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大唐之開局娶了武則天 > 第四百九十二章有人歡喜有人憂
  古代皇帝對于祭祀制度十分重視,祭天的地方叫做“天壇“。

  在后世,游覽過天壇公園的人無不被其古柏蒼郁、莊嚴宏偉折服,其形狀樣式也體現出古人“天圓地方“的宇宙觀。

  唐時期的天壇,那時候不叫天壇,而稱為“圜丘“,在《舊唐書·禮儀志》等正史中都有詳細記載。

  武德初,定令:每歲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圓丘,以景帝配,其壇在京城明德門外道東二里。

  壇制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

  李二陛下的求雨儀式便是在明德門外的“圜丘”進行。

  天色才剛剛泛白,明德門已全部打開,城門被禁軍把守,紅地毯從城門口已經鋪到了“圜丘”之上。

  自從李二陛下登基稱帝,如此大張旗鼓的祭祀還是頭一次。

  自貞觀以來,雖然天災不斷,但并沒有受到世家如此刁難。

  此次陣勢如此大,可以看出李二陛下對世家抗爭的決心,不遠處的祭壇旁,早已人滿為患。

  三省六部各級官員全體出動,整整齊齊排在空地處。

  甚至很多外地官員、番邦人員以及百姓都來一睹李二陛下求雨。

  甘露殿!

  李二陛下剛剛睜開眼,便聽到老太監王煥貴的呼喚。

  “陛下!”

  王煥貴躡手躡腳的站在寢宮門口,輕聲呼喚李二陛下,卻又害怕把皇帝驚到,語聲很是輕柔。

  這兩天李二陛下的焦急和擔憂王煥貴看在眼里,此時催促皇帝可不是個好差事。

  不過,今天是祭祀求雨的日子,王煥貴可不敢耽誤大事。

  李二陛下這幾晚一直睡不著,實在是困得慌,起床氣有些大,很不耐煩的問道:“何事?”

  “陛下,時辰將至,該準備出發了!”

  “哦……”李二陛下瞬間清醒,霍然坐起身,瞪大眼睛看著王煥貴,急問道:“今天天氣如何?可否有下雨的征兆?”

  “要下雨可能需要陛下前往祈禱。”王煥貴低著頭回答,語氣有些不自信。

  顯然,王煥貴也很不看好今天會下雨。

  李二陛下一把扯掉身上蓋著的錦被,從床榻上蹦了下來,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才轉頭問道:“是否有烏云?”

  “有云,但不是烏云!”王煥貴搖了搖頭。

  李二陛下腳步一滯,臉色陰晴不定,有種莫名的失望。

  此時他才醒悟自己還光著腳,趕緊回去胡亂穿上鞋子,臉也不洗就來到殿門之外。

  抬眼望去,天上雖然云層密布,但清涼的東南風很快把云層吹散。

  即便不是專業的觀測風云氣色的人,李二陛下也知道,起風只是下雨的先兆。

  但風勢太大,很快便會將聚集的烏云吹散,雨還沒下就天晴了!

  李二陛下心頭微微一嘆,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回稟陛下,現在已是卯時末!”王煥貴小心異曼

  李二陛下皺了皺眉,看來想拖延時間是不行了!

  不過,無論下不下雨,箭已在弦上,今天的祭祀求雨活動都得如期舉行!

  李二陛下無奈下令:“傳太史令李淳風、忠義侯楊進宮!”

  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諾!”王煥貴立即躬身應道,可隨即又一臉難色:“只是……”

  李二陛下不悅的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婆婆媽媽還是不是男人!”

  聞言,王煥貴如同吃屎般哭笑不得,真想說,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男人。

  見到王煥貴的表情,李二陛下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激了。

  作為皇帝,他當然不可能道歉,只是轉移話題問道:“有什么事就說吧?”

