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檀看到她扭曲崩潰的神色，很快就清楚自己達到了目的，站起身來給江玲推過來一張名片。
上面是一串醒目的電話號碼。
“不如來談個合作，你想清楚了就打這個電話號碼，唐睿接通了會轉接給我。”
留下這句話，陸檀最后看了眼江玲，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被合上，江玲看著手里薄薄一張卡片，纖細布滿傷痕的指節緊緊握起，眸光突然狠毒了起來。
這些傷痕，全都是之前她在院里想起痛苦的事情自殘劃傷的。
幾次她都盯著窗戶想要跳下去，卻還是遏制住了自己瘋狂的想法，因為她知道自己要報仇。
但如今陸檀卻告訴她，許墨，才是始作俑者。
這讓她不得不重新考慮。
走出精神病院的時候，門口的女警也走了過來，將緊隨著陸檀的江玲帶了出來，柔聲安撫著什么。
顯然要被帶去做筆錄了。
就在轉身離開的一瞬間，江玲突然側頭看了陸檀一眼，很快沒什么情緒的別開了頭，跟著警察上了車。
“陸總，她…”
唐睿看著警車離去，有些猶疑的開口。
“她會同意的。”
畢竟不會有人一直沉浸在假象里自欺欺人，而且經歷過羞辱和死亡，人們往往會更快清醒。
就算江玲之前再怎么恨他和歲歲。
果不其然。
在不久之后，江玲就聯系了陸檀，電話里的聲音沙啞帶著一抹牽強。
“你想怎么交易。”
父親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許墨這么危險，如果連江氏都受到牽連，她才算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他吃準了你是個廢子，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我想，現在你可以向他提出任何條件。”
陸檀垂眼，把玩著受傷的鋼筆，態度隨意卻帶著一絲莫名的壓迫感。
電話那頭的江玲沉默了片刻，很快開口：“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陸檀又給唐睿發了條信息：盯著江玲。
這才終于疲倦的掩了掩眉眼，進去洗漱了一番才重新拿起另一部手機，盯著對話框里自己最后結尾的內容出神。
就在他想要打字發點什么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熟悉的頭像彈出了一條信息。
“今天的事，怎么樣？”
陸檀眉眼一柔，很快回了過去：“沒事，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又很快沒了。
見對話框沒動靜，陸檀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將不久前搜集的跟林歲歲聊天時候保存的可愛表情包發了出去。
看著有些笨拙的可愛。
對面很快再次打字過來，沒多久一行字出現在最底下：快休息！老是偷我表情包！
陸檀難掩笑意，突然覺得今天的疲憊一掃而空，抬手摁住語音鍵發了句晚安歲歲。
手機那頭的林歲歲措不及防的點開語音條，被酥酥麻麻低啞的聲音震的心頭一顫，紅暈很快爬上了脖子和面頰。
這真不怪她，陸檀從來沒有這樣過。
她深呼吸一口，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用輩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黑暗中突然傳來林櫻稚嫩的聲音：“媽媽，你怎么了？”
顯然孩子看到了她莫名其妙的舉動。
林歲歲咳嗽了一聲，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湊到了林櫻面前。
“小櫻還不睡？”
“不困困。”
林歲歲沉默了半晌，將孩子的發絲往后別了別，突然輕聲開口問了個問題：“小櫻，如果爸爸回來了，你開心么？”
這話問的似乎有些多余，但好像是為了說服自己，所以她也想看看孩子的反應。
畢竟之前從來沒有在林櫻面前提起過爸爸的事情。
“爸爸？”
林櫻睜著懵懂的大眼睛看了過來，里面全是迷茫的清澈。
畢竟從她出生開始，林歲歲就從來沒提起過這件事，她對爸爸這個詞匯十分陌生。
雖然平時在學校也會羨慕其它小朋友有爸爸接送，但她也會聽話的不說這件事。
“是的，爸爸如果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小櫻會喜歡么？”
“會的，媽媽喜歡，我就喜歡，但我還是最喜歡陸陸…”
林櫻低聲呢喃，抱著林歲歲的手很快睡了過去。
看著孩子可愛的睡顏，林歲歲終是嘆了口氣，幫他把被子掖好，自己卻一夜無眠。
黎明很快吞噬黑夜代替了嶄新的一天。
第二天新聞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關于昨天精神病院天臺發生的事情。
網上的評論兩極分化。
有看了視頻對陸檀有所改觀的，但大部分都是謾罵的聲音。
因為視頻上的環境音太過嘈雜，根本就聽不清陸檀在說什么，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無動于衷的站在原地。
最后拉江玲上來的視頻片段明顯唄惡意剪輯了。
不明真相的網友又開始暴力吃瓜，甚至有人鬧到了公司，說江玲已經死了，陸檀是殺人犯。
更有甚者說江玲會在天臺全都是因為陸檀，他不僅不伸出援手好好勸也就算了，還是那個冷漠的態度。
睡完就不管不問。
直到當地相關警方在網上放出了辟謠證明，眾人才停止對江玲的猜測，可是炮火無一例外落到了陸檀身上。
公司的股市本來就不樂觀，又開始猛地下滑，融資的人越來越少。
可這次陸檀沒有出來聲明。
任憑網絡上的輿論怎么發酵都無動于衷。
而且經過這件事，陸檀叫唐睿將許墨的個人信息假裝不經意透露到了網上。
眾人現在都知道了陸氏有個盡心盡力的經理，雖然職位算不上高層，但能力出眾，在陸檀離職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起到了頂梁柱的作用。
不知道什么潮流將許墨越捧越高，甚至說陸檀的事情都是他善后的，家里的老爺子臨終之前最信賴的也是他。
這當然也引起了現在正掌權的陸明禮的不滿。
“你看看現在網上都在說什么！”
陸明禮坐在總裁椅上，面色難看的指著電腦質問許墨。
許墨顯然也有些不愉，這樣的謠傳非但不利于他，還容易引起人的矚目，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他身上，到時候想甩手走人都不容易。
而且陸明禮畢竟明面上還算是他的上司，這件事一發酵他肯定會找事，接下來的小動作都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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