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大玄鎮妖師 > 第五十八章 入夢
  見到高翦,李夜清不禁眉頭微瞥。

  自己雖然不曾明面上答應他的請求,但這些時日,李夜清也不想和高翦有什么接觸。

  高翦運用起瞳孔中比目的妖氣,在外人看來形象只是一身著紅衣的窈窕美人,那披肩的素發更是奪人眼眶。

  只是李夜清卻覺得一陣陣惡寒。

  此時高翦上前問起李夜清道:“李大人這是要去斬妖除魔?”

  李夜清扶著腰間懸掛的畫軸,而他肩上的伶韻也感受到比目的妖氣,見比目靠近李君,三足鳥的身子向前俯去,雙目間滿是敵意。

  “怎么?”

  聽到李夜清不近人情的回答,高翦愣了愣,還是笑道:“既然是去除妖,不如讓我助李大人一臂之力,也算是報答你的承諾。”

  李夜清聞言轉念一想,比目擅變化,迷人心智,正與那孝廉坊的妖邪相似,或許能起到些作用。

  而自己對付那些善變化的妖邪卻有些不濟,若高翦誠心相助倒也不是不行。

  “你若真心想做件善事,我也沒有理由攔你。”

  說完這句,李夜清安撫了肩頭的伶韻,轉身向外城走去。

  高翦見狀莞爾一笑,也跟了上去。

  ……

  孝廉坊位于玉京城外,出了北玄武門,貼著城墻根下就是。

  雖是一道城墻之隔,但城外坊市的房價就比玉京城中要少上四五成。

  相較于玉京城外的其他坊市,孝廉坊算的上是極富庶的,前朝此地多舉孝廉出仕的學子,故而得名孝廉坊。

  如今舉孝廉制度被學宮書院的入試取締,孝廉坊的仕子就漸漸少了,只是一富庶坊市罷了。

  等李夜清和高翦來到孝廉坊后,夕陽已經漸落,霞光漫天,天邊堆疊著火燒云。

  青磚石路的坊道兩側是林立的商鋪,出事的人家是做銀匠手藝的。

  正貼著巷陌拐角的那間一層歇山頂的白墻宅子就是,外頭支起的竹蓬下散落著煤渣和鐵屑。

  一位頭上纏著布巾的樸素婦人正在門口左右張望。

  先前柳折告訴了李夜清這戶人家女兒被迷了心神,那玉衣衛應該已經提前來過了。

  李夜清踩著青磚路來到這間銀匠鋪子前,伸手取下腰牌出示給婦人道。

  “夫人,我是玉衣衛都司。”

  婦人眉頭一皺,方才她見著李夜清,見此人相貌年青,肩頭還養著只禽鳥,只當作是某位富庶公子哥,怎么也沒想到他就是那早間的玉衣衛口中的高功。

  都司是何等職位,婦人并不知曉,只是見李夜清年青,就有些懷疑起他的本事來。

  但她礙于玉衣衛的關系,還是對官差客客氣氣道:“可把你盼來了大人,快請進。”

  堂屋中坐著個身形略微佝僂的老銀匠,他和李夜清剛一碰面,倆人就互相指認道:“是你。”

  原來這銀匠正是那晚李夜清路過朱雀大街遇到的擺攤匠人,那出事的應該就是他身旁神情奇怪的少女。

  老銀匠殷勤的給李夜清和身后的高翦倒了杯茶水,遞過去道。

  “小老兒也害瞎了眼,沒想到那日做生意的就是官差大人。”

  “倒也是緣分,老師傅你且和我說說,到底是什么情況,”李夜清接過茶盞抿了一口,“令愛如何被妖魔迷了心神。”

