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怎么可能舍得放棄。
他們滔滔不絕，商量著該怎么踢那支隊伍。
那些庶民們依舊在外面慶祝。
程咬金混的如魚得水。
李靖稍微正經古板，不過百姓們不在乎，他們喜歡李靖。
李承乾也被拉了過來，有程咬金和李靖這么兩位長輩在，他不敢太過放肆，就這么干坐著，和李靖大眼瞪小眼。
“高明，常來此地？”李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眉頭微微皺起。
這酒…
就是普通人家釀的濁酒，不是二鍋頭——也是，一群百姓能夠掏出錢，請他們來平康坊，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再買二鍋頭…就超出他們的承受范圍了。
不太合胃口，不過念在這樣一片心思里，勉強能喝。
李承乾猛地搖了搖頭：“李公誤會了，我是頭一回……”
他的話還沒說完。
一個喝了半醉的讀書人湊了過來，朝著李承乾打了個酒嗝：“高明啊，你今個怎么這么拘束？”
“莫不是紅玉姑娘不在，覺得沒有意思？”
“你等著，賢弟我這就自掏腰包，把紅玉姑娘給你請過來！”
說著，他又打了個酒嗝。
“不用破費！”李承乾一把拉住他，“今日，今日我身體有些不適。”
讀書人嘟囔著，在李承乾身邊坐下。
“身體不適？”
“莫不是那幾日太用功了？”
李承乾硬著頭皮，勉強擠出一道笑容，低著頭不敢看李靖。
李靖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其實涵養應當是好了許多的，但現在，他太有一種，恨不得把這個人的腦袋給按進便所里的沖動了。
說的都是什么東西！
自己前嘴才提過“第一次來”，他后腳，馬不停蹄地，就把自己的底細給捅了出去，還是在李靖面前！
這要是讓自己父皇知道……
他忐忑了起來。
“高明啊。”李靖緩緩開口。
李承乾很是緊張地應了一聲。
“男人嘛，偶爾來一來這里，是很正常的事。”李靖點了點桌子，輕輕一笑，“不過切莫記著，別耽誤自身正事就好。”
李承乾忙點著頭，應下來：“學生不敢耽誤學業。”
他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看李衛公這樣，是不可能去和自己父皇告狀了，只要不告狀，那什么就都好說。
可他這口氣沒能完全松下去，就又提了起來，大起大落，卡在了嗓子眼里。
李靖漫不經心，看似隨意地朝著那個喝醉了的讀書人開口詢問了起來：“那什么…紅玉姑娘，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說起這個，讀書人就來了興致，滔滔不絕介紹起來。
男人嘛。
促進情感交流，最快捷的方式之一，那就是討論女人了。
李承乾握緊了拳頭，內心里的那個沖動，是越發的銳利起來，真的…好想把這個人的腦袋給按進便桶里。
沒點眼力見嗎？
看不出來這人是自己的長輩嗎？
聽到他姓李，自己也姓李，就沒點什么懷疑嗎？
哦…在這點上不能怪他，自己對外，沒說過自己的姓氏，都是讓他們喚自己的字：“高明”，今天晚上，甚至還有不少人，喝醉了之后，往自己這邊湊，一口一個“高兄”。
就算什么都沒想到。
腦子里只剩下酒水了，就不覺得…說這種話很奇怪嗎？
喝醉了的人，是什么都敢說的。
尤其是在這樣的一種場合里，那更是免不了添油加醋。
聽著那些虎狼之詞，一個接著一個往外蹦，其他人聽上癮了，還在一旁問東問西，或者補充說明。
李承乾心如死灰。
完了。
真的完了。
自己一世英名，完了。
程咬金都湊過來了——李靖的話，他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李衛公的品德是有保障的，可這個程盧公……
就是個大嘴巴子。
現在還進化成了，僅次于魏征的，人見人惡的攪屎棍。
讓他知道…等同是讓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等同是讓自己父皇都知道…自己到平康坊去吃花酒的事了。
他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高明啊高明。
你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呢，你那天為什么鬼迷心竅，就那么答應下來了呢？
你有何顏面去再見江東父老…哦，不是去再見自己父皇母后呢？
皇城里。
李世民把今天同許墨商量的那些東西逐一寫了下來，放在桌上，吐了口氣，朝著長孫皇后招了招手：“觀音婢，你來看看。”
長孫皇后愣了下。
這…
她雖是皇后，可只管后宮內務之事，朝堂的事，她一項是不摻和的。
“不算什么大事，在為人父母上，你比我靠譜的多。”李世民又招了招手。
還涉及到為人父母了？
長孫皇后心里一怔，產生出一個不太妙的念頭出來。
她是告訴了李麗質，往日里膽子要大一些，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沒讓她膽子那么大。
這才幾個時日，就鬧出人命來了？
她快步走過來，低頭一看，上面的文字和李麗質無關，是有關足球的事，這讓她大大松了口氣。
差點把她病給嚇出來。
實際的內容并不算多，之所以談了那么久，李世民只是在追問章程上的細節。
粗淺看完。
長孫皇后皺起眉頭：“這…是否太過事于嬉戲了。”
“若人人沉迷于此，豈不荒廢了正事？”
足球這東西，再怎么說，也不過只是游戲。
把一場游戲弄得這么聲勢浩大……
李世民吐了口氣，點了點頭：“朕…也有這樣的顧慮，不過……”
他眼中神色閃動。
要只是一場游戲，那他干脆利落地否決掉就好了，這可不僅僅是一場游戲，就以許墨今天拿出的數據來看。
即便一張門票只賣一文錢。
這一日就賺了三貫多，再對半平分，二十多人，每人足以分到數十文，甚至于…以店家那機靈的頭腦，讓這些人，一場比賽拿到一百文不成問題。
這代表了什么？
一個新的，能夠供百姓去工作的地方！
最關鍵的，無論是李世民也好、亦或是歷朝歷代也好，最頭疼的一批人，不能說完全解決，至少有了一個能緩解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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