  王煥貴這時才忐忑的說道:“自從昨夜起風,李淳風道長就連夜進城等待,只是忠義侯不知去了哪里,并沒有與李道長在一起。”

  “這混小子,都這時候還亂跑!”李二陛下咬牙切齒的喝罵。

  隨即又擺手道:“不管他了,收拾一下,讓李淳風與朕先去,另外派人去找忠義侯,如果那小子敢不來,讓人把他給砍了!”

  “諾!”王煥貴從來不去質疑的皇帝的命令,他連想都懶得想,反正皇帝怎么說,咱就怎么做。

  作為皇帝的近侍,王煥貴知道這次李二陛下真有些急了!

  半個時辰后,禁宮大內門禁大開,李二陛下乘坐御輦大張旗鼓住明德門趕去。

  此時街道的兩旁已經被禁軍清空,五步一哨十步一崗。

  甚至街旁的酒樓上面都有百騎人員正盡職盡責的四處張望,生怕有什么宵小之輩以下犯上。

  當眾人看到迎面而來的皇帝儀仗,不由挺胸抬頭。

  禁衛精神十足,把最好的一面體現在皇帝的面前,雖然皇帝根本看不到,但這股精氣卻體現了大唐士卒的雄風。

  有個別從沒見過皇帝的士兵,也是一個勁的朝著御輦望去,希望能一睹龍顏。

  一旁看熱鬧的百姓更是伸長了腦袋,墊著腳尖往里望。

  只是當見到為首騎士手里擎著的一干黃色龍旗來到跟前,又頓時跪地不敢抬頭。

  心里卻響個不停:乖乖,皇帝的出行陣勢果然不一樣,看來此次求雨李二陛下做足了準備。

  大家也希望這位皇帝真的能夠感動上天,以解決春耕的旱災。

  李二陛下并沒有停留,直奔明德門而去,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暗暗祈禱。

  可惜,由于知識的匱乏,這些百姓不知道。

  旱災是一種自然現象,不是求雨就能有的!

  所謂的求雨不過是一種心靈的寄托,是安撫百姓的把戲罷了。

  因此,對于李二陛下如此大張旗鼓,很多世家官員并不擔心。

  辰時二刻,天已大亮。

  崔府大堂的牛油蠟燭并沒有媳滅,反而在燃燒了一晚上后更加旺盛。

  崔家老祖駐著拐仗站在窗前,感受著東南風自窗口吹進來的清涼愜意,花白修長的胡須隨風飄動。

  抬頭看著厚厚的云層,面上雖然看不出一絲悸動,但心臟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攥得緊緊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烏層壓頂可不是個好兆頭!

  可太史局、太常寺、以及經驗老道的農夫不是都說近期絕不會下雨么?

  漫天的云層遮住了藍天,灰壓壓的一片籠罩著大地。

  這難道不是下雨的征兆嗎?

  若是下雨……

  崔家老祖簡直不敢想象!

  而屋內的崔范博也是急得不行!

  若是賭約輸了,那他這一輩子就完了。

  如果只涉及到他一個人,倒不覺得什么,畢竟他崔范博在朝堂上逼宮,他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個人的生死榮辱,他早就不放在心上,與家族的榮耀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可一旦下雨,那就證明李二陛下的確是天命所歸,即便不去下罪己詔,上天也會普降甘霖!

  他們這些逼著陛下頒發罪己詔的人,變成了別有用心、脅迫帝王的亂臣賊子!

  作為此次事件的帶頭人,崔家怎么也難逃干系,崔家千年的名譽就會毀于一旦,這比要了崔范博的命還難受。

  若是李二陛下借勢揮舞起屠刀,那些事先同氣連枝的門閥世家還有誰能站在他們崔氏這邊?

