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端起天井中木案上的一盞冷茶,抿了一口后笑著回道。
“這還拿什么雙刀啊,雪兒你今晚過后可就是這庸都城的郡主了,將來指不定就要掌管這庸都,成為新的庸都之主。”
一眾小妖們聽了后都在歡呼雀躍。
昌化繞著涂山雪身旁夸贊道。
“咿呀咿呀,真的了不得呀,狐娘娘這搖身一變就成了庸都郡主,按照慣例,過兩年是不是也要來個比武招親,找個好駙馬啊,只不過狐娘娘的武藝過人,這雙刀功夫怕是整個大玄也難找第二人,這駙馬可不好找。”
還沒等昌化說完,涂山雪那白皙的手就捏住了昌化的筆桿,稍稍施加了一絲妖力后,昌化就疼的連連叫喚。
“哎呀哎呀,可不敢亂說了,狐娘娘還是趕緊把手松開吧。”
等涂山雪松開手后,昌化這才一溜煙兒的躲到了李夜清的身后。
可這時,李夜清卻注意到了涂山雪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他輕聲問道。
“怎么了?是在為晚上的事情擔憂么。”
聞言,涂山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后又立馬搖了搖頭。
李夜清莞爾一笑。
“還裝呢,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在擔心什么?三爺爺不好相處?”
一旁的桃夭夭也寬慰道。
“別擔心,鎮西王大人很好的,多年前我就見過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配得上嗎。”
說到這里,涂山雪不免低下了頭。
隨后,她感覺有一只熟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李夜清摸了摸涂山雪的長發,隨后解釋道。
“三爺爺他自然不是那么草率做決定的人,而且他一個人也孤寂久了,自從鎮西王妃離世后,他就一個人鎮守在這大玄的最西陲多年。”
“可為什么偏偏是我呢?”
涂山雪抬起頭,她眼角也有些泛紅,讓人見未免生憐,和先前那個手持雙刀,頭戴斗笠的俠女截然不同。
“因為你是我親近之人,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
說到這里李夜清頓了頓,隨后小聲道。
“其實我那位三奶奶,也是南山國的青丘族人。”
“啊?”
聽到這個消息,一眾小妖們都驚訝的張大了嘴。
“真的假的?”
桃夭夭也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唉。”
見眾人都不信自己,李夜清只好搬出了一尊大佛道。
“可別不信,這是我爺爺以前親口和我說起的,我這三爺爺少年時就是個武癡,弱冠之年就只身一人離開了大玄,據說在開元圣人分封后才返回了大玄,也就是那時,他身后就跟著一位南山國的女子,因為這個姑娘,之后就算貴為鎮西王的三爺爺也都不曾納妾,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見李夜清頓住了,一旁的眾妖連連追問起來。
李夜清拿起茶盞,啜了一口繼續道。
“只不過啊,鎮西王對武道太過癡迷,據說鎮西王府多數事物都是王妃在管理,后來王妃患病離世,朝夕相處的身邊人突然離去,留下的人這才追悔莫及。”
桃夭夭點了點頭,她梳理著涂山雪的長發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鎮西王大人會這么看重雪兒。”
將手中的茶盞放回原位后,李夜清揉了揉鼻子道。
“我依稀記得,在我小時候曾經見過一次這位鎮西王妃,王妃的模樣已經很記不清了,只有一點我格外清楚,鎮西王妃有著一頭如雪的長發,因此我現在猜測,王妃應該也是南山國青丘的白裔。”
可聽到這話的昌化卻有些好奇地飛到了涂山雪的身旁,它上下打量了一會兒。
“不對啊,這南山青丘的白裔是白發,可狐娘娘為何是墨黑的頭發。”
這時,一直在一旁打盹兒的禍斗睜開雙眼道。
“虧你還是圣人書房里的筆精,連這都沒看出來,那肯定是沒顯出狐妖的原貌啊。”
聽到這話的昌化才恍然大悟起來。
“咿呀,咱竟然忘了這茬,都怪狐娘娘一直都沒顯現過自己的本相,咱還以為狐娘娘就是這個樣子呢,你們說是不是?”
見昌化看向了這邊,屈知章、硯青和墨洗都是鄙夷地望向了它。
“不知道。”
“不清楚。”
沒人理會自己,昌化只能又回到了李夜清的身旁。
“好啊,你們都擠兌本大爺,還是李哥兒好。”
但李夜清也沒有理會昌化,他看向面前的涂山雪道。
“是哦,我好像也從來沒見過雪兒的本相,只見本體,能讓我們看看嘛?”
