿加班。”
“自愿？”郭鵬飛搖搖頭，“私下里的非議不少呢。不過還好，A輪過后，大家手里的期權都值錢了，抱怨聲少了很多。”
張一明道：“不自愿加班的人，說明他們不屬于那20%。這是公司的招聘失敗，就應該淘汰。這是雙向選擇。輿論不是法院，不能干預企業的選擇權。我們只招那些自愿加班的人。”
郭鵬飛豎起一根大拇指，“高！實在是高！資本家杠杠的！”
周不器道：“要學會自己和自己達成和解，普通人如此，精英也是如此。鵬飛，這一點你還要多學習。如果你自己都找不到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工作還怎么做？你堅持不下去的。自我道德壓力、社會輿論壓力，政府的期待、領導的要求、員工的渴望，這些你扛不住！普通人可以躺平，你不行！你特么是第二大股東！想退出，沒門！”
張一明笑笑，“別退出，實在不行就找個心理醫生多開導。”
郭鵬飛搖了搖頭，“我沒想退出，我還想奮斗呢。就是……嗯，你們說的對，可能也是在尋找某一種能夠說服自己的心理安慰吧。”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郭鵬飛忽然笑道：“對了，我還有點想法，是關于社交軟件的。”
“哦？”
“我覺得免費發短信的模式不太行。”
“什么意思？”
“飛信都能免費發短信了，咱們模仿飛信，有什么意思？肯定要做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周不器眨眨眼，“比如呢？”
郭鵬飛道：“比如，就像今日頭條這樣！發短信賺錢！在咱們的產品上發短信，不僅不收費，還能賺錢！你說這設計牛不牛逼？”
“呃……”
周不器和張一明對視一眼，驚了個呆。
“你倆這什么表情？聽我說！”郭鵬飛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嗯，紫微星的首席產品經理是你周不器，次席產品經理，就是我郭鵬飛了！這樣，可以把社交軟件和今日頭條的賺錢體系綁定！發短信賺錢，是有限制的，比如前10條短信，可以賺錢，后面就不能賺錢了。這可以活躍我們的短信系統。賺到的錢，跟今日頭條的廣告收入合并！聽懂我的意思沒？”
張一明眼睛一亮，茅塞頓開，“你是說把今日頭條跟社交軟件綁定？”
郭鵬飛道：“當然！可以通過社交軟件，直接進入今日頭條。設計出一整套完整的賺錢體系。比如發短信、看文章可以賺錢，登錄朋友網發布動態消息可以賺錢，去玩《開心農場》，也可以賺錢。甚至咱們可以通過賺錢功能，促進用戶主動為我們去拉新用戶。這就是病毒式擴張。”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涼氣。
我勒個去！
這事他都沒想到。
好創意！
郭鵬飛接著說：“可以通過賺錢體系，搞一系列的賺錢活動。除了我剛才說的之外，還可以推薦用戶下載安裝微點音樂。通過賺錢，吸引他們成為我們的用戶。也就意味著，只要我們的社交產品做起來了，就可以通過這個賺錢體系開展一系列的賺錢活動，強推我們的產品！”
周不器忍不住鼓掌。
張一明也拍起手來。
厲害！
這套模式夠驚艷！
郭鵬飛受到了鼓勵，接著說：“飛信的免費發短信，已經引起了全國大學生的狂歡，大學生是飛信的第一批用戶。這可不行啊！大學是紫微星的地盤！哪能讓飛信搶過去了？大學生們經常要做活動，需要群發短信，如果是手機發短信，那就太浪費了，飛信解決了這個需求。我們需要進一步的強化！把免費變為給錢！”
張一明已經被他給震到了，腦子轉速都變慢了，“這花銷可大了！”
郭鵬飛道：“小恩小惠就夠了，不用給太多。比如可以是金幣系統，100個金幣是1分錢。看一篇今日頭條的文章，獎勵5金幣，發一條短信獎勵5金幣。要是高收益的活動，就可以多給一點。比如和朋友網開放平臺的推薦系統合作。開放平臺的一些網頁游戲需要打廣告吸引用戶，每吸引一個玩家可能要支付5塊錢。咱們通過社交軟件去推動，直接開1萬金幣，用戶們肯定爭著搶著去嘗試著玩那款游戲。”
“靠靠靠！”
張一明猛地站起來，興奮的臉色微微發紅。
通了！
商業模式走通了！
社交事業群的生態系統搭建起來了！
就是這樣！
事實上，郭鵬飛對開放平臺還是缺乏了解，大大低估了游戲的獲客成本。開放平臺里的頁游做推廣，一個點擊就要1塊錢。
通常情況下，30-40個點擊才能轉化為一個玩家。
也就是說，網頁游戲的獲客成本至少是30塊錢！
通過社交軟件的賺錢系統，哪怕開出1萬金幣的高價，也就是1塊錢的支出而已。輕輕松松的就賺了29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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