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大玄鎮妖師 > 第二百七十五章 神圖
  庸都城中。

  李夜清和徐之斐離開了堪露坊,兩人手中各拎著一壺酒,正沿著川江邊的坊道閑庭信步。

  庸都城的熱潮完全沒有散去的意思,街頭的女相撲和關外藝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兩人走出了長街,在兩坊交界的神祠和廊橋中,耳邊才逐漸清凈了,二月的晚風裹挾著江水的氣味撲面而來,叫人的酒意越發朦朧。

  “今夜真是太盡興了,娘的,在北荒軍營的時候。”

  徐之斐拿起酒壺,干了一大口后用衣袖抹了抹嘴巴道。

  “只有得了大勝,才能夠小酌幾盞酒,還不可致醉,喝酒不喝出幾分醉意來,那還不如可勁兒刨飯。”

  李夜清雙手扶在廊橋的欄桿上,笑著回道。

  “這叫做什么話,哪個軍營不禁酒。”

  “還是你老李快活啊。”

  徐之斐恨恨地錘了一下面前的廊橋欄桿,羨慕道。

  “身邊姑娘也多,平日里還在浮玉山上修道,呼吸的都是靈氣,哪像我在半璧城的北荒軍營,出了軍營就是草原上的水腥味兒和沙土,回到軍營就是腳丫子臭味兒和汗兒,要姑娘更是沒有,奶奶的,那浮玉山上可都是仙釀吧。”

  聞言,李夜清笑了兩聲,擺了擺手道。

  “浮玉山上的日子哪兒有你想的那么快活,若照你這么說,就不是在山上修道了,而是太孫在浮玉山上休沐還差不多,在浮玉山里,每日天未亮就要起身,請香敬奉祖師,然后就是枯燥無味的早課,做完這些才能去灶房拿兩個饅頭和咸菜。”

  聽到這話的徐之斐有些詫異,他看向李夜清,有些不信的問道。

  “你們浮玉山弟子早上就吃饅頭咸菜啊?我們在北荒軍營里早上還要熬上幾大鍋牛骨羊骨,喝上一碗熱湯呢,你可別忽悠我,你們山上人不是喝露水就行了嗎,全靠個吸收天地靈氣。”

  “放你的屁,人不吃飯能行?那不吃飯的只有死人和神仙,死人見過了,神仙你真見過嗎?”

  李夜清笑罵了一句,接著說道。

  “當時在浮玉山上修行的時候,每次我們這些弟子還在做早課,就會發現掌教真人總是提前一刻鐘就走了,原先我們以為掌教真人這是讓我們自己靜心誦經,后來才知道啊,那掌教真人是提前去灶房拿剛出鍋的饅頭了。”

  聽說了浮玉山掌教真人也會搶饅頭的事跡,徐之斐不禁朗聲笑道。

  “啊哈哈,我還以為那些個仙人只要喝露水就行了,沒想到還會跟你們這些小輩搶饅頭咸菜啊,那浮玉山上仙釀也是有的吧,當時我還偷喝過圣人分給我爹的酒呢,說是浮玉山上的釀造的,就是現在早記不清那酒的味道了。”

  李夜清捧起了酒壺,抿了一口里面的葡萄釀造的胡酒,酸甜味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看著手中酒壺道。

  “仙釀?說得好聽是仙釀,其實不就是采了浮玉山后山林子里的果子,加上大青蓮下面的山澗溪水釀造的果酒,你若是在浮玉山上待過一年半載,也就不覺得稀奇了,況且那酒釀完了都是要送到玉京城的,我們這些弟子若是饞酒的,就會趁著下山的時候去偷偷買上一壺,浮玉山是不禁酒肉的,只是道長們大多窮的落魄,買了酒就買不起肉了,只能去啃那不要錢的饅頭咸菜。”

  可這話徐之斐卻是明顯的不信,他搖搖頭道。

  “窮?浮玉山可是大玄三大道門圣地之一啊,這還能窮了?那一年的香火錢就不知道多少進賬了,怎么,你們這些弟子一月能分多少俸祿?”

  李夜清踢了徐之斐的屁股一腳道。

  “呸,什么俸祿,說的如此銅臭氣十足,那叫做仙賜福緣,能有多少,外門弟子一月二十錢,內門弟子一月六十錢,我們這些長一輩的,一月也能有個一百錢,吃喝夠用,多的也就沒有了,你要說在浮玉山上的道長們富裕,那純粹是扯了蛋,但和青雀山希夷山比起來,浮玉山上的弟子們是過的比較滋潤。”

  “怎么說?”

  見徐之斐對這些道門圣地的瑣事頗有興趣,李夜清也就掰著指頭一一細說出來。

  “青雀山不僅修行內功法門,更注重外門技法,所以說青雀山多劍修,他們可不只是誦經早課,日頭正曬都要在殿外端著劍練功,而希夷山則是規矩多的比大玄廟堂還繁雜,一不小心就這里沖撞了神明,那里得罪了祖師,還禁止葷腥酒肉,怕污染了自己的那縷先天靈氣,比和尚還像和尚。”

  徐之斐喝了一口酒,笑道。

  “哈哈,有意思,等有機會的話,我都想去你們浮玉山上玩一遭了。”

  而兩人正說話間,李夜清卻突然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他感覺到有一縷妖氣浮現,而這妖氣正來自于自己的手中。