聽到這話,天井中的一眾人都吵吵著讓涂山雪變出本相。
桃夭夭也有些好奇,按著涂山雪的肩道。
“雪兒變個看看嘛,一定很漂亮吧。”
見此情形,涂山雪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忍拂了眾人的意思。
她捏了一道狐族的手印,隨著一縷縷妖氣拂過,涂山雪的身上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如墨般的長發漸漸變成了初雪一般的純白,兩只狐耳在發絲間展露出來,她狹長的眸子下浮現了淺紅的妖紋,更顯的妖艷。
看到狐妖本相的眾人都驚地連連稱贊起來,這更讓涂山雪羞澀不已。
“果然我還是變回來吧。”
就在涂山雪想變回原本模樣的時候,李夜清攔住道。
“干嘛要變回來,這樣子多好看呀,白發的雪兒比先前要好看的多啊。”
就在李夜清想捏捏涂山雪頭頂發絲間的狐耳時,桃夭夭卻一巴掌拍開了李夜清的手。
李夜清收回手道。
“干什么呀,夭夭姐。”
桃夭夭哼了一聲道。
“你知道我編這個頭發有多不容易嘛,要是李君弄亂了的話,你自己去給雪兒編回來。”
聽到這話的李夜清也只能尷尬地撓了撓頭。
“也是,只是看見雪兒這狐耳實在是可愛喜人。沒忍住就想伸手碰碰。”
涂山雪頓了頓,還是撇過頭去道。
“李君對世間妖族志怪之事那么精通,難道真忘了狐族的狐耳不能隨便摸的嗎?”
聞言,李夜清恍然大悟。
“都怪我,這可確實摸不得,狐族的耳朵最是重要,和狐尾一樣,只有最親近之人才能觸碰,哎呀,我們雪兒這么冰雪動人,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個混蛋。”
說到這里,李夜清打了個哈哈道。
“依舊雪兒要是有了意中人,可一定要帶回銜蟬居,讓我們這些家里人給你好好掌掌眼。”
可一語落地,對面的涂山雪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復李夜清。
桃夭夭也在一旁瞪著李夜清。
李夜清嘆了口氣道。
“都看我干什么?好吧好吧,說這些是有些早了,怪我怪我,雪兒不會生我氣的對吧。”
不料,以往一直都很聽李夜清話的涂山雪卻輕聲道。
“我生氣了,有一些。”
“完咯,狐娘娘生氣了。”
昌化飛到李夜清的身旁道。
“怎么辦呢李哥兒。”
李夜清一把將昌化扔到了一邊,隨后說道。
“昌化你再亂嚼舌頭,我就給你嘴上貼個符。”
不等昌化開口,李夜清就搬著木椅坐到了涂山雪的身旁道。
“別生氣了,是我說錯話了,明天初一,帶你們去咸陰山的倒懸境玩一遭如何?或者去吃些好吃的?”
但涂山雪卻不理會李夜清,而是別回頭,初雪般的長發拂過,李夜清只覺得手背有些癢癢的。
“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在玉京城看的不夠多么。”
李夜清故作高深道。
“那可不一樣,倒懸境的和尚都是修行者,那腦袋肯定更亮堂。”
這個有點冷的笑話卻是讓涂山雪的嘴角輕輕上揚了一些。
“笑啦,不生氣就好。”
這時,桃夭夭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她捏著李夜清的臉道。
“李君今天去劍閣怎么樣,霜降劍能修復的了嘛?”
“那自然是可以的,劍閣之主已經應下了此事。”
李夜清拍了拍腰間道。
“沒看見我連霜降都沒有帶回來嗎?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修復完成,不過比起我,徐之斐那小子才是真的厚臉皮,舔著張臉就問人家要了一個斬龍臺,也就幸好鎮國公大人的面子夠大。”
“對了,方小草呢?”
桃夭夭這才注意到只有李夜清一個人獨自回了庸都城。
李夜清捏了一塊木案上的糕點道。
“他回劍閣了,那家伙就是口嫌體正直,一口一個我師傅給我趕出來了,我回不去了,其實銅銹峰主壓根兒沒想讓他走,這家伙自己跑路了,不過回去了也好,對了,我這次去劍閣還見到了當年蜀地劍仙鹿宿一的后人,也在劍閣當弟子。”
“鹿宿一?”
桃夭夭想了片刻,這才回答道。
“就是當年蜀州一人守城關的鹿劍仙?倒是個很久沒聽過的名字了,之前還是聽白先生提起的。”
“是啊,只不過出云鹿家如今也沒落了。”
說到這里,李夜清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白先生的仙體重新塑造的怎么樣了,現在聽不到他的嘮叨,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了。”
昌化也在一旁附和道。
“咱也想念白先生了,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他。”
而這時,涂山雪也收回了妖氣,又變成了先前的黑發模樣。
李夜清側目看去道。
“怎么變回來了,剛剛不是很好看嗎?”
聞言,涂山雪剛想解釋,但又轉過頭。
“我還在生氣呢李君,暫時不太想理你。”
“好嘛,那明天去不去倒懸境看禿驢?”
見涂山雪不回答自己,李夜清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而桃夭夭也想起來了什么,她拍拍李夜清的頭發道。
“對了李君,鎮西王大人要找你來著,你現在應該去西望樓問問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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