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陽先開口了，他站起來問道：“準備賣多少錢？”
“一千萬。”
白蘇陽拿出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接通，他興奮地說：
“老趙，有一塊賭料，超級漂亮，你看不看？”
也不知對方說了什么，白蘇陽放下電話，感慨地說：
“這種石頭在我剛來瑞寧的時候，還經常能看到，但最近十年，幾乎見不到了。”
夏風附和道：“我也是機緣巧合碰上了，當時緊張得我手心直冒汗。”
“夏風，這是傳世的東西，你舍得買？”
夏風苦笑道：“我現在還在掙扎，等什么時候手里有錢了，再遇上好東西我就自己留著。”
白蘇陽拍了夏風肩膀一下：
“時間不會太長，我在瑞寧待的時間長，見多了像你這樣的人，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連續幾年買什么樣的石頭都能賣出去，切什么樣的石頭都漲，出鬼似的。”
夏風嘿嘿直笑：“借您老吉言了，我一定努力。”
陳總抬起頭來說：“你們倆別吹牛了，跟我說說，這塊石頭要多少？”
夏風笑著說道：“陳總，你看值多少就給多少，我要也是瞎要。”
“瞎要也得有個數啊！”
白蘇陽突然插話道：“八千萬，你看著給吧。”
陳總急了，他站起來說道：“你把我加上也不值這么多錢，老白你別跟著瞎參乎。”
夏風笑嘻嘻不說話。
陳總沉吟了片刻，說道：“東西是不錯，不過還有賭性，一千萬怎么樣？”
夏風搖搖頭：“陳總，陳叔，你還沒仔細看吧，冰紫就是好幾十公斤，我要這個價格賣給您，一出門就得讓股東打死。”
陳總樂了：“你說個價格，合適我就拿著。”
夏風看了一眼白蘇陽，白蘇陽瞪了他一眼：
“別看我，我不參與。”
夏風嘻嘻一笑：“陳總，三千萬。”
陳總緊緊盯著夏風：“你想搶錢啊？說個實在價。”
“真不能再少了，陳總，您看看，這水頭，這顏色，一條手鐲比正陽綠的價格都高，這么大一塊石頭，出個十條沒問題吧，一條五百萬怎么樣？”
陳總氣笑了，他指著夏風對白蘇陽說道：
“你們魯省人什么時候學的這么油腔滑調，滿嘴跑火車，還十條？能出兩條我就彌陀佛了。”
夏風嘻嘻笑道：“陳總，面上就有兩條。”
陳總正色道：“只能算一條半，而且還不知道冰紫里面有多少。”
白蘇陽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站起來說道：“我朋友來了，你們先聊。”
說著，他推門出去。
不到一分鐘，白蘇陽領著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夏風見過這個人，他上去趕緊打招呼：
“趙總，歡迎您來我們公司參觀指導。”
趙總噗呲一下笑出聲來：“你這小伙子太會說話了，我喜歡。”
白蘇陽一指地上的石頭：“你看看吧！”
回頭又對陳總說道：“你們繼續，我想學學你們怎么講價。”
陳總瞪了白蘇陽一眼，又對夏風說道：“你再好好想想，這個價格不低了。”
夏風搖搖頭，笑而不語。
趙總剛一蹲下，就看見那塊冰紫的改口料，這塊石頭比那塊鐘乳石耀眼多了。
“老白，這塊好啊，全是紫的。”
夏風一聽，就知道這位是賭石界的棒槌。
趙總拿著手電在冰紫的切面上來回滑動，不時還嘖嘖稱贊。
陳總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這個棒槌趙總不會要買這塊吧？
他對這塊石頭真是上心了，綠色的翡翠好找，但品質好的紫色非常稀少。
綠色是翡翠的主流色調，其中又以帝王綠，正陽綠為最好，很多場口都有出產。
而且有些場口，比如后江場口，南奇場口的綠色，時常出現‘翻色’“翻種”的現象。
所謂‘翻色’就是指石頭上的綠色看起來很灰暗，不亮，但做出成品，色調立刻就變得濃郁明艷，成品價值直線上升。
‘翻種’也是這個意思，石頭上看是糯種，做出來成品就變成糯冰種，石頭是糯冰種，出來成品就變成冰種。
至于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狀況，沒人解釋得清。
但紫色翡翠正好相反，無論多好的紫色，不但不會‘翻色，翻種’，成品與原石相比，色澤只會變淡，種分只能降不能升。
還是沒人說得清楚原因。
陳總把價格壓得很死，就擔心這一點，一旦做出成品，顏色變淡，那飾品的價值可就差多了。
現在看著新來的人盯著石頭不抬頭，他就有點患得患失，新來這個人是棒槌，真要開口問價格，大家都不好看。
對他們這些行內人來講，他們最怕這些什么都不懂，還特他媽有錢的人，胡亂給價，純屬攪屎棍子。
陳總說道：“夏風，一千五，不再加了。”
趙總猛地抬頭：“這塊石頭有人看？”
白蘇陽笑道：“讓你過來看那塊。”
說著他一指邊上的石頭。
趙總笑道：“還是這塊好看。可惜了。”
作為滇省人，他還是懂點翡翠行的規矩，白蘇陽蹲下給他介紹起石頭來。
夏風說道：“陳總，兩千吧，我也降點，您也加點。”
“那好吧。”陳總笑了笑：
“我真應該讓你把石頭送到粵省去，貨到地頭死，平白讓你多賺了好幾百萬。”
“您不會虧錢的，我保證！”夏風嘿嘿傻笑，這個價格他滿意極了。
趙總突然抬起頭問道：“夏風，和賭這塊石頭怎么樣？”
夏風一愣，隨即問道：“趙總，你想怎么賭？”
趙總想了一下說道：“算你六百萬的成本，我掏一半。”
他一回頭：“老白，參一股，試試手氣。”
白蘇陽笑了：“這兩天你切了好幾塊了，還沒過癮？”
趙總搖搖頭：“那些石頭總有不如意的地方，這塊石頭滿足了我所有的想象。”
夏風差點樂出聲來，這位趙總還有點文人的氣質。
白蘇陽想了一下：“那就一人兩百萬，輸贏就看運氣了。”
夏風心里撲騰騰直跳，成本是四百多萬，如果和賭，自己只需要掏幾十萬就可以了。
他剛要說話，陳總搶著說道：“我負責收購，好壞都要。”
白蘇陽沒好氣的說道：
“粵省佬太精明，就會撿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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