  此時正廳里,坐滿了各世家門閥的代表,俱是面色陰沉,一臉擔憂。

  諾大的正堂里匯聚了二十幾號人,卻鴉雀無聲。

  甚至連屋外的微風掠過花草樹木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見。

  若是往昔,這是詩情畫意的清晨,這聲音如天籟。

  可如今卻仿佛惡魔的號角,直沖他們的心靈。

  萬一下雨了怎么辦?

  就如同李二陛下不敢輕易大開殺戒一樣,這些世家門閥也同樣不敢去賭李二陛下的底限在哪里。

  畢竟這位皇帝可是心狠手竦的家伙,連兄弟都毫不留情。

  崔范博繃著一張黑臉,有些遲疑著問道:“宇文兄,你說會不會是忠義侯故意給我們下套?今天可能真會下雨。”

  太常寺卿宇文弘風輕云淡,一臉篤定地道:“崔兄稍安勿燥,雖然云層很厚,可是這風速很快,不用多久便能把這些云吹跑。”

  “更何況,據可靠的消息,道門宗師袁天罡也曾推衍過,這幾天根本不可能有雨,甚至拒絕了皇帝讓他主持祭祀求雨的請求。”

  當然,宇文弘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為賭約的主角并不是他。

  自始至終,他宇文弘也只是一個配角,清河崔氏才是此次事件的急先鋒。

  這次公然帶頭逼宮李二陛下的舉動,他宇文弘從來沒有主動站出來。

  他每次都只是打配合,從不頂在最前頭。

  因為宇文弘很清楚,一旦有所差錯,那可是有滅族的可能,他沒這么傻?

  讓崔家等世家頂上去才符合他的利益。

  勝了,他宇文家將掙得盆滿缽滿,若是輸了,也能夠全身而退。

  當然,剛剛的話,除了有安慰崔家的意味,他確實篤定今天不可能有雨。

  果不其然,這么一說,屋子里的氣氛陡然間變得輕松了很多。

  可大家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眾人知道,若崔范博猜測的是事實,那么意味著自己這邊所有的人可能都已經落入楊帆那小子的算計,那簡直太可怕了!

  崔家老祖轉過身,斷然說道:“大家暫且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生而知之,也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決定上天是否下雨。”

  “此次從太史局傳出消息的,乃是我崔家的嫡系,他親眼見到李淳風領著一干屬官推算風云變換,得出的結論是近期會有云聚風起之象,但不會有雨,李淳風的本事,想必大家都有數,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崔范博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空,還是有些擔憂地道:“老祖,這漫天的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的要下雨,那咱們要早做準備。”

  在場之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出言附和。

  吵鬧聲中,正堂內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風云悸動,差點讓大家徹底嚇壞了,特別是崔范博!

  崔家老祖緩緩走回,坐到首位,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環視眾人一圈后,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便是下雨又如何?”

  “更何況,求雨儀式馬上開始,只要皇帝沒有馬上把雨求來,各家就馬上在大唐各個州縣發起輿論,最大程度的削弱陛下的威望,讓陛下意識到我們這些世家門閥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

  “當然,大家也很清楚,一旦陛下求雨成功,即使此次是我們崔家扛下所有,但皇帝定然會開始著手削弱我們世家權勢,那后果絕對是我們不能接受的。”

  眾人默然不語。

  之所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也跟著崔家逼宮李二陛下,還不就是因為大家都察覺到李二陛下想要通過科舉改革扶持寒門,從而削弱世家的影響力?

  知識的壟斷、舉薦出仕的特權……

  一旦寒門被扶持起來,這些原本他們固有的利益將會遭到無情的削弱。

  崔范博愁眉苦臉道:“老祖,不下雨,李二陛下不見得敢狠心將我們這些世家全部鏟除,弄得天下大亂。”

  “可這雨若是下了,陛下的聲威必將更上一個臺階,連老天都站在他一邊,誰還敢去反抗?”

