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凡徒 > 第五百九十一章 變化
  接受盤查、訊問,無非言語應答,扯個謊話,便能應付過去,誰想竟是以神識探查修為?

  即使煉虛高人在此,也休想蒙混過關!

  于野愣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

  “小輩,上前來——”

  雍管事的話語聲再次響起,卻變得更為嚴厲;四位金丹修士虎視眈眈,面帶殺氣。何淼與慕夏、郭拜已察覺事態嚴重,禁不住往后退了幾步。

  “遵命!”

  于野似乎驀然驚醒,抬腳往前走去。當他踏上石階,似乎想起什么,說道:“秋水與廣虞兩位前輩已答應舉薦文桂拜入仙芝峰,恰逢妖修、魔修入侵,兩位前輩為了避嫌,便讓晚輩在此接受盤查而以示清白。”他像是在表明身份與來歷,而他藏在袖中的雙手卻多了一枚御靈戒子。

  “拜入仙芝峰?”

  雍管事微微愕然,道:“你與秋水、廣虞有何淵源?”

  于野再次踏上一層石階,不慌不忙道:“我文家的長輩與昆吾山的葉全子、古年有舊,許是顧念同道之情與香火之緣,秋水、廣虞兩位前輩對于文桂頗為關照!”

  雍管事更加錯愕,道:“雍某不認得古年,卻知道昆吾山有個葉全子,乃是元嬰高手,莫非便是此人?”

  于野的腳下一緩,道:“晚輩所說的葉全子并非元嬰修士,乃是一位化神高人!”

  他又踏上一層石階,雍管事便在一丈之外,兀自沖著他上下打量。他穩穩站定,又道:“晚輩所說真假,全憑雍前輩明斷!”

  “呵呵!”

  雍管事忽然拈須一笑,道:“或許雍某記錯了,葉全子應是一位化神后期的高人。”他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我仙芝峰又豈能為難一個晚輩。爾等暫且退下,回頭聽候發落!”

  “多謝雍前輩!”

  于野不動聲色道,轉身走下臺階。

  迫不得已之下,嘗試著搬出了葉全子,卻意外躲過了探查修為。昆吾山不愧為四大靈山之一,其威名可見一斑。也幸虧如此,不然他只能大開殺戒。

  而郭拜、慕夏、何淼見他不僅安然無恙,而且大有來頭,均是意外不已。

  卻聽叱呵聲響起——

  “且慢!”

  于野已走到院子里,腳下一頓,慢慢轉過身來。

  只見雍管事眼光深沉,冷冷出聲道:“雍某職責重大,不敢徇私。你方才所說,有何憑證?”

  郭拜連連點頭,撫掌贊道:“嘖嘖,雍師叔法眼如炬,問話直擊要害,任他巧舌如簧,卻空口無憑!”

  于野沉默片刻,也不答話,翻手拿出一塊玉牌。

  玉牌凌空飛起,被雍管事一把抓在手里。是塊仙門令牌,刻著“昆吾”二字。

  于野欠了欠身子,道:“此乃昆吾山古年前輩所贈信物,晚輩不敢輕易示人,也不敢丟失,請雍前輩查驗之后原物奉還!”

  雍管事反復查看著玉牌的標記,已確認無疑。而既為昆吾山弟子的身份令牌,不會輕易送與他人,除非交情深厚,或是身隕道消。他抬手扔出玉牌,悻悻道:“退下——”

  于野接過玉牌,舉手致謝。

  他已悄悄收起了御靈戒,此時他手上僅有一枚納物鐵環。

  離開后院,回到前院的屋子里。雖然洗脫了嫌疑,屋門也不再關閉,卻不許擅自走動,故而四人依然要守在屋內等候發落。

  “文兄,此處敞亮——”

  “哎呀,床榻干爽,文桂請坐——”

  躲過神識探查的并非只有于野,郭拜與何淼也免遭一劫,卻已盡棄前嫌,一個讓他在門邊的敞亮處歇息,一個干脆讓出了床榻。而慕夏也是殷勤備至,儼然便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

  于野懶得推辭,徑自坐在榻上。三位同伴則是守在榻前,相繼討好道——

  “文桂竟然認得昆吾山的高人,又有仙芝峰弟子舉薦,拜入靈山已是易如反掌,此前卻在捉弄郭某,呵呵……”

  “昆吾山凌駕于靈犀峰與關子峰、漢夏峰、仙芝峰之上,成為昆吾山弟子更是萬里挑一……”

  “文兄的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多多關照……”

  于野懶得啰嗦,索性閉著雙眼誰也不理,雖然顯得更加狂妄,卻也使得郭拜、慕夏、何淼對于他的來歷深信不疑。

  真話,往往適得其反,謊話,方得人心。

  仙域與燕州、蘄州相仿,靈山仙門之外,另有修仙世家,所謂的散修,大多來自大大小小的修仙家族。

  “啊——”

  屋子撤去了禁制,能夠聽到后院的慘叫聲。雍管事仍在盤查可疑之人,但凡稍有破綻,或是修為異常,最終的下場可想而知。

  隨著不斷有人被殺,于野又沉默不語,郭拜三人也沒了說笑的興致,各自期待著脫困之日的到來。

  又過去一日。

  午后時分,持續不斷的慘叫聲終于消失。

  “文桂何在,出來——”

