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典妻為嫡 > 078: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常曦冷睇一眼過去,大有羅嬤嬤再藏著掖著,她就不客氣之意。

  羅嬤嬤不敢再遲疑,立即道,“但是他聽到了聲音,確實那是一個女人。”

  女人?

  這下不但常曦愣了,就連羅嬤嬤也不大明白背后這邏輯,這也是她之前猶疑的原因所在,因為實在是不明白常娘子到底擋了哪路女人的路?讓對方這般鍥而不舍地一再針對她生事。

  常曦慢慢從頭捋了一遍,從最初的蕉杏,到現在浮出水面的方梵以及那個小丫頭,似乎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她被趕出解府,當然如果能取了她的性命,相信她們也未必就下了手。

  思及此,她的眼里浮現一抹狠色,手輕輕地敲著自己的手臂,好半晌,她這才開口道,“嬤嬤,將你之前派去查蕉杏和盯梢那小丫頭的人找來,我想親自問一問他們。”

  羅嬤嬤皺眉,“這不太好辦?因為他們都是粗使男仆,是沒有資格進后院侍候的……”

  常娘子這是在給她出難題,偷偷將人帶進后院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一被人發現,她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對于這些事府里一向管得極嚴。

  所以,此時她一臉難辦地看向常曦,“不是我要推脫,而是不好把人帶進后院,要是給四夫人知道,那就不妙了。”

  再說她不是鐘嬤嬤,在后院沒有那么大的權利。

  常曦聞言,知道羅嬤嬤這是有顧慮,她沉思了一會兒,直接道,“嬤嬤只管先安排他們到后院來,我去過四夫人的明路。”

  羅嬤嬤看常曦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才不再擔心,“行,我這就去通知他們。”

  常曦點點頭,這才從內室出去,整理了一下衣裝,她這才前往秦氏的院子。

  今兒秦氏的精神頭不錯,看來之前喝的那些補藥還是有了些許效果,至少她的黑眼圈沒有那么重了,可見睡眠質量應該有所改善。

  “今兒怎生來得這么遲?”

  常曦一副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昨兒看那游記正得趣處,結果睡得晚了些,今兒不就起遲了嗎?還請夫人莫要怪罪,下回我一定改了這毛病……”

  秦氏一聽,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笑著拍了下她的手,“說得這么嚴重做甚?說得好像我連你多睡一會兒都不允許似的,不知情的人還道我這是有多惡毒呢……”

  “夫人。”常曦忙打斷,“您再這樣說,就真是我的罪過了。”

  秦氏看她一臉的緊張,這才不再打趣她,而是說起了別的話題。

  常曦看秦氏心情不錯,于是順勢道,“夫人,我之前幾次來都聞到了院子里的桂花香,香甜香甜的,煞是好聞,我那小跨院里的花兒雖然也種得好,開起來也漂亮,但就是不及這桂花香……”

  “你喜歡就移栽兩株到你的小院子里,府里就我這兒種得多,我呀就愛聞這一股香味。”秦氏很是大方地道。

  “那我在此謝過夫人。”常曦忙行了個謝禮。

  秦氏看她現在禮數周到的樣子,看來養移體居移氣這話是沒錯的,現在的常氏看起來優雅大氣,哪像個泥腿子出身的人?

  她示意她起來,隨意地道,“回頭讓羅嬤嬤去外院叫倆小廝來移栽便是。”

  “是,待會兒我就去吩咐羅嬤嬤,今兒個就把事情給辦了,明兒早上我那小跨院也會花香四溢的。”

  秦氏被她說這話時那可愛滿足的樣子給逗笑了,這常氏倒不是個貪心的人,不過這樣才好。

  有了秦氏這話,常曦光明正大地讓那倆粗使男仆到了后院,并且帶著兩人在秦氏的院子里挑了兩顆造型不錯的桂花樹,開始移栽起來。

  有了這事情,下午時分,她就有由頭沒再往秦氏那邊湊,而是親自指揮倆粗使男仆挖坑栽樹,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誰也看不出來她有私心,除了嘖嘖幾聲的羅嬤嬤。

  羅嬤嬤是千想萬想,也沒想過常曦找的由頭居然是在秦氏的院子里挖花樹,她的膽子怎么就那么大?不怕秦氏怪罪下來?

