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夜清準備回去時,一旁正在向王府管事遞交請帖的廬江何氏二人中的何子期卻是上前兩步。
何子期拱手道。
“青雀山晚輩弟子,見過浮玉山玄知師伯。”
李夜清循聲望去,只見是個十六七歲的白衫錦衣少年。
“你是青雀山的弟子?”
見李夜清問起了自己,何子期連忙頷首稱是道。
“是的,在下何子期,那日青雀山與浮玉山聯合起劍大典,晚輩曾見到玄知師伯乘鶴而來,只是苦于不曾向玄知師伯問好,沒想到今日在這庸都的鎮西王府竟然還能見到玄知師伯。”
“原來如此。”
李夜清微微頷首,只是卻沒想起這個青雀山弟子,但是廬江何氏的名號他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朝廷上的那位首輔姜巨鹿也出身自廬江何氏。
沒有看見麓鳴書院祭酒商伯公后,李夜清便打算回鎮西王府內,但這時,何子期身后的叔父何年卻喊住了李夜清。
何年上前一步,拱手道。
“敢問閣下手中拿著的可是麓鳴書院的書院令?”
李夜清見何年指向了自己手里用翠玉雕刻的令牌,于是點了點頭道。
“先生好眼力,是麓鳴書院令,去歲麓鳴書院祭酒商伯公贈予我此令,今番初至庸都城,還未曾來得及去麓鳴書院拜訪,本以為商伯公會在今夜來鎮西王府赴宴,沒曾想我福緣淺薄,不曾得見。”
聞言,何年有些詫異地詢問道。
“敢問閣下可就是那名動玉京城的浮生,李浮生?”
聽到李浮生這三字,李夜清突然間愣住了,自從離開玉京城后,他便再沒有聽人提及李浮生,一時間他也有些恍惚。
但一直站在王府門前卻也不好,后面還有不少世家使者要來王府慶賀。
李夜清便向管事知會了一身,帶領何子期和何年叔侄二人先行進入了鎮西王府。
何子期跟在李夜清的身后,有些敬畏道z
“玄知師伯竟然也和鎮西王有些關系嗎?竟然可以自由帶人出入鎮西王府。”
但他的話才剛說完,腦袋后面就挨了何年結結實實一下。
“子期,放肆了。”
對于這個古板先生叔父的管教,何子期也早已見怪不怪。
“無妨,先生不必苛責,在下是與鎮西王大人有些熟絡。”
李夜清笑了笑,并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和鎮西王李烈的關系,他看向一旁的何年道。
“先生是如何看出我手中的這枚令牌是麓鳴書院令的?又怎么會知道浮生是在下。”
聽到李夜清的詢問,何年拱手回答道。
“不才,在下便是麓鳴書院的教書先生,自商伯公從玉京城返回蜀州后,從他口中聽聞了有關浮生之事,并且也拜讀了閣下的大作,實是妙筆生花,令人敬佩,商伯公說給了浮生先生一枚麓鳴書院的玉令,這玉令可通行麓鳴書院書閣,并沒有多少人擁有,因此剛才我看見了浮生兄手中的書院玉令,故而斗膽猜測,不料一語中的,也是緣分使然。”
但李夜清卻從中聽出了一些不同。
“先生一眼看出此令的不同,且又能從商伯公的口中得知我的事情,想必不是麓鳴書院里一般的教書先生吧。”
這時,一旁的何子期插話道。
“玄知師伯真是好眼力,我叔父確實不是一般的教書先生,而是麓鳴書院的副祭酒,不過玄知師伯才是真的厲害,沒想到你不僅是浮玉山的高功,而且還是儒家弟子。”
“子期,怎么敢在浮生先生面前狂言。”
聽到何年的責罵,何子期撇撇嘴道。
“我夸贊玄知師伯,如何就是狂言了。”
李夜清微微一笑,搖搖頭道。
“我才是有些詫異,子期小友已經是知境了吧,我觀你不過才二八之年,確實是少年英才,廬江何氏也是,英才輩出,當今朝廷文官之首的首輔姜巨鹿大人也是出身廬江何氏,不過我倒是有一個疑問,這位姜首輔既然出身廬江何氏,為何偏偏姓姜,而不姓何?”
聞聽此言,何年便解釋說。
“不瞞浮生兄,其實這位姜首輔大人正是在下的堂兄,我們皆同出廬江何氏的旁系,祖父那一輩是親兄弟,而姜首輔的母親則是我父親的堂姐,只是后來其母與外族之人相戀,離開了何氏,這才生下了我這位堂兄?”
“噢?”
