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韞輕輕拍拍林歲歲的肩膀，正想要說什么，突然猛地一彎腰捂住了嘴。
猩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了出來，刺的林歲歲眼睛生疼。
她急急傾身過來，神情慌亂：“怎么了阿韞，不是去復查了嗎，我去給你拿藥。”
林歲歲顫著聲音就要站起身被樂韞一把拉住，他喘了口氣，從兜里掏出手帕將血跡清理干凈，臉龐帶著病態的紅。
汗水緩緩滑落，樂韞啞著聲音開口：“我沒事，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沒事！越來越嚴重還說沒事。”
看著地上干涸的深紅痕跡，林歲歲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聲音哽咽而氣惱。
頓了頓她繼續急促的開口：“不行，我們去醫院，你這樣遲早連鋼琴都彈不了。”
林歲歲知道鋼琴是樂韞最熱愛的東西，用這個來刺激他，他肯定會去好好看病的。
可出乎意料的，樂韞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妥協，他盯著林歲歲，眸光哀傷卻依舊溫柔：“歲歲，你知道的，我活不了多久了。”
“閉嘴！”
林歲歲抿唇，別過了頭不想跟樂韞對上視線。
“好好好，那就不說了，只是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你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說，我不希望他們天為我擔心。”
樂韞的態度還是溫和而淡然，像是在談論別人的生死，他一直對自己的病看的很淡。
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接受了自己孱弱的身體。
病魔已經和他相伴了很久。
他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時間里多做些有意義的事，不留遺憾。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林歲歲雖然心疼他的身體狀況，但還是沒再勸說。
她沒有辦法幫他很多，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盡自己所能。
一夜無眠。
翌日早晨，林歲歲將自己準備好的面試資料收拾進文件袋里。
她回國這么久，每天呆在家里也沒什么事情干，總歸是要帶孩子出去的，不能老是依靠樂韞，所以在工作日她就準備一個人出去面試。
這件事她跟樂韞提起過，樂韞也表示贊同，畢竟林歲歲在國外這么久，也深受導師們的喜愛和賞識工作能力并不差。
可林歲歲還是有些沒把握。
這些年雖然積累了很多知識，但在之前她一直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所謂的“闊太太”，即便有工作能力也很難短期適應。
收拾好東西，林歲歲扎好高馬尾出門。
投了幾份簡歷都算順利，公司的HR都叫她去面試，但無一例外，林歲歲一家都沒過。
所有的理由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沒有工作經驗，薪資要求太高或者她想面試的崗位沒有空缺。
最后一個了。
林歲歲垂眸看了眼緊緊捏在手里的簡歷，清冷的面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波動。
以她的能力和進修資歷，在國外都能選個靠前的公司入職了，誰知竟然一家都沒過。
拋開腦中的思索，林歲歲邁步走進了這家規模不大的公司。
面試的地點就在一樓會議廳，她坐在外面等待著，前面還有好幾十個人，等終于輪到她的時候，HR顯然有些疲憊了。
他抬眸看了眼林歲歲，目光無意識停頓了一下，隨后低頭看起了簡歷：“面試市場營銷？”
“是的，您好。”
兩人簡單的溝通了一會兒。
而后HR的提問林歲歲都能快速反應過來給出最優解，當被問到是否有工作經驗的時候，林歲歲抬眸，平靜的視線跟面試官對上：“沒有”
“沒有工作經驗能有這么清晰的商業思路和創新很難得，我看你在國外有跟在史密斯先生后面進行學術進修？”
法國這位學士可是有名的很。
“是的。”
這件事她并沒有寫在簡歷上，在她眼里個人能力更加重要，這位HR，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看出了林歲歲的疑惑，面試官將資料放在一邊抬頭看著她：“公司面試前除了面試者遞來的資料，還會了解一些別的方面。”
原來是這樣。
林歲歲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從公司里出來，林歲歲還有些困惑，今天下午最后這場面試也未免太過順利了。
結果怎么樣還不一定，如果還是被劈，那她就再找找合適的。
不過顯然是她多慮了。
結果兩天不到就出來了，HR似乎很認可她的能力，錄取通知上還寫了一些祝福的話。
這讓林歲歲十分意外，將事情在家里說了以后，大家都很為她高興。
剛入職各方面都還不熟悉，公司里的很多同事都很熱情，看她人美辦事又勤快都樂意多跟她溝通幾句，工作上有什么疑問也有效得到了解決。
這個氛圍她很喜歡。
工作一段時間以后，林歲歲也對公司的各項事務上手了起來。
“小林，你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么，我看你年輕的很呢，我們這位hr可挑剔了，一般每個季度只選一兩個人進來。”
“也不算是吧，那可能是我運氣好哈哈。”
正是工作閑暇時間，隔壁工位的敏敏趴在隔離欄上歪著頭笑盈盈的跟林歲歲閑聊起來。
這個女孩子還挺有意思的，人機靈又活潑熱情，林歲歲進公司很多不懂的都會跟她交流。
正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時候，旁邊突然站過來一個人，白襯衫黑褲，戴著一副死板的黑鏡框眼鏡，長的倒是端正俊秀。
“怎么又來了……”
敏敏小聲嘀咕了一句，沖著林歲歲眨了眨眼撇嘴，表情有些無語。
這個人在林歲歲入職后不久就一直來騷擾她，每天雷打不動一束花，被林歲歲婉拒了還一直湊過來說話。
用敏敏的話來說就是沒臉沒皮。
這男的在公司就是個軟飯男，欺軟怕硬，巴結女上司倒是有一套。
還搞容貌歧視，所有人包括男同事都不是很喜歡他。
今天手里倒是什么都沒拿。
不過林歲歲看著她緊張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張先生，有什么事嗎。”
“可……可不可以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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