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典妻為嫡 > 068:你是狗鼻子嗎?
  躲在暗處的周南看到這一系列的進展,那簡直是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真的無法相信這猥瑣男居然是常氏的丈夫,那屋里的談話他隱約聽到一點,靠著那幾個關鍵詞與自己的腦補,最終得出了這么一個結論。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常氏居然能說動四夫人秦氏替她教訓這猥瑣男,這讓他突然對常氏生出敬佩之情,別人當典妻那是苦哈哈,她當典妻在解府里那是混得風生水起,直接蠱惑了四夫人秦氏當她的保護傘。

  他開始有點擔心自家主子了,這常氏對丈夫都這么狠,那對自家主子呢?

  思及此,他猛地打了個冷顫,不能想,不能再想了,不然他會覺得常氏是個吐著蛇信子的妖女,專門妖言惑眾的。

  看到那幾個粗使男仆用麻袋裝著猥瑣男往后門的方向去,怪不得會選這偏僻的地方會面,本以為是怕人看見,哪知是為了方便后續事情的處理。

  他忙小心地跟了上去,趁人不注意,一閃身就往解府的后門溜了出去。

  解府的這個后門并不在繁華大街上,而是在一條僻靜的巷子里,平常都沒有多少人走,午時已過,這個點數更是安靜得很。

  那幾個粗使男仆抬著麻袋就扔到板車上,然后就派出一人去拉動板車往外面走。

  麻袋里裝著的許大郎已經昏死了過去,沒能發出聲響,所以這輛板車行走在大街上,別人都以為麻袋里面裝的是貨物,沒有一個人往這處多瞧一眼。

  一直拉到靠近西市的一座賭坊附近,這也是許大郎時常光顧的地方之一。

  幾個粗使男仆分成兩組,一組人看風盯梢,另一組人趁機將許大郎從麻袋里掏出來,然后伺機扔進糞坑里。

  周南躲在不遠處看著,手使勁地捂著鼻子,但那臭味還是不停地往鼻孔里鉆,這附近除了蒼蠅飛舞,連個人影都難找,畢竟沒有人愿意在糞坑附近溜達,臭味實在太折磨人了。

  那幾個粗使男仆在將許大郎扔進糞坑前,就已經潑水將他弄醒,然后在許大郎驚恐的眼神下,一把將他扔進糞坑里,做完這一切,幾人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救命——救命——”

  許大郎初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臭味充盈鼻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所以使勁地掙扎著呼救。

  這附近還是有不少窮苦人家聚居的,聽到求救聲,有人會推開門出來看看,結果就看到有人掉進糞坑里面了,然后立即高聲喚人前去搭救。

  這個糞坑每年都有不少人會掉進去,當然淹死的也有,不過這里住著的都是窮人居多,哪有人愿意出錢出力去清理這糞坑?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抗幾個大包多賺幾個銅板為好。

  周南看到許大郎被人用竹桿撈了上來,確定他不會死,就沒再關注后續的事情,轉身準備回去向主子復命。

  朱氏在家聽說她家大郎被人扔進糞坑里,哪還顧得上母子之前的嫌隙,趕忙跑去看兒子。

  在許家跟朱氏說話的趙大老婆區氏聞言,也趕緊跟了上去。

  早上才跟常氏說許大郎要去找她的事情,這會兒就聽說許大郎被扔進糞坑里,這會兒她猛地感到有些后怕,這不會是常氏干的吧?

  兩個女人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那個糞坑處,一近前,就聞到了那沖天的臭味,兩人都被熏得頭皮發麻。

  許大郎還在人群里,他被打的地方還疼得厲害,再加上一身臭味,沒人愿意接近他,不過他還是跳腳道,“我都說是解家的人害的我,你們怎么就不信呢?”

  “你是誰啊,解家要害你?”人群里有人嗤笑道,“像你這種小螞蟻,解家的人都懶得睬你。”

  “我知道他,他之前常光顧前面那兩條街那家賭坊,這種賭徒的話哪里能信?”