  “到那時候,我們只怕是只得老老實實的任憑處置,就算想要造謠,怕是也沒有多少百姓會站在我們這邊。”

  眾人默默的點點頭,心情十分沉重。

  一場雨,不僅關系著關中一帶春耕能否正常進行,也關系到多少世家的興衰存亡,真是有些諷刺。

  可現實就是如此!

  屋外的風越刮越大,云層越聚越厚,但是那令無數人期盼,又令無數人心驚膽顫的雨并沒有落下。

  因為風越來越大,反而有把云層吹散的趨勢,或許,只要風刮的再大些,這漫天的云層,將會散去。

  這些世家都默默的祈禱著,希望這風再大一些。

  ……

  時間來到巳時兩刻,求雨活動已經開始了一個時辰。

  李淳風跳大神般揮舞著桃木劍,同樣的動作已經做了好幾次,可是雨滴卻沒有如約而至。

  他真想哭了!

  可是,李二陛下沒喊停,李淳風只能繼續堅持著。

  其實,李二陛下心頭也只直打鼓,眼神不斷搜尋楊帆的身影。

  可惜眼睛都看花了,卻連楊帆的毛都沒看到一根。

  李二陛下暗暗猜想,難道這家伙跑路了?

  按照那小子怕死的作風,若真的沒有辦法下雨,如果害怕自己追究,還真有可能會做出荒唐的舉動。

  可隨即李二陛下又否定了!

  若楊帆這小子真害怕,完全可以不用摻和到這里面來。

  一時間,各種想法涌上心頭,讓李二陛下頭疼不已。

  正在此時,王煥貴邁著老腿焦急的跑了過來。

  見狀,李二陛下急忙問道:“找到忠義侯沒有?”

  “啟稟陛下,已經找到了!”王煥貴來不及喘氣,趕緊回答。

  李二陛下欣喜的問道:“人呢?”

  “在忠義侯府!”王煥貴尷尬一笑。

  李二陛下臉色一沉,不悅地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怎么不把他綁過來?朕不是說了嗎?若那小子不肯來,直接砍了他腦袋!”

  “忠義侯說了,他忙了好幾天,要在家陪夫人……”王煥貴說道。

  可是見到李二陛下下臉色越來越黑,王煥貴又接著解釋:“不過,忠義侯說他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只等陛下給個回應他便能讓老天下雨。”

  “這小子以為自己是誰呀,他說下雨就下雨么?”聽到如此天荒夜譚的話,李二陛下卟呲卟呲喘著粗氣,怒聲質問。

  王煥貴趕緊咐合:“奴婢當時也是這么說的,可是忠義侯說了,若不趕緊回來稟報陛下,可能會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他還送了一封信過來。”

  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白紙。

  李二陛下哪里顧得什么形象,一把搶過來,定眼望去,上面只有簡短的幾行字。

  “以三聲槍響為號,半個時辰內,必下雨……”

  李二陛下翻來覆去,并沒有更多的內容。

  這幾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卻也知道,楊帆的意思是以三聲槍響為暗號,半個時辰之內必下雨。

  雖然不知道楊帆如此篤定的原因,但死馬只能活馬醫。

  于是李二趕緊讓人前去安排,他倒要看看,是否真如楊帆所說,槍響過后真能下雨。

  當三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之后,天邊好像回應一般,不斷響起隆隆之聲。

  李二陛下泛起了絲絲笑意,這個女婿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在他看來,只要有雷聲,大概率是會下雨的。

  即使不能夠滿足春耕的要求,也能讓那些世家門閥閉嘴,更能打擊這些世家的威風豪氣。

  與李二陛下不同,長安城里不知多少人被嚇出一身冷汗。

  特別是崔家,總是一副風輕云淡的崔家老祖也變得面色煞白。

  他很清楚,他們崔家徹底敗了,而后果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聽得天際隆隆聲不斷,不知多少百姓喜極而泣。

  很多人直接跪在地上叩拜上天,看來老天并沒有將他們這些貧寒的老百姓遺忘!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是千古不易的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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