  院內忽然想起一聲呼喚。

  于野尚在榻上靜坐,不由得睜開雙眼。

  郭拜、慕夏、何淼倚在門前張望,并沖著他連連招手。

  于野撩起衣擺,雙腳著地,拂袖起身。

  走到門外,兩邊的屋子已撤去禁制,可見一個個修士在伸頭張望,卻不敢逾越一步。

  院子里站著四位金丹修士,其中的一男一女正是秋水與廣虞,另外兩人乃是看守院門的靈山弟子,彼此之間正在寒暄說笑。見到于野現身,秋水使了個眼色,廣虞心領神會,出聲道——

  “文桂,你已解除嫌疑,聽說要拜入仙芝峰,是否如此?”

  于野舉手施禮,點了點頭。

  便聽廣虞說道:“近日巡查事務繁忙,我與秋師姐正在招納人手,勤勉上進者,三年之后轉為靈山弟子,你是否有意?”

  于野再次躬身施禮,道:“甘愿效命!”

  “呵呵!”

  廣虞甚為滿意,與秋水相視一笑,又道:“尚缺三人,你若有相熟的道友,不凡舉薦一二。”

  于野稍作遲疑,轉身抬手一揮。

  十余丈外的屋子里頓時躥出三人,郭拜沖在前頭,慕夏緊隨其后,何淼滿臉的笑容,異口同聲道——

  “我等均是文桂的好友,甘愿效命!”

  秋水與兩位靈山弟子燦然一笑,道:“多謝兩位師兄,小妹先行一步!”言罷她腰肢一轉,告辭離去。對方隨后相送,不忘噓寒問暖——

  “秋水,你巡查辛苦,多多保重!”

  “小師妹,待此間事了,回山相聚……”

  于野與郭拜、慕夏、何淼跟著廣虞往外走去,又聽他好奇道:“兩位師兄,關押者已洗脫嫌疑,為何不予放行?”

  “據說是怕走漏了賊人,昆吾山的前輩將再次當面盤查,若非你與秋水急缺人手,今日休想帶走一人。”

  “卻不敢聲張,切記……”

  院門打開,門前竟然聚集十多位修士,看服飾與修為,應該是這兩日抓獲的可疑之人,另有十多位靈山弟子守在四周。

  當一行走到院外,院門的禁制開啟,靈山弟子押送著可疑之人逐一走入院子……

  于野回頭張望,暗暗松了口氣。

  脫困如此順利,著實在他意料之外。之前他已有了最壞的打算,便是殺了雍管事等人七位靈山弟子,然后設法逃出沐風城。沒想到此前繳獲的一枚仙門令牌派上用場,再有秋水與廣虞的相助,竟鬼使神差般地走出了那個戒備森嚴的院子。

  而一群經歷兇險、洗脫嫌疑的修士,還要再次接受昆吾山高人的當面盤查?如此縝密、歹毒的招數,出自何人之手……

  “這邊來——”

  穿過兩條街道,眾人走入另外一個院子。

  廣虞伸手關閉了院門,打出禁制封住四周,便聽秋水說道——

  “此處乃是巡查弟子的住所,爾等自行安頓,我已討得出入沐風城的禁牌,郭拜、慕夏、何淼——”

  院子占地數十丈,倒也寬敞,三間正屋之外,東廂另有四間偏房,卻未見柴房、或灶房,也沒有水井、樹木。正如所說,這是巡查弟子居住的地方。

  郭拜與慕夏、何淼分別領取了一塊玉牌,雖然不是靈山弟子,卻也有了身份,各自笑遂顏開。

  “文桂——”

  于野走了過去。

  秋水舉著一塊玉牌,神色有些曖昧。

  于野翻手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劍,而他尚未出聲,短劍已脫手飛起,隨之一塊玉牌落在手上,繼而笑聲響起——

  “咯咯,你這人倒也識趣,不枉我幫你一回!”

  玉牌嵌有禁制,刻著沐風二字,是巡查弟子的信物,也是進出沐風城的禁牌。

  而此話怎講,誰在幫誰?

  于野抬頭看去。

  秋水,身材高挑,頭上束扎道髻,一襲道袍片塵不染,笑起來的樣子倒也靚麗動人,怎么說起話來這般難聽。

  只見廣虞微微一笑,道:“這把飛劍,應為元嬰法寶,你一小輩持有此物,殊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秋水卻懶得分說,吩咐道:“咱歇一宿,明早出城!”

  她把玩著短劍,與廣虞奔著正屋走去。

  于野聳聳肩頭,走向一旁的偏房。

  雖然來到沐風城,卻沒有多看一眼街景,也未來得及領略異域風情,便從一個院子來到另一個院子,并從可疑之人變成了巡查弟子。

  這世事變化快,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不過,從來都是他搶別人的寶物,今日卻被一個女子占了便宜。而但凡占了他的便宜,后果極為嚴重!

  “文桂!”

  郭拜帶著慕夏、何淼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個納物戒子,悄聲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恩不報枉為人。這三千靈石,聊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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