聽到這里,李夜清不禁來了些興致,他追問道。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后來呢,先生方便說么。”
何年頓了頓,繼而說道。
“這倒沒什么,其母所嫁之人是個落魄姜姓書生,并無家財,去玉京城考學屢考不中,因此只能在青州做了一鄉間夫子,誰知其子姜巨鹿卻官運亨通,苦心求學十數年,一舉考入崇學署,又被京城趙家看上,招為女婿,只是后來,我這位堂兄的父母卻相繼離世,何氏主家也曾想招其回族,改姜為何,卻遭拒絕,以前家主還頗有微詞,但現在我堂兄已經是朝廷首輔,一品大員,就是何家家主見了他,都要尊稱一句首輔大人啦,因此姜首輔也是廬江何氏宗譜之上唯一的外姓人。”
而言談間,三人也已經走到了鎮西王府的正堂。
堂門前,王府侍女們正在端送茶水,李夜清帶領三人走進后,門前的侍從查看了手帳,便高喊一聲。
“廬江何氏,共二人!”
此言一出,堂中人皆側目看去,只因廬江何氏作為大玄四大世家之首,名號實在響亮。
而堂中此時也已經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人。
首座的自然是鎮西王李烈,而在他下方的就是昭武將軍李光弼,再往后就是庸都城內的三品大員,余下的就是諸多世家大族和修行福地的使者座位。
本來李夜清和徐之斐也擁有上座,但他們一人是協助鎮西王剿滅汝南吳氏,一人則是跟隨著昭武將軍李光弼充當副將,因此沒有設立上座,只在堂中的角落處安排了一張小案。
小案旁,徐之斐、桃夭夭正坐在這里等候著李夜清,小妖怪們則都藏身在了浮生畫軸里。
李夜清和廬江何氏的二人作別,隨后就走到了堂中角落的小案旁。
“雪兒呢。”
聽到李夜清問起涂山雪,桃夭夭解釋道。
“李君什么記性,雪兒今夜可是主角,自然最后登場,而且要跟隨在鎮西王大人身旁。”
“對對對,我倒是忘記了,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李夜清坐下后,捧起了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盞甜酒。
小案上并沒有擺放什么蜀州佳肴,只有一些稀奇的水果糕點和一壺胡酒,因為堂中并不是今夜晚會的主要地方,在神心湖旁,鎮西王李烈早已經叫人布置妥當。
李夜清酒才喝了兩口,就看見一個身影快步的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的何子期。
“子期?你怎會過來,落座落座。”
聽到李夜清的詢問,何子期道了聲謝,隨后向徐之斐和桃夭夭都行了一禮。
“坐在我叔父身旁實在是無趣至極,所以才來了師伯這里,還望師伯和兩位前輩不要見怪,唉?”
說到這里,何子期看向桃夭夭道。
“前輩是當時跟隨玄知師伯一同乘鶴來到青雀山的么,我應當沒有記錯。”
桃夭夭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李夜清介紹道。
“這位是何子期,廬江何氏子弟,同時也是青雀山的弟子。”
這時的何子期還沒有意識到坐在他身旁的這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在另一邊,已經落座的何年正在對著何子期吹胡子瞪眼,看樣子后面又少不了一頓說教。
李夜清給何子期倒了一盞甜酒,隨后問道。
“子期,這堂中賓客你可認識?我倒是許久不曾來庸都城,一眼看去都是些生面孔。”
而接過酒盞的何子期受寵若驚,連聲道謝,隨后一一向李夜清解釋道。
“玄知師伯不怎么在蜀州居住,不知道這些人也是正常,鎮西王大人將世家子弟和修行之人分在了兩邊,我們這邊都是些修行人,師伯看那邊第一座,坐的就是青陽劍場的供奉長老陽山子。”
李夜清順著何子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青袍,腰間別著一只養劍葫蘆的灰發老者正在剝著面前的莽吉紫柿。
而他腰間的那只養劍葫蘆,一眼看去就是個極為上乘的法寶,只是還達不到李夜清浮生畫軸這種能夠有自我洞天的程度。
“往后的依次是風雷園、無涯山、云霧山莊的使者長老,這些都是些二流修行地,不堪提,但是在蜀州地界,還是有一些地位的。”
說到這里,何子期又悄悄指著對面座位道。
“那一邊都是世家弟子和庸都官員,庸都的三品大員我不認識,但那幾個世家弟子我卻還知道,除了何家以外,那邊是河間章氏,后面的是庸都王家、張家、游家,不算有名,但是有錢,也不堪提。”
聞言,李夜清只是無奈的笑了笑,雖然何子期也算是謙虛,但出生大玄四大世家之首的廬江何氏,又是青雀山的核心弟子,他骨子里面對這些人還是有一股傲氣的。
何子期看了一圈,有些疑惑道。
“只是還沒看見汝南吳氏,吳家可也是四大世家之一。”
他的話還沒說完,正堂門外就傳來了一聲高喊。
“汝南吳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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