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逐鳳點點頭,將昔日馬東旭教給自己的一段口訣念給江河海聽:“小子,聽好了!抱元守一,意息相隨,呼吸吐納,歸于丹田,叩關三十六,左右兩昆侖……”
江河海聽得愣了神。
蕭逐鳳念了幾句,停下來:“能聽懂么?”
江河海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點兒也聽不懂。”
蕭逐鳳耐下性子,一字一句地給江河海解釋,何為“吐納”,何為“丹田”,何為“叩關”……
等到解釋完這一小段入門口訣,已經過去一炷香工夫。
望著似懂非懂的江河海,蕭逐鳳挑挑眉:“修行武道,歸根結底就是修一口真氣,能夠感知到身體內真氣的存在,便算是入了門了,能初步引導運轉真氣,便算是入了品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算江河海時不時攀上峭壁坐在蕭逐鳳身邊,也多是安安靜靜地思索用功,有時候一天下來,一句話都不說。
五天過后,江河海也沒能入門。
這倒正常,畢竟并非人人都是驚才絕艷的武道天才。
五天后的清晨,蕭逐鳳帶著江河海離開東海海邊,就近在東海旁的豪奢客棧買了兩匹馬,一人一騎,向著洪州城騎去。
洪州城與安京城所去不遠,算算時間,松貍樓送來的玄海丹也該到了。
蕭逐鳳買馬之時,江河海不斷驚嘆:“龜龜,大哥你可真有錢啊!”
而江河海不愧是經常與海中各種動物打慣了交道,只用了不到十里路的工夫,就從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狼狽姿態變成了穩坐馬背有模有樣的模樣。
兩人很快進了城。
蕭逐鳳先是帶著江河海買了一整套體面的衣袍,隨后帶著江河海找到祖母和蘭兒所在的客棧。
蕭逐鳳進屋之后,幾天沒見到蕭逐鳳的蘭兒立馬撲進蕭逐鳳的懷里,歡快道:“大哥哥,走,帶我出去玩兒!”
王素君佯裝生氣:“奶帶你玩兒的不好?非要哥哥帶你?”
蘭兒回過頭來,沖著王素君燦爛一笑,開始換牙的小姑娘白白的牙齒缺了幾顆,顯得尤為可愛:“不是,是怕奶累著!”
王素君伸手刮在蘭兒白嫩的小鼻子上:“小小年紀,學會說瞎話啦!”
蘭兒揪著鼻子做了個鬼臉,隨后將頭埋進蕭逐鳳的胳膊里,銀鈴般的笑聲漾了滿屋。
蕭逐鳳摸了摸蘭兒的頭,看了看笑意慈祥的祖母。
真好啊。
安京城屠龍和青州城死戰過后,雖然也出了些十分不愉快的插曲,可總體而言,無論是蕭逐鳳本人,還是整個大夏而言,都是一幅蒸蒸日上的美好景象。
這是從師父武棣而始,無數死在北境、死在江南的大夏兒郎用命換來的。
等到明年春暖花開,蕭逐鳳相信,會是大夏王朝數十年來未有的暖春。
他要守護這一切。
可是這一切美好之上,一直籠罩著一層濃厚陰云。
陰云的由來,歸根結底就是四個字。
納蘭斬神。
這是一直壓在蕭逐鳳心上的一塊沉重巨石。
蕭逐鳳輕輕嘆了口氣,暫時不做他想,一手將蘭兒抱在懷里,另一只手接過祖母遞過來的那顆昨日送到的玄海丹,以及那份來自松貍樓的關于段家的詳實資料。
蕭逐鳳將裝有玄海丹的盒子塞進懷中,開始閱讀段家的資料。
其間,王素君拍了拍蕭逐鳳的肩膀,笑瞇瞇道:“驚仙那丫頭還帶過一句話來,說是她大體看了一眼段家的資料,段家家主有個尚未出閣的嫡女,據說生得嬌俏,若是你跟她萬一生出什么瓜葛,驚仙說她自己打不過你,打得‘段家全家互相都認不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蕭逐鳳皺眉道:“哎呦,奶,我是那種人嘛!”
王素君語重心長:“孫兒啊,驚仙那丫頭我很喜歡,楚初墨也很好,但是人得講究個知足,如今你大不一樣了,就算沒那個心思,禁不住人家女子喜歡你啊,得注意。
不能光有拉屎的本事,卻擦不了屁股。”
說罷感嘆一句:“誰讓我孫兒太優秀,是天底下最好的小伙兒呢!”
蕭逐鳳看完段家資料,抬頭苦笑:“奶,您想哪兒去了,是門外那個要娶段家小姐,我就幫個忙結個善緣。”
王素君笑著點點頭:“你有數兒就成。”
蕭逐鳳以晚上帶回來三根糖葫蘆的代價哄好吵著要跟自己一起玩兒的蘭兒,推門離開。
出門后,蕭逐鳳把裝有玄海珠的精美木盒隨手丟給在門外等待的江河海。
江河海接過木盒,打開一看,險些驚得眼珠子掉出來,直接叫出聲來:“臥槽!這這這!”
蕭逐鳳扭頭一笑:“拿好了,聘禮。”
沉定數息之后,江河海依舊難掩震驚之色:“大哥,你這哪兒來的?”
蕭逐鳳只是輕聲囑托:“到了段家,你就說這玄海珠是你發現大鰲后偷的,別說是我給你的。”
江河海雖不明白為什么,卻習慣性地點頭照辦。
蕭逐鳳帶著江河海離開客棧,前往段家所在的城南。
路上,一如既往帶著面皮的蕭逐鳳緊了緊裹在儒袍外的長袍。
小心駛得萬年船,能不暴露身份,終歸是好的。
兩人很快抵達段家。
即使在在高門林立的洪州城南,段家大宅也十分氣派拔群,僅次于洪州城大權在手的那寥寥數人。
段家上到家主,下到家丁,無人不識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江河海,眾多家丁之中,更是鮮有人沒親手打過這個“陰魂不散”的小崽子。
守在高門之前段家家丁見到如今穿著嶄新長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江河海,使勁兒揉了揉眼睛。
這還是那個府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江河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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