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希望，那位長孫家的小娘子能說點好聽的話了。”一個人開口祈禱了起來。
有人詫異：“你怎么盼著這個？”
“哪怕長孫家的小姑娘，能把許萬年哄得開開心心的，這方案不行就是不行。”
“哪怕惹得許萬年生氣了，這方案行就是行。”
錢莊辦事，那都是得一絲不茍、威武不能屈的。
那人搖頭：“我不是關心這個。”
“我是怕長孫家的小姑娘惹了許萬年生氣，許萬年過去把長孫家給拆了，那樣…趙國公府邸的價值，可就降低了啊。”
周圍人都沒忍住。
嗤嗤笑了起來。
好家伙…
原來是在關心這么一件事。
不過也確實如此，要是趙國公的府邸被砸了一頭，他們的確得掂量一下趙國公的府邸能不能抵得上這二十萬元了。
“那我去了。”融資科科員拿上申請材料，匆匆下樓。
長孫溋看到那人朝著自己過來，立馬站起身。
“長孫小娘子。”融資科科員輕聲說道，“我看你材料中，似乎是寫了，一些東西你沒法拿定主意，得去問問許萬年？”
長孫溋點頭，還沒開口詢問。
融資科科員就利索地一點頭：“那我們去超市吧，也不遠。”
長孫溋一愣。
錢莊的人…
辦事都這么雷厲風行的？
好家伙…自己可連杯茶都還沒喝呢……
“你申請的金額過大，雖然你提供的材料的確優質，可很多事，我還得確認下細節。”融資科科員以為她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急著去超市，開口解釋了起來，“你要去詢問許萬年的事，在你的申請材料里占了較大比重。”
“我希望您能理解。”
長孫溋點頭：“沒問題。”
他們風塵仆仆，往超市趕去。
拜見了卞修后，進到屋子里，只有三個小姑娘在陪著許墨打麻將——那幾個小老頭今天有球賽，一個個都還沒來。
“我不是都說了，錢莊的事，不必再過來煩我。”許墨打出一張八萬，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融資科科員輕聲說道：“許萬年，并非是學生要叨擾您。”
“是小女有事想要請教許萬年。”長孫溋站出來，主動且乖巧，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
她算是看出來了，為什么融資客的科員會這么急迫的催促她來到大唐超市。
不僅是想問清楚自己資料上的那些細節是什么，恐怕也更是想看看許萬年對這件事情的態度究竟如何，恐怕他們內心里也不怎么能拿得準這件事情。
畢竟涉及二十萬元呢。
“哦？”許墨一挑眉。
李麗質她們，頓時投過去虎視眈眈的目光。
又一個漂亮小姑娘！
自家許哥哥是什么花叢嗎？要是許哥哥自己出去招蜂引蝶，她們還能生生氣，可現在…自家許哥哥可沒出去浪跡花叢。
人就在家坐著。
時不時的，哼哧著，不動聲色，就冒出來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連生氣都沒法生。
太難了！
“學生想要辦一家牧場。”長孫溋用了融資科科員的自稱，緩緩說起來，“是想讓大唐的百姓們都能吃上質量更好、質量也更標準的肉。”
標準…
這兩個字，長孫溋加重了咬音。
也的確起到了她想要的效果，許墨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后，猛的回頭看向長孫溋。
標準。
這詞在大唐可不算罕見，最常用的便是朝廷、還有程咬金他們幾個人，可他們嘴里的標準，大多都是一個“模范、榜樣”的意思。
絕對不是…
像長孫溋這樣，用以來描述，一件物品合格程度的意思。
“有點意思。”許墨放下麻將，朝著融資科科員伸出手，“她寫的方案，應該帶著吧？”
融資科科員點頭，立馬把那一疊紙交過去。
還有些驚訝地看著長孫溋。
可真是…夠出人意料的。
明明只說了一句話，就能讓許萬年產生這么大的反應，這句話里…是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他退讓到一旁，開始思索起來。
是…
她加重讀音的“標準”那兩個字？
他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起來。
許墨隨意泛著這一疊紙。
長孫溋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膽顫心驚的滋味，這可是不多見的，哪怕在父親面前，她都沒這樣過。
“想法不錯，但寫的什么東西，一塌糊涂。”許墨沒看完，把這一疊紙放到了桌上，“弄一片大草原，把豬、羊放養在上面。”
他面無表情，開口說道：“真棒，你為什么不試著，雇傭獵人，讓他們去抓野生的呢？”
“說不定成本比你放養的成本還要再低一點。”
長孫溋啞口無言。
許墨點點桌子：“養馬，知道吧？”
長孫溋點頭。
“知道你還想出這么個主意？”許墨擺了擺手。
長孫溋有些茫然：“可是養馬也是需要馬場的啊……”
“養馬為什么需要馬場？為什么要時不時的把馬給放出去，讓它跑上幾圈。”許墨的語氣漸漸不耐煩起來，“很明顯的一個道理。”
“養馬，是為了把馬當做交通工具，但你養豬也好，養羊也好，你是為了把它們當成交通工具了嗎？”
“不，你只是要吃它們的肉。”
“你既然只要吃他們的肉，那你干嘛還要把它們給放出去，兜風溜圈呢。”
“你對市場考察的挺仔細的，這點得夸夸你，但你好歹去看看，人家養豬的人家，是怎么養豬的。”
“一個廠子，蓋上，圈養起來，做好衛生、防疫的工作，就這么喂著不就好了。”
長孫溋恍然大悟，她點了點頭。
怪不得自己一直覺得，自己做的這個方案哪里有什么問題，可是讓她苦思冥想，一直都沒能想起來，現在總算是琢磨出來了。
自己是把這些吃肉的牲畜，跟當交通工具的牲畜，混雜在了一起。
“多謝許萬年指教。”長孫溋點頭，“不過如此一來，要從錢莊貸得的錢款，就要更少一些了。”
許墨笑一聲：“呵，這就是你第二個天真的地方。”
“二十萬？”
“可做不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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