  聞言,那老銀匠咳嗽了兩聲,許是上了年歲,又日夜操勞,呼吸聲像是破舊的風箱一般。

  “我家這丫頭顧玉兒,不知道怎么地這些時日神色就越發的差,先是睡得極早,起先我和老婆子還不在意,可玉兒她每日睡上六七個時辰,卻還是精神恍惚,我們只當是害了病,請的醫倌也看不出所以然,胡扯什么癔癥,小老兒不信邪,帶她去了玉京城中四五日,邊做些生意邊尋名醫,也找了七八個懂符法的醫倌,都沒治好,而小女回來就一睡不起,小老兒沒辦法才去靈祝廟請了青蚨信,向玉衣衛報了案。”

  玉衣衛深藏于朱雀大街,不似尋常職方府那樣的官府,想要向玉衣衛報案就需得去靈祝廟請一封八品的青蚨信,由會術法的靈祝送往玉衣衛,因是報官所用,故而這青蚨信并不收錢。

  李夜清微微頷首,放下茶盞道:“還請帶我們去看看。”

  老銀匠應了聲好,帶著李夜清和高翦去了顧玉兒的閨房。

  推開門后,只見這房中陳設精致,還擺了一面梳妝用的銅鏡臺,可見老銀匠老來得女,對顧玉兒頗為寵愛。

  二人走進房中后,就讓老銀匠出去闔上了房門。

  老銀匠知道這是玉衣衛的高功要施展捉妖的本事了,點頭說好就走了出去。

  香檀木嵌著銀絲邊的木床上躺著一個膚質暗黃的少女,雖是容貌尚可,但這面色卻是慘淡了些,比起那晚在朱雀大街上見到時還要差。

  李夜清不曾立即上前,余光注意到身旁銅鏡木臺上擺著一盒打開的銅雕盒,里頭是殷紅的胭脂。

  這時,一直藏身在畫軸的昌化也冒了出來,在房中飛舞了一陣連連道:“這是什么勞什子妖氣,怎地全是女人家家的胭脂味。”

  據顏之推大學士編纂的那本《述異記》中所寫的,胭脂經年累月也會生出一種精怪,名喚胭脂蟲,好食女子身上的香氣。

  只是胭脂這等物件又怎么經年累月的擺,因此胭脂蟲也極為罕見,況且《述異記》中所說的胭脂蟲只是偏愛女子香氣,并不會害人性命,這顧玉兒如今長眠不起,也不像是和胭脂蟲有關。

  但昌化卻說妖氣里好重的胭脂味,又該作何解。

  就在李夜清沉思時,坐在床沿上的高翦卻扶起了睡夢里的顧玉兒,撥開眼瞼勘驗了片刻后說道:“李大人,她應是被困在了夢中。”

  聞言李夜清走上前去,詢問道:“你是怎么看出的?”

  “不是我看出的,是它。”

  高翦指著自己青色的雙瞳,里頭閃動著比目的妖影。

  而筆妖昌化在房中飛舞了一陣,無意間瞥見顧玉兒的軟枕下露出一個邊角,它用妖氣拖出后,發現是本書冊。

  書冊上題《天工》,底下落款是老筆齋。

  “李君,看咱發現了什么?!”

  李夜清拿過那本老筆齋重新修訂的《天工》,隨意翻看了兩眼道:“一個姑娘家家,竟然喜好看這種志怪書籍,倒也是有趣。”

  將書籍放到一邊后,李夜清詢問起高翦道:“既然她被困于夢中,到也有辦法,只是這進出夢境的法門我還不曾學成,需得去臨近靈祝廟中供奉夢君,求得一張渡夢船帖。”

  大玄國神職足以千計,酒神名忘憂君,灶神名灶君,茶神名不夜侯,而造夢的神職喚作夢君。

  渡夢船就是夢君神職的法寶,尋常修行者供奉夢君,即可求得一張船貼,可自由出入夢境,也可與夢君在夢中相會,得其指點。

  高翦將顧玉兒扶靠起來,對李夜清說道。

  “不用這么繁瑣,我會用比目的妖氣在這姑娘神識里鑿出一個直通夢境的孔洞,并不會傷著她,只是時間有限,李大人需快些解救她。”

  對此,李夜清也不推諉,伸手握住畫軸,昌化和伶韻也隨之進入畫卷中。

  “送我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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