  李夜清看向自己的右手,正是那日在堪露坊拉斯珠子家中取得的一縷聚寶蟾妖的妖氣。

  鎮西王李烈已經和徐之斐說過有關神道布防的事情,先前在酒樓中,李夜清也提了拉斯珠子和他養的聚寶蟾妖。

  當下,看見掌中聚寶蟾妖的妖氣浮現,兩人都有些詫異。

  只見,這抹青金色的妖氣逐漸凝聚成了一只托著聚寶盆的蟾蜍模樣。

  那蟾蜍將嘴里叼著銅錢吐到了背上的聚寶盆里,隨后就張大了嘴巴,開始口吐人言,而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還是拉斯珠子的。

  傳音有些斷斷續續,但大致意思就是他已經被追殺的妖魔找到,至于那庸都城的神道布防圖,他會將其銷毀,另外懇求李夜清幫忙照顧著他在庸都城的丫頭。

  說完這些,李夜清掌中聚寶蟾妖的妖氣就隨著夜風而散去了。

  但這些妖氣并沒有回到堪露坊的拉斯珠子家中,而是沒入了川江的江水之中,這證明了拉斯珠子已死,他所供養的這只聚寶蟾妖也成了無主妖靈。

  李夜清看向一旁的徐之斐道。

  “拉斯珠子,死了。”

  聞言,徐之斐心中一驚,他連忙追問道。

  “那庸都城的神道布防圖呢?豈不是落入了那些滲透進庸都的妖魔手中?!”

  但隨后他又說道。

  “他說已經銷毀了神道布防圖,那應該不會再落入他人之手了吧。”

  當下,兩人的酒意就已經全部消散。

  李夜清搖搖頭道。

  “哪兒有這么簡單,搜魂查靈,碎帛復初,辦法多的是,我們山上會道法,那些妖魔就不會妖術了嗎?現在我們先朝著妖氣傳來的地方趕去,說不定還能攔住追殺他的妖魔,再不濟也要把拉斯珠子的尸首給找回來。”

  徐之斐點了點頭,但又問道。

  “說的是,可關鍵是我們如何去的?”

  聞言,李夜清掐指估算了一下,隨后他將手中的酒壺扔掉了回道。

  “我看這妖氣傳來的方向似乎是在業野山,若是騎馬肯定是趕不上了,你按著我肩膀,閉上眼,我尚會些浮玉山縮地成寸的法門,業野山距離這里差不多十里地,一盞茶的時間就夠了。”

  見狀,徐之斐將酒壺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將手搭在了李夜清的肩膀之上。

  而李夜清則是將畫軸展開,光憑他自己的法門,一盞茶時間就到達十里地外還有些吃力。

  但是有著浮生畫軸這件法器,另外還有畫軸中符拔和禍斗這兩只大妖的妖力相助,有時候一息之間就到達目的地所在了。

  而符拔和禍斗這兩只化境大妖也是李夜清敢徑直和徐之斐兩人去尋搜那妖魔的底氣。

  “可得閉好眼睛了。”

  李夜清提醒了一句,隨后他就展開了手中的畫軸,隨著靈氣的注入,畫軸中逐漸浮現出業野山的景象。

  不知過去了許久,只聽見李夜清的聲音在一旁想起。

  “可以睜眼了。”

  整個過程中,徐之斐只覺得耳邊有山風呼嘯而過,再睜開眼時,自己就已經不在庸都城里了。

  入眼處是一片寂靜,業野山的山頭在夜幕中顯得格外龐大深邃。

  李夜清將畫軸收起,重新掛在了腰間,隨后將霜降劍抽出道。

  “那妖氣就在前方,快些跟上。”

  而這時徐之斐才想起,自己的那桿蟒吞龍尚在鎮西王府里,不過他好歹也是山巔境的武夫,單手錘殺個入境小妖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想到這里,徐之斐也定下了心來,他跟隨著李夜清,直往妖氣所在的方向而去。

  業野山破敗的山神神祠前。

  虞罔懿松開右手,被他拎著的拉斯珠子滾落在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拉斯珠子的雙眼眼神渙散,面容因為搜魂之法的痛苦而變得猙獰扭曲。

  現在他倒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而被搜魂過后的死者,三魂和靈臺俱碎,就連去城隍祠廟輪回轉生的資格都沒有了。

  虞罔懿踩著拉斯珠子的尸體,湊到了英招麇的身旁問道。

  “怎么樣,英招少主,有找到我們需要的庸都城神道布防圖嗎?”

  而英招麇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將搜魂而來的信息借助咫尺鏡這件法器一一過目。

  最終,他終于找到了拉斯珠子看到過的庸都城神道布防。

  布防的輿圖呈現在咫尺鏡的鏡面之中,英招麇將咫尺鏡展示給虞罔懿道。

  “這就是庸都城即將換防的神道布防圖,就在年關的六日后,庸都城山水正神會被泰山府君調換,這三日游神夜奔,就是整個庸都城最為薄弱的時候。”

  虞網懿看著咫尺鏡中的庸都城布防,里面顯示的幾位仔細,連每一處山水正神鎮守的方位,調換的時辰都一一記載,怪不得鎮西王將這圖看的如此之重。

  他將咫尺鏡遞還給英招麇后說道。

  “好,有勞英招少主,既然得到神道布防圖,就不必再待在這庸都城里了,不如先隨我返回寶獅子國,再仔細策劃攻取庸都城。”

  英招麇將咫尺鏡縮成玉佩大小,重新懸掛在腰間后頷首道。

  “嗯,如此便好。”

  但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業野山之時,變故卻陡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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