  反正她現在是跟不上常曦的腦回路,干脆就不多琢磨,聽吩咐辦事算了,頓時有幾分擺爛的姿態。

  常曦借著種花樹的由頭,把小跨院里的粗使女仆都支使了出去,如今小跨院里只剩她與東籬、小桃、羅嬤嬤并那倆個粗使男仆。

  抬頭看了下熱辣辣的太陽,她吩咐東籬和小桃去沏兩壺茶水來,然后再端些吃食過來,這才吩咐那倆粗使男仆歇息一會兒。

  這兩人得了羅嬤嬤私下的吩咐,知道眼前漂亮得不像話的常娘子是想要問話了,于是這兩人趕緊放下工具,規矩地站在一旁,都不敢多看常曦一眼,就怕惹怒了常曦吃不了兜著走。

  常曦看到兩人拘謹的樣子,知道這兩人規矩學得不錯,心下還是頗滿意的,于是溫和地道,“先喝口茶水吃個點心,再回話也不遲。”

  倆人中稍年長的那個忙道,“常娘子,小的都做慣了這些差事,不覺得累,您有什么話盡管問。”

  常曦知道這兩人在她面前放不開,她干脆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待會兒她不在這兒了,這兩人就會自在的吃喝起來。

  心里拿定了主意,她也不客氣地直接問了起來,先從蕉杏開始。

  “那施府是一開始就沒有流言,還是流言起再被人壓下去的?”

  這是個順序問題,聽起來無關緊要,但既然常曦拿出來問,那就代表著還是重要的。

  這次回答的依舊是那個稍年長的粗使男仆,看來去查蕉杏的人應該就是他,只見他沉思了一會兒道,“是先起流言,最后才被人壓下去的,當時小的就打聽到那府里有不少蕉杏的閑話……”

  “都說了什么?你學學。”

  那稍年長的男仆這才一邊回憶一邊說,“有人說那蕉杏會拍馬屁攀了高枝,還有人說蕉杏當初就不是一心一意侍候大姑娘的,對了,還有一種聲音,說蕉杏賣主求榮……”

  “賣主求榮?”常曦抓住這關鍵詞,立即追問,“詳細說說。”

  蕉杏是侍候施氏的,當初能當陪嫁丫鬟,肯定是能得施氏信任的,后來施氏死后,她就留在解府里,所以這賣主求榮一說聽來好沒道理,但一結合之前羅嬤嬤說的話,就覺得這里面應該大有文章。

  “這個施府里說的人不多,很快就沒有這個聲音,”那稍年長的男仆道,“小的試圖接近說這話的施府下人,但卻沒有人具體說得出是誰,反正就是有這么一個流言曾小范圍傳過。”

  常曦明白了,這幾個關于蕉杏的流言中,只有這個殺傷力最強,所以最先被人封口的就是這個流言,那么這個人怕什么?

  怕的就是這流言傳到施六夫人蔡氏的耳中,因為施氏是施六夫人的女兒,那個人怕引起蔡氏的懷疑,思及此,她突然產生了個很可怕的想法。

  她猛地剎住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這個想法在當前很危險,她現在自保能力還不強,不宜往這里面深挖,如果一旦打草驚蛇,后果不堪設想。

  一旁的羅嬤嬤看到常曦臉色都變了,擔心地問,“常娘子,可是覺得哪里不妥?您說出來,我們再去查,就不信查不出珠絲馬跡來……”

  常曦很快就神色如常了,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來搪塞,“沒有覺得哪里不妥,只是替第一任九少夫人施氏感到難過罷了,她若泉下有知,肯定很不甘心吧。”

  羅嬤嬤看常曦說得真情實意,就信以為真了,心想這常娘子有時候天真的可以,那施氏死都死了,還能如何不甘心?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信錯了人。

  常曦看羅嬤嬤沒有起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至于其他幾個流言也被禁了,應該是要模糊掉這個有殺傷力的流言。

  這般抽絲剝繭之后得出的結論就是,蕉杏確實背叛了施氏,而她投靠的新主子也是施府里的人。

  她再一次把施家當家人施六老爺的子女拖出來一個個細思,然后再縮減范圍,很快就鎖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于是,她再問那稍年長的男仆,“蕉杏被打了板子之后,府里的主子們都在忙什么?”

