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袁相聲音拔高,充滿威嚴。
壓下了拓跋昭嗜血殘暴的情緒。
她用力攥緊韁繩,扔掉手中的長鞭,調轉馬頭離開皇宮。
馬車里的人見狀,開聲對辰國侍衛道:“出城。”
“噠噠噠”的馬車轱轆聲緩緩響起。
辰國使臣的隊伍漸漸遠離皇宮。
蕭擲揚手一揮,派出一支禁軍跟在辰國使臣的隊伍后面,確保他們離開燕京。
藍丞相大呼:“太子殿下就不怕這樣做會挑起兩國戰火,他就不怕,萬民反君。”
蕭擲從馬背躍下,走到藍丞相面前,冷冷地說道:“皇上薨了。”
什么?藍丞相及跪在地上的諸位大臣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頭看蕭擲:“你說什么?”
“你就跪著吧,等辰國使臣離開燕京后,文霄公主在皇宮里做的事情將會昭告天下,到時丞相及諸位大人便知道你們擁護的公主是一個怎樣惡毒的人。”
蕭擲把剩下的話交待完后,便快速回到皇城。
皇宮,陰云密布。
咸福宮里傳來玉老將軍的哭嚎聲:“嬌嬌,囡囡,爹來了。”
他跪在懿貴妃的床榻旁。
孫太醫吊著懿貴妃一口氣,玉老將軍到來的時候,已是懿貴妃的極限了。
她艱難的把手伸向玉老將軍。
玉老將軍握緊她的手,淚流滿面地說:“爹在,爹爹在。”
“爹……”懿貴妃一開口,毒血便從她唇齒間流下。
玉老將軍慌慌張張地為她擦拭嘴角的血漬,可她嘴里的血一直流,怎么擦都擦不完。
“對……不……起……”她用盡全力傾訴自己的謙意:“女兒,不能……給爹……敬孝了……嘔……”
“別說話了,爹知道,爹都知道,你痛不痛。”他用手按壓她的肚腹。
太醫剛才告訴她,她服用了鶴頂紅,插在她身上刀子也有劇毒,他見過服毒而死的人。
鶴頂紅燒灼臟腑,腐蝕血肉,無藥可解。
服毒者劇痛難忍,生不如死,他的囡囡從小就很怕疼啊。
懿貴妃勉強扯開一抹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緊接著,她又吐出一大口的毒血。
玉老將軍抱住了她的身子,道:“你去吧嬌嬌,你早點走,少受點罪,爹都懂,懂你這么做的原因,你放心,爹爹會好好活下去,絕不會辜負了你的心意。”
他捂著懿貴妃的雙眼,極力隱忍克制自己的難過。
懿貴妃聽了他的話,緩緩閉上雙眼,手重重落在玉老將軍的腿上。
玉老將軍低頭看了看她垂落的手,低下頭,把臉貼在懿貴妃的鬢邊,哭成了孩子。
顧長寧與謝錦云站在咸福宮外,心情沉甸甸的。
二人都沒想到懿貴妃提前服毒,做好了與皇帝一起死的準備。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顧長寧不能理解。
謝錦云沉默了片刻,把手搭在顧長寧胳膊處:“功高蓋主。”
顧長寧猛地抬頭看她:“我從未想過要讓玉家走上蕭家的后路。”
“夫君,你未曾有害人之心,卻無法阻止旁人防你之心,也許懿貴妃是愛父皇的,也許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死保住玉家,如果我是懿貴妃,我也沒辦法把自己的心全部交付給別人,畢竟枕邊人都百般算計她,又叫她如何信儲君就是仁君?”
謝錦云溫聲細語地說。
顧長寧無力的垂下雙手,這個皇朝比他想象的還要腐敗無能,君王防著臣,臣防著君,連后宮妃嬪都是帝王手中的棋子,他厭惡這樣的皇權。
他下意識的握緊謝錦云的手:“我不會!”
謝錦云低頭看了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我不會像他一樣算計自己的妻子。”
“我信你。”她反手扣緊他的手掌,與他十指相扣:“人已逝,殿下若不想辜負了每一個人,便用盛世回報他們吧。”
顧長寧心頭泛起難以言語的酸澀感,伸手把謝錦云攬入懷里。
“這個盛世,一定會屬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