  “搞不好是被賭坊的打手給扔進這里面的,反正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扔幾個還不起錢的人進去,大命的還能活下來,命不大的那就淹死唄……”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上半旬他們就在此淹死過人……”

  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題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

  朱氏哪有心思聽這些閑話,看到兒子這樣,立即哭著上去想要拉兒子回家,但那身臭味又讓她望而卻步。

  許大郎看到母親眼里閃過的嫌棄的眼神,頓時火冒三丈,把自己說真話沒人信的火都發泄在母親的身上。

  母子倆罵罵咧咧地想要回家,那救了人的幾個漢子卻攔住他們的去路,討要救人的好處。

  許大郎今天被打怕了,縮在母親的身后。

  朱氏看到這幾個敞著衣服的壯漢,哪還敢還嘴叫囂?趕緊把兜里所有的錢都掏出來給這幾人。

  傷身又傷財,母子倆低著頭家去,一路上都是別人嫌棄的目光。

  區氏早就先撤了,光是許大郎身上的臭味就讓人不敢靠近。

  一回到家,她就把事情都跟丈夫說了,“你說這會不會是那常氏指使的?”

  如果是這樣,她開始有些害怕跟常氏相處了,以后會不會自己也遭遇到這些?

  “你想多了,”趙大不以為然地道,“你想啊,常氏一個弱女子,她在解家不過是個典妻,要人沒人,她怎么將許大郎弄出解家再丟進糞坑里?”

  區氏想想丈夫這話也有道理,常氏那小院子里都是女眷,沒有這么大的力氣做這些事,再說解家哪會容她一個典妻胡來?

  “估計還是那許大郎瞎說騙人的,他估計連解家的大門都進不去。”趙大分析道。

  區氏點點頭,雖然常氏說想見一下許大郎,但解家的人會讓她想見就能見的嗎?肯定不會讓兩人碰頭。

  這么一想,她心定了許多,“看到許大郎那慘狀,我這一路回來腳都是軟的,現在總算能放下心來。”

  趙大嗤笑一聲,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越發瞧不上區氏。

  解府里,常曦回去給秦氏復命的時候,正好看到解晉也在,她不禁在門口處愣了愣神,一時間不知道是進還是退,實在不喜歡跟他碰面。

  解晉坐在秦氏床前陪她說話,眼角余光瞄到常曦悄然退了出去,他皺了皺眉,不過沒有出聲喚她,他并不想在秦氏面前跟她會面,依秦氏的性子,肯定要想法子撮合他們,那真就煩不勝煩了。

  被解晉擋住目光,秦氏并沒有看到常曦來過,此時她拉著兒子的手仔細地叮囑著,讓兒子要多注意休息,別熬壞了身子,看到兒子似乎又瘦了些許,她心疼地不得了。

  解晉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嗯”了好幾聲算是回應。

  秦氏早就習慣了兒子這作風,并沒有什么不滿,反正她兒子在她眼里哪哪都好。

  躲在外面聽壁角的常曦暗暗撇嘴,秦氏關心解晉那是發自內心,但解晉的態度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秦氏,不知道秦氏能不能看得出來?

  她的一腔拳拳愛子之心都付之東流了,人家連多余的情緒都沒有。

  這一刻,她是替秦氏不值的。

  不過這想法也就是一閃而過,人家母子倆如何相處的,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可沒想過多管閑事去拉近人家母子間的距離,這世間母子之間親情淡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上輩子她還跟她那渣爹不對付呢,父女間不見面猶可,一見面那絕對是火星撞地球,她若是不刺那渣爹幾句,她就渾身不舒服。

  后來渣爹中風躺床上了,她更是一有空就要去諷刺他幾句的,反正他的女人們和私生子女在他病后為了爭他名下的財產,那是丑態百出。

  渣爹每每都被她氣得要急救,不過她那會兒給他安排了最頂級的醫療團隊與設施,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不過最終,渣爹還是被他的女人們給弄死了,也不知道他死時會否后悔弄了那么多女人?

