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妻取子,以自己親生骨血為鼎煉丹……這個蕭度的冷酷與兇殘遠超蕭逐鳳的想象。
所為的,就是自己體內這顆金丹的修為么?
前塵往事,果然不堪回首啊……
對于蕭度,蕭逐鳳沒有絲毫的父子情分,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憎恨與厭惡。
不是所有人都配當父親的。
面對窮兇極惡不擇手段的蕭度,自己與祖母的處境,恐怕相當危險了啊。
蕭逐鳳長長吐一口氣,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片刻,蕭逐鳳提出第一個疑問:“祖母,他多年前第一次找到我們之時,為何不在那時將我們抓回去?”
王素君目中閃過一絲凌厲:“因為那時金丹還未養好,金丹有靈,亦有丹心,那時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金丹多半也會被毀掉。
我雖不中用,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蕭度將你抓回去,他若是一意孤行,左不過是換一個玉石俱焚的結果。
到時候,他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今丹已養好,他不會再在乎你的死活,也便不會再投鼠忌器。”
蕭逐鳳腹誹道:“祖母啊,到底是誰教會了你吹牛?怎么吹起來還沒完沒了啦?”
“而且蕭度為人十分自負,他自信咱們祖孫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才會用桃花花瓣來計數。
他以為他是誰?畫個桃花便能沐猴而冠裝成風雅倜儻文人騷客?
一個連親生孩兒都能算計的禽獸罷了。”
這時蕭逐鳳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今日的祖母,說起話來引經據典霸氣外露,同平日里那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小老太太判若兩人,儼然是一個浮沉已久的江湖豪客。
原來這許多年來,祖母也一直在藏拙么?
原來祖母平日里沒心沒肺嬉皮笑臉,都是怕自己活不長,為了逗自己開心,讓自己活得快樂一些。
原來祖母,可能也曾經是個不茍言笑的豪俠啊……
蕭逐鳳苦笑著搖搖頭:“祖母,您說蕭度十六年前得到金丹,可我已經十八歲了呀。”
王素君道:“金丹是你兩歲那年被封印在你體內的。
蕭度做事一向算無遺策,剛剛出生的幼兒太過嬌弱,軀體無法承受金丹,現在想想,他極早便開始計劃此事了。”
“金丹取出,我會怎樣?”
王素君嘆一口氣:“會死。”
旋即語氣堅定而決絕地補充道:“但事兒不會發生!
其實按照蕭度的計算,十六年之期一到,金丹會吸盡你體內所有精元,即使不將金丹取出,你也一樣會死。
可祖母翩翩不信這個邪。
今年年初你大病一場,你的身子,確實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以為終究還是留不住你。
天可憐見,你終究還是挺了過來。
咱們祖孫,命不該絕。
你病一好,就去了青州,本來可以在青州徹底躲過蕭度的追尋。
但陰差陽錯,你還是隨武棣回了安京城。
不過放心,別怕,有祖母在。
沒有人能動我孫兒一根汗毛。”
說著,祖母的手覆在蕭逐鳳的手上,望著蕭逐鳳鄭重地點點頭,目光溫暖而堅定。
蕭逐鳳呆呆地望著祖母,看著祖母那堅定模樣,莫名地有些心安,只覺得就算是天王老子要取我性命,恐怕也不能如愿。
有祖母在,就不必怕。
可也是這一瞬間,祖母仿佛蒼老了很多。
那個總是笑容滿面的跳脫小老太太徹底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胸有波瀾目光凌厲的老人。
這個秘密,壓在祖母心里,已經十六年了。
一定很累吧……
蕭逐鳳望著祖母,鼻尖一酸,抽了抽鼻子,緊緊握住祖母的手,用力地點點頭,聲音也有些沙啞:“祖母,咱們都會沒事的……”
突然,王素君身體一滯,視線緩緩移向門外,語調頗有些低沉:“來了。”
這么快么?
蕭逐鳳長呼一口氣,迅速沉定心神,目光望向窗外。
蕭度現身,目的便是要取金丹,要取金丹,便是要取我性命。
怎么辦?
打是肯定打不過,蕭度敢于先畫桃花,必然有恃無恐,若是祖母能夠反制,不會被逼的東躲西藏……
跑好像也來不及,畢竟院門上都被畫上了桃花,說不定周圍早已被布下天羅地網。
這次的局面,恐怕不比趙瑞案好到哪里去啊。
蕭逐鳳心中一慌,沉聲道:“祖母……”
王素君站起身來,望著蕭逐鳳,對著孫兒輕輕點點頭,隨后伸出右臂,將手張開,似是在召喚什么東西。
順著祖母手伸出的方向望過去,是這間小廂房的角落。
屋子角落,有桿粗大的釘耙劇烈地晃動起來,隨后似被牽引,飛入祖母的手中。
只見王素君將釘耙往地上一戳,氣機鼓蕩,釘耙木制耙身被震得粉碎,耙頭掉在地上叮當作響。
釘耙被震碎,一桿細細的銀槍露了出來。
王素君手握銀槍,面沉如水,氣沉丹田,聲若洪鐘,對著屋外喊話道:“想動我孫兒,先問問老婆子答不答應!”
原來祖母一直拿來給周家花園鋤草的粗大釘耙里另有玄機。
蕭逐鳳此前與祖母交談良久,此時已經入夜,一輪圓月掛在天上,透過窗戶,在祖母身上披了一層銀光。
明明是有些矮胖的老人家的身形,但此時沐浴在銀光之下,蕭逐鳳卻感覺到祖母身上開始爆發出一種強大的威壓。
凜凜神威,不可侵犯。
望著那個將自己護在身后的背影,蕭逐鳳不禁有些恍惚。
明明理智告訴自己,祖母恐怕不是蕭度的對手,可心中卻抱著一個念頭:“有祖母在,會沒事的。”
原來祖母說自己厲害,也不全是吹牛。
“錚!”
一聲琴聲突兀地傳來,伴著女人動人心魄的嬉笑聲:“嘻嘻嘻,婆婆,您好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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