  這個問題問得很廣泛,那稍年長的男仆此時也苦著一張臉,因為施六老爺真的子女眾多,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個說起。

  “先從施六夫人和施家那幾個女兒說起吧。”

  聽到常曦這回說的是具體的人,他這才忙道,“施六夫人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照樣打理庶務,施二姑娘已經出閣了,她并不在府里,至于施三姑娘則和施四姑娘去寺廟上香,說是給去世的九少夫人做法事祈福,對了,還聽說她們在那兒求了道簽回來,施六夫人看后很開心,據傳飯都多吃了兩碗。”

  “那施家有哪幾位少夫人也跟著去寺廟了?”

  “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那日也一同去了,不過沒聽說她們求到了什么簽。”

  乍看施家女眷的舉動都很正常,但常曦卻嗅到不一樣的味道。

  “是不是自去寺廟回來后,那蕉杏就漸漸能從柴房出來了?”

  那稍年長的男仆當即悟道,“常娘子不說,小的還沒往這方面想,確實是這樣,自這次上香求得好簽好,蕉杏的事情漸漸就過去了,施六夫人也沒有再叫喊著要打殺她了。”

  這會兒,他看常曦的眼光都不同了,這常娘子雖然沒有親至,但問的都是他忽略的小細節。

  至此,常曦得到了她在蕉杏一事上想要的答案,于是,她把目光看向那稍年輕的男仆,“說說那天蕉杏與那小丫頭接觸時坐在馬車里的人。”

  那稍年輕的男仆搔了搔后腦勺,一臉憨相地道,“小的那天沒能看清楚馬車里的人,只是聽到蕉杏喚她一聲姑娘。”

  這又是一個羅嬤嬤之前沒有說清楚的細節,常曦追問,“你確定有聽清楚她喊姑娘嗎?對了,可有稱呼那是個排行第幾的姑娘?”

  稍年輕的男仆沒想到常曦會這么快追問,他忙搖頭道,“沒有,蕉杏還有馬車里一個嬤嬤都是喚姑娘的……”

  “那這個姑娘可有說話?”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常曦屏住了呼息,這點至關重要。

  那稍年輕的男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好一會兒,方才道,“當時小的聽到她開口說了幾個字,這聲音很年輕,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如果讓你再聽到那道聲音,你還能聽得出來嗎?”

  那稍年輕的男仆這回沒有遲疑,一臉肯定地回道,“能,那馬車里的姑娘雖然說得不多,但她的聲音很有特點,小的如果再聽到,肯定能認得出來。”

  羅嬤嬤聽得一頭霧水,這聽聲辯人的難度不是一般高,畢竟這范圍太廣了,就算鎖定了施家,但那么多女主子不管出嫁還是未嫁,姑娘二字似乎也有機會喚出口,這一一排除,難度不小。

  “常娘子,這很難找到對得上號的人……”

  她試圖說服常曦不要從這方面入手,這樣一來得花多少錢啊,畢竟讓人混進施府去就是件難度不小的事情。

  光混進府去還沒有用,還得想法子往主子身邊湊,不然你往哪兒認人去?

  更何況這還是個粗使男仆,就更難混進后院去了。

  不是誰都能像常娘子一樣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常曦卻是從容而自信地笑了,“嬤嬤放心好了,這事我自有主張。”

  羅嬤嬤頓時被這話激起了好奇心,不過看常曦的樣子,似乎并不想多說,于是,她只能如貓抓那般在心里想。

  常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才轉身回里屋,讓那倆粗使男仆敢大膽地吃喝一番。

  “常娘子,您有懷疑的對象?”

  最終忍不住,羅嬤嬤悄聲地問了問。

  常曦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嬤嬤,你沒聽過好奇是會害死貓這句話嗎?”

  羅嬤嬤頓時臉色通紅,這才識趣地不再問。

  常曦此時沒有心情去搭理羅嬤嬤,而是在想如何制造機會引蛇出洞。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機會突然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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