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北訦抓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沖出家門。
慕誠亦是如此。
他們不約而同往自家海域趕去,同時不忘打電話給彼此。
電話接通,雙方第一句話都是,“感受到了嗎?”
聽到對話的話,兩人同時愣了下,九北訦開口,“謝家的人來海市了嗎?”
“不清楚。”慕誠答。
回答九北訦的同時,慕誠用另一個手機發消息給謝家的人,跟他們確認謝家的人有沒有到海市來。
九北訦跟慕誠從小斗到大,甚至兩人都繼承家業了還在斗。
即使后來九北訦知道了慕九兩家私下交好,九北訦跟慕誠還是不對付。
兩家私下需要商量事宜的時候,也會在一起商量,可是兩人就是沒法好好說話,一言不合就能吵起來。
尤其是九北訦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總是能把脾氣溫和的慕誠惹火。
吵歸吵,斗歸斗,兩家私下相處得還是很和諧的。
“謝家不是你親戚嗎,你怎么連這種事都不知道。”他一邊開車一邊罵慕誠。
“你這么大年紀了,就少玩點那破游戲吧,玩那破游戲玩得什么都不知道。”
全黑機車在街道上穿梭飛馳。
聽著話筒里傳來機車的轟鳴聲,慕誠譏諷,“你這么大年紀了,就別玩那破摩托車了,去年摔出賽道骨折,不是養了三個月才好嗎。”
“老胳膊老腿的,你以為你還是年輕那時候啊。”
“你丫懂個屁。”九北訦反駁,“男人至死是少年你懂不懂。”
慕誠:“我不懂,但是你開得再快點,我明年就生娃,正好趕上你投胎。”
九北訦:“……”
這人的嘴怎么越來越欠了,跟誰學的。
“你到底查了沒,謝家的人在不在海市?”油門擰到底。
話音剛落,慕誠手機傳來消息。
指尖點動,信息入眼。
當他看清消息內容,倒吸一口冷氣,“九北訦,是我表哥,我表哥他來海市了。”
九北訦皺眉:“你那么多表哥,我怎么知道是那個,是謝忱嗎?”
“對,是他。”
“我們趕緊通知海域邊上的人撤離,并讓海上的船開出港,海市要死人了。”慕誠慌了。
九北訦往港口開,黑色全盔下,桃花眼深沉,“這樣就完了?”
“不然呢?”慕誠皺眉,“難不成我倆去殺了我表哥?趁他還沒失控之前?”
九北訦:“我們倆就眼睜睜的看著你表哥禍害海市?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到了那種時候后果會有多嚴重。”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們才要撤離海域邊上的人啊,以免造成更多的傷亡。”慕誠急聲。
九北訦:“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撤離有什么用,海底那玩意真的醒了,別說撤了,海市都要玩完。”
媽的,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真有這么玄幻的事情。
以前還以為是小叔忽悠他來著,還以為海底那玩意是個模型來著,沒想到是真的。
完犢子。
就說家主不好做吧,要是好做,那個陰陽師怎么會把位置讓給他,而陰陽師本人卻跑去謝家當上門女婿。
“那你說怎么辦?”慕誠弱弱的問他,“要不然我們去買點炸藥,把我表哥炸了?”
九北訦:“……”
你怎么說得這么輕松淡定啊,那是你親表哥嗎?
“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你有買炸藥的路子嗎?”
慕誠沉默了下,“沒有。”
“但是我認識賣煙花的,煙花對著人放,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九北訦:“有病就趕緊去治,傻缺。”
他們倆正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海域。
而謝忱那邊,他在蘇緲的注視下,徹底失控,眼睛褪成蛇瞳,瞳仁豎縮成條。
過往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些混亂的記憶加劇了謝忱的失控。
他先是想起了喪夢嵐,想起了那個霽月清風的葬妖師。
隨后關于跟喪夢嵐的點點滴滴涌入腦海。
妖皇相柳愛上了自己的葬妖師,愛上了一個人類。
葬妖師不能愛上妖,這是禁忌。
既是禁忌,犯了禁忌自然會受到懲罰。
妖皇相柳被囚禁海底,喪夢嵐被褫奪葬妖師的身份,并抹殺。
喪家最后一位葬妖師就此隕落。
然而,這并不是對他們最狠的懲罰。
最狠毒的懲罰是,喪夢嵐無論輪回轉世多少次,都要跟他人愛別離,而妖皇相柳要目睹這一切,看著他所愛之人跟別人愛別離。
并且,他每一世臨終前都會記起這一切,記起他跟喪夢嵐的過往,記起喪夢嵐與他人愛恨糾纏。
妖皇相柳會在旁觀喪夢嵐與別人愛別離的過程中,反復的愛上喪夢嵐,無論經歷多少歲月。
此刻謝忱不僅是記起了那些過往,他還想起了……
自己被九鳳的后人算計,以至在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跟喪夢嵐,也就是現在的蘇緲,發生關系,并產下一子。
而如今,他的孩子被算計至死。
他所愛之人的身體被他人占據。
憶起這一切,又受海底本體氣息擾亂,謝忱再也控制不住。
海市震動得更明顯。
謝蜧絕離開小區不久,就感受到了異樣,立即折返回來。
他剛到,就看到謝忱從地牢沖出。
謝蜧絕震驚的發現謝忱眼睛的變化,可是想到這是在海市,想到腳下明顯的顫動。
他強忍著恐懼,對上了謝忱。
覺醒以后的謝忱無比可怕,即使謝蜧絕拼盡全力,依舊無法阻擋。
謝忱只是稍稍一揮,謝蜧絕就被拍打到墻上,發出悶哼痛聲。
沒有了攔路的謝蜧絕,謝忱閃身離開蘇喻言的私人別墅。
蘇緲急的不行:謝蜧絕你沒事吧?
因為看到謝蜧絕抵著墻倒下,痛苦不已,蘇緲在一旁著急。
但是她忘了,她沒法跟謝蜧絕交流,謝蜧絕壓根就看不到她。
在這時,“蘇緲”出現在地牢。
她看著蘇緲,“他是聽不到你說什么的。”
蘇緲震驚,“你看得見我?”
她笑了下,“當然,在你憑空出現在地牢的那次,我就看見你了。”
“這怎么可能?”蘇緲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這不是未來嗎?你怎么可能看得見我。”
她嗤笑了聲:“誰跟你說是未來。”
蘇緲:“那是什么?”
她笑瞇起眼睛,“或許用重生來形容更準確,姬家的人想逆改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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