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城外的崎嶇官道上,三輛馬車正在疾行。
一前一后,是兩輛出自松貍樓的看似普通內里卻藏有奢華玄機的馬車,夾在中間的那輛,是從那間客棧里駕走的表面普通內里更普通的普通馬車。
出發時,蕭逐鳳本來想著同林驚仙分別呆在一前一后兩個車廂里,以確保祖母和蘭兒的安全,卻被祖母二話不說趕到了同一個車廂里去。
王素君抱著蘭兒,一臉慈祥,說出的話卻莫名霸氣:“你奶我還沒老呢,哪里用得著兩個小的保護,我一旬之內可重入道宗三品得道境,你們倆誰能在一旬之內踏入三品?”
蕭逐鳳與林驚仙相視一笑,俱是啞口無言。
蘭兒眼巴巴望著蕭逐鳳:“可是我想要跟哥哥一起……”
王素君摸著蘭兒的頭,溫聲道:“蘭兒乖,跟祖母一個車廂,哥哥和姐姐一個車廂,說不定過幾年就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蘭兒玩兒啦!”
?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蘭兒抬起頭來,瞪著明亮的大眼睛:“真的么?”
林驚仙聞言立馬紅著臉去了另一個車廂。
蕭逐鳳皺著眉頭埋怨道:“奶你說啥呢!”
王素君依舊是笑容慈祥:“哦對對對,是奶說錯了,蘭兒叫你倆哥哥姐姐的話,那奶的重孫子重孫女兒不是蘭兒的小弟弟小妹妹,而是蘭兒的小侄子小侄女兒。”
……
中間那輛馬車由松貍樓在甘州的暗子駕車,拉著的自然是瞎了一目斷了一臂又被挑斷手筋腳筋的呂開陽以及他的兩個心腹親信。
兩個親信剛剛離開客棧不久,就被蕭逐鳳挑斷手筋腳筋丟在車廂里。
反正都是窮兇極惡死有余辜的悍匪,留著一口氣就成了。
至于張執牛,蕭逐鳳林驚仙和王素君一致認為還應該再多長長見識,決定讓張執牛進入中間那輛馬車,看管三個人質。
安頓好祖母、蘭兒和林驚仙后,蕭逐鳳摟著張執牛的肩膀:“張兄,放心,他們手筋腳筋都斷了,又被我點了穴,封住了奇經八脈,真氣無法流轉,就算他們起了壞心思,也打不過你!”
張執牛連連擺手,說了一大串諸如“君子遠小人”、“術業有專攻”、“君子不立危墻”之類的話,就是不肯進入第二個車廂。
蕭逐鳳點點頭:“張兄說得有理!”
張執牛依舊十分警惕:“那我去前面那個車廂還是后面那個車廂?”
蕭逐鳳拍著張執牛的肩膀:“不急,不急。
張兄吶,你游歷大夏南部,不就是抱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心思么?
說白了,就是什么事兒都得經一經,什么人都得處一處么?
這也是經世治國之道啊!
如今正是大好機會,張兄可切莫錯過了!”
張執牛聽罷繼續擺手:“與強盜同處一室應當并無裨益……”
蕭逐鳳眨眨眼:“張兄,我曾聽過一句話,覺得極有道理,與君共勉。”
張執牛立即被挑起了一絲興致:“在下洗耳恭聽。”
蕭逐鳳先是沖著駕車的松貍樓暗子使個眼色,又沖著張執牛壞笑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話音未落,張執牛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柔力,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后飄出。
松貍樓暗子立馬將馬車車門打開。
張執牛飄到車廂之中,屁股正正巧巧落在車廂內主位之上。
張執牛正欲起身沖出車廂,剛剛抬起屁股,車廂的門卻已被關上,駿馬一聲長嘶,馬車開始前進,慣性令張執牛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主位兩側兩排座位上,一側坐著呂開陽,一側坐著呂開陽的兩個心腹親信,均是一動不動,卻目露兇光。
張執牛清清嗓子,整理一下衣袍,端坐于主位之上,冷哼一聲,面不改色:“哼,外強中干。”
一顆心卻是砰砰直跳。
……
三輛馬車日夜兼程,終于在六天五夜之后抵達雷州城。
抵達雷州城前夕,來自松貍樓的飛鴿傳書到了蕭逐鳳手上。
張執牛的生平與其自述基本無異。
這個“瀟湘書院第一才子”兩次文院入院考試名落孫山,后在“儒武大會”儒會名列第七,進入戶部任職,后調任兵部,能力出眾,卻不合群,數月之內,硬生生靠著過硬的辦事能力連升兩級,后辭官離京,帶著書童一路南下。
蕭逐鳳將松貍樓的飛鴿傳書燒毀,喃喃道:“如假包換的大寶貝!”
……
在雷州城城門處驗了松貍樓提前準備好的路引,三輛馬車一路駛往雷州城州府府衙。
馬車停在府衙門前,幾人下了馬車。
提心吊膽六天五夜的張執牛終于解脫,深深吸一口氣,覺得無比香甜。
蕭逐鳳帶著一行人經府衙守衛通報,進了雷州府衙。
一個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走來。
鎮南王,武棣。
再見武棣,物是人非。
蕭逐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武棣立于蕭逐鳳面前,微笑著望著蕭逐鳳,靜靜等待蕭逐鳳磕完三個響頭,親自躬身將其扶起,細細端詳片刻,贊一聲:“根基扎實,很好!”
蕭逐鳳道:“虧得師父留下的那本《習槍錄》。
徒兒有不少難解之處,此次還望師父指點迷津。”
武棣點頭:“那是自然。
你勘破驚天陰謀,撕破趙鎮虛偽面具,很好!
你在冰擎山和安京城都闖下不小的腕兒來,連我都從未到過北莽冰擎山,很好!”
蕭逐鳳笑道:“若是師父到了冰擎山,窩在定天山納蘭宗當縮頭烏龜的納蘭斬神怕是不得破殼而出了。”
武棣笑容中摻雜著些許擔憂:“納蘭斬神閉關如此之久,這極不正常。”
蕭逐鳳輕嘆一聲:“唉,這便是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說罷恢復輕松微笑:“師父,此番來雷州,給您帶來了兩個寶貝!”
武棣笑問:“哦?是什么?”
“其一么,便是從雷州逃出去的呂開陽,這個土匪頭子被我從甘州綁了回來。”
武棣心中一喜:“好!太好了!”
蕭逐鳳回身將張執牛拉到身前:“同這個寶貝相比,呂開陽簡直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的破爛玩意兒!”
武棣如電般的目光在張執牛身上轉了一圈,單是一個眼神,便壓迫感十足。
只聽武棣開口問道:“這個也是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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