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因為超時而重新關上。
陸博文站在電梯門口，表情愣了愣。
在他視野里，謝玲玉跟在他家總裁身后回了之前的包廂。
本以為總裁一定不會跟那人浪費時間的，但沒想到……
……
……
陸博文讓助理們先帶著文件回集團，他則等在包廂外。
偶爾朝里面偷瞄一眼。
這邊本身就是商務會所，保密性是重中之重，所以包廂隔音特別好，站在外面什么都不可能聽到。
但透過大門上那條做了磨砂效果的長虹玻璃，能隱約看到里面兩道身影。
總裁仍然坐在u型沙發的主座上，謝玲玉則很拘謹地坐在他對面的一只單人沙發上。
“你說我的太太，在打聽你女兒的事，”包廂內，裴玄手肘撐著膝蓋，脊背微俯，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之前乙方落下的一只打火機。
神情仍然慵懶。
“裴總可能覺得這事說不通，”謝玲玉通情達理地垂了垂眸，“我前夫是名演員，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正好，就是裴太太剛剛殺青那部戲里的……男演員。”
裴玄緩慢地撩起眼皮。
“要不我就直說了吧，”謝玲玉偷看一眼他的神情，“那部戲是裴總投資的，裴總應該也認識，也不是別人，就是男主演，寇澤凱。”
“江夫人告訴我這些，寓意何在？”裴玄手中的打火機仍然轉著，“你希望我管好自家太太，不再摻合江夫人的私事？”
他的話十分直白，謝玲玉徒然緊張，“這怎么敢呢，裴總千萬別誤會，我沒有一點怪裴太太的意思，只是我前夫那人……”
她繼續說，“別看在熒幕前溫文爾雅，其實很有手段，這次的事，裴太太一定是從他那兒聽說了什么，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才對我有誤會的。”
裴玄看向她的眼神愈發冷了。
謝玲玉停頓少卿，忽然笑了笑，“其實也沒什么，我的事無所謂，但裴太太單純善良，我主要是怕裴太太……被我那前夫騙了。”
“本身演對手戲的話，平日里在劇組接觸的機會就會很多，”她欲言又止，很會避重就輕，“這次他為了拿回女兒的撫養權挑撥裴太太跟我的關系，能讓裴太太深信不疑地來幫他要回女兒，對我嚴厲指責，那下次，說不定就能為了別的目的去挑撥裴太太跟裴總您……”
“別的什么目的？”裴玄看著她問。
謝玲玉一噎。
這話她也就敢點到為止，具體是什么目的，誰敢真的說出來？
“我在問你，江夫人。”
裴玄那雙眼睛鎖定著她，謝玲玉感覺自己像瞬間被毒蛇扼住了喉嚨。
“這個……”她每個字都說的尤其艱難，“其實我的意思是……”
打火機在男人指尖停住，“噌”的一聲，淡藍色的火焰映如那雙鷹鷲似的眸子里，火苗一點一點的跳動。
“寇先生會不會挑撥還未可知，”裴玄對著謝玲玉說，“但我認為，你在挑撥。”
謝玲玉瞳孔一縮。
裴玄的身影映在她眼睛里，“這很危險。”
謝玲玉手心全都是汗了……
……
……
幾分鐘后，陸博文等到他家總裁從包廂里出來，一個人出來的，看著神情如常，并沒有任何波動。
陸博文頷首隨總裁離開，回頭又瞄一眼仍在包廂里的謝玲玉，她后背挺直地坐在之前的單人沙發上，而目光落在身前的茶幾上，那里放著一只磨砂黑的防風打火機……
……
“總裁，那咱們現在還是……回集團？”
車上，陸博文試探開口。
裴玄閉目養神，以無聲的方式表達默許。
陸博文朝隔壁司機點點頭，司機發動車子。
路上開了有幾分鐘時間，車速均勻平穩，而裴玄睜開眼，手機指紋解鎖，很清脆的“咔噠”聲。
他的手機瀏覽器默認是純英文的黑色界面，平時很少使用，上次的瀏覽記錄還是一個金融領域極冷僻的生詞，很長的一串英文，搜索結果也都是外文的長篇學術論文。
這會兒他調回中文界面，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敲動幾下，輸入了三個字。
“寇澤凱”
點擊搜索。
現在網上關于寇澤凱的新聞，熱度最高的仍然是關于他跟前妻爭奪女兒撫養權的事。
幾分鐘后，他退出瀏覽器界面，撥通了沈夕夕的電話。
后視鏡里，捕捉到自家總裁把手機貼在耳邊，陸博文很自覺地升起車子前后排間的隔板。
好巧不巧，接到電話前，沈夕夕也在手機里看新聞。
而看得，也是跟寇澤凱有關的新聞。
裴玄問了問她今天在家的情況，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沈夕夕一件件回答，而后他笑著問沈夕夕，“最近跟江夫人見過面？”
沈夕夕愣一下子。
電話里安靜幾秒。
而后沈夕夕擰眉，“她不會是跟你告狀了吧？”
“不僅告狀，”裴玄說，“還想挑撥。”
“什么？”沈夕夕詫異。
電話里你來我往的聊天聲再次恢復。
沈夕夕完全不會瞞著裴玄，她說了那天自己跟謝玲玉對峙時的情況，“所以她這是做賊心虛，惱羞成怒，然后想帶打一耙？”
太太一口氣用了三個成語，裴玄“呵”笑一聲，不過他跟著語氣沉下，“如果按你剛剛所說，寇先生的女兒現在情況不會太好。”
沈夕夕也說是，“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她恍惚間覺出剛剛裴玄那句話有哪里別扭，但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
裴玄，“但既然是他們的家事，就讓他們自己煩心。”
他會這么說，跟謝玲玉沒有任何關系。
沈夕夕剛剛出院，裴玄不希望她去做任何會有危險的事，更不想她摻合進盤根錯節的家族關系網中。
沈夕夕覺得他這一句就更別扭了，“我不是……”
“對了。”
沈夕夕正要解釋自己不是因為寇澤凱，她救小米，除了為了小米，也是因為小米是他們小寶最好的朋友。
不過裴玄也在那時開口，兩人同時在電話里出聲，又同時停下，一秒的空檔后，沈夕夕讓他先說。
裴玄語氣溫沉，“上午楊教授傳了女兒的視頻，要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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