  不過那些女人們也沒能得好,被她一個反手就告上了法庭,之前吞了多少錢進去,后來就吐了多少出來。

  思及這些往事,她瞬間對秦氏與解晉之間并不親近的母子親情,似乎也能理解了,有些感情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反正她也對探究這淡漠背后的原因不感興趣,遂也不將過多的心神用在這上面,比起八卦還是正事要緊得多。

  多年之后回憶起這一幕,常曦覺得當時還是應該多想想的,有時候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但偏偏一葉障目。

  解晉關心完秦氏的病情,掀簾出來就看到常曦站在門口的不遠處候著,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這女人,只見這女人看到他也只是淡淡地挑眉晗首算是打招呼,然后準備越過他進去見秦氏。

  “常氏。”他輕喚了一聲。

  常曦一愣,這還是解晉第一次喚她,雖然這稱呼有些操蛋,卻是符合當下潮流的,所以她盡管有些嫌棄,但也還不是不能接受。

  “解九爺有何吩咐?”

  解晉下意識地微微后退一步,昨兒夜里沒注意,這會兒不知道是靠得太近,還是他正眼瞧了瞧她,反正這常氏身上的脂粉香飄進他的鼻子,這讓他有些許不適應,心里暗暗有些嫌棄這女人身上灑了太多的香粉,這是想要熏死人嗎?

  “以后少用點香粉。”

  “什么?”

  常曦以為自己幻聽了,這男人說的是什么鬼話?

  她舉起袖子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沒有什么味道啊,她這副皮嚢天生麗質,壓根不用化妝去遮掩瑕疵,再加上洗澡時也沒有沐浴露可選擇,她連花瓣浴都沒有泡一個,畢竟這太勞民了,只是用了最普通的澡豆清潔身體。

  解晉看到常曦拿眼瞪他,頓時就知道剛才那句話有歧義,于是他趕緊補救,“母親身上有病,你這香味太濃會熏到病人的,來探病時最好素一些。”

  “你是狗鼻子嗎?”

  “什么?”

  這回輪到解晉拿眼瞪她了,這女人的牙尖嘴利真是一點也不討喜,他不過是讓她不要把身上弄得太香,她倒好,居然諷刺他是狗鼻子。

  “不是狗鼻子,怎么能聞到我身上的香味?”常曦才不管他瞪不瞪眼,反正他現在也不能拿她怎么樣,遂更沒好氣地道,“借過。”

  解晉身為解家九爺,不管是家里還是家外,他從來都沒有被人嫌棄過,可這會兒,他明顯地感覺到這女人在嫌棄他,這種體驗,讓他感覺非常不適。

  他剛想再說什么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越過他進了里室。

  他猛地轉頭看她,就只看到她秀麗又婀娜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后,半點也不留戀。

  屋子里的秦氏隱約能聽到兒子跟常氏在說話,這可是好的開始,于是她半點催促也沒有,就希望他們能多幾句話,最好關系拉近一點,這樣一來,她的目的才能達成。

  只是很可惜,沒有多時,常曦就進來了。

  常曦假裝沒有看到秦氏失望的眼神,先是問候了一番她的病情,隨后就把如此處置許大郎的后續說給秦氏聽,最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秦氏示意常曦坐到自己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溫和地問她,之前在門口跟解晉都聊了些什么。

  常曦早就知道秦氏最想撮合她與解晉,本可以編些話來討好秦氏,但她卻沒有選擇這么做,而是簡單地說是在討論她的病情,私心里她是不希望秦氏打他們兩人的歪主意。

  強扭的瓜不甜。

  她沒從解晉的眼里看到對她的興趣,而她,也不是天生戀愛腦,男人之于她,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當然,功成名就后,若是能尋到個可心的,那留在身邊也是可行的。

  現在,真心沒興趣。

  秦氏聞言,不免更為失望,“你們就聊了這些?”

  “不然呢?”

  常曦反問,秦氏卡殼了,她能說什么,又該說什么?

  不過秦氏是不會放棄的,心里開始打其他的主意。

  常曦一直暗暗防備地看著秦氏,等著她接下來出招,她好想法子拆招,如果強拆不得,她就準備找盟友,對,那就是解晉。

  解晉的心態估計跟她差不多,那兩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她對付不了他老娘,他總行了吧。

  這世上做父母的沒有幾個能拗得過兒女的。

  “常氏,我待你如何?”

  “極好。”

  秦氏對這回答很滿意,于是她接著道,“你最近每天都過來陪我說說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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