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期待的慕容先生洗漱之后趕緊鉆進了被窩里,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句:
“舒服!”
這羽絨被褥實在不錯,又輕又軟,躺進來沒一會,便全身都感覺暖洋洋的。
下午才做了按摩推拿,晚間又飽餐了一頓,如今睡進溫暖的被窩里,旅途的疲憊都慢慢消散。
慕容先生甚至還沒來得及多感嘆幾句,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辰時了。
這一覺睡得實在是解乏。
慕容先生走下樓的時候,余風已經讓店家準備好了早餐。
“慕容先生早上好啊。看先生的神色,昨夜應該睡得不錯。”
慕容先生微笑著點點頭。
“嗯,是不錯,余管事送的那套寢具,果然不一般。”
余風上前把他扶至桌邊坐好。
“慕容先生,咱們今日便可到達擎州,早餐就吃些清淡的,路上若是有什么先生想吃的,咱們可以隨時停下來嘗嘗。”
慕容先生咬著宣軟的肉包子,連連點頭。
跟著慕容先生的侍從正在收拾他的東西,打算搬到余風準備的馬車上去。
慕容先生回頭看了一眼。
“竟是要換馬車嗎?”
余風又讓店家給老爺子端來一碗熱粥。
“是的,先生的馬車固然好,但空間略有局促,坐久了難免腰腿酸痛。
我家主人特意安排了寬敞一些的馬車,里面靠背軟枕都是訂做的,可以緩解久坐的不適。
先生放心,您的東西都已經搬過去了。”
慕容先生顯然已經習慣了他們擎州的待客方式,也不再客套,只是又多問了一句。
“我昨夜的被褥可打包好了?”
余風微微一笑。
“那套被褥就不要了,我已經跟客棧老板說了,就留給他了。”
慕容先生差點一口粥噴出來。
“這么好的寢具!我剛睡了一夜,竟然就不要了?!”
余風趕緊給老爺子遞上帕子。
“慕容先生莫急,聽晚輩給您解釋。
您到了擎州,肯定不能住客棧啊,也是要住進咱們教師園區的。
我家主人已經在荊甌先生隔壁為您選好了院子。
里面的東西一應俱全的。
再說您的新宅子是黃花梨的架子床,比客棧的床大出許多,這套寢具并不適合。
您放心,園子里的東西都是我家主人親自挑選安排的,只會比晚輩帶出來的更好。”
慕容先生雖然嘴上不再說什么,但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可惜,早知道就再多賴一會兒床了。
吃過早飯,在余風的攙扶下走出客棧的慕容先生終于看到了擎州為他準備的馬車。
這下不能怪老爺子不穩重了,實在是太過驚奇。
慕容先生顧不上身邊的余風和侍從,緊走幾步走到馬車邊。
這馬車的寬大、精致自不必提,單是這車窗……
余風緩步走到他身后,溫聲解釋。
“慕容先生,這就是玻璃,就是我們常見的水晶琉璃。
我們擎州有自己的工廠,不僅可以大大提升水晶琉璃的透明度,更可以加工成不同形狀。
我家主人說,這東西做窗子最好,透光保溫,咱們的圖書館就都安裝的這種窗子。
哦,您的宅子也是,玻璃窗配上流光紗,光線最適合讀書了。
來,晚輩扶您上車。”
馬車內果然如余風介紹的那樣,十分寬敞舒適。
慕容先生換了便鞋靠在榻上,腰身都被軟枕撐住了,腿也伸得直,再沒有憋悶的局促感。
且透過車窗向外望,秋日的田野十分壯闊美好。
馬車行至擎州境內,慕容先生又發現了新東西。
他指著窗外的農田。
“余管事,那些農戶們車里裝的是什么作物?竟是金燦燦的,怎么我之前都沒有見過?”
余風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窗外,果然是一派豐收的景象。
“先生,那是擎州的農戶在收獲珍珠米。
這也是咱們府里傳出去的糧種,是我家主人從海商那里高價買回來的,試種成功便和賀大人一起在擎州境內推廣開來。
這珍珠米耐寒耐旱,是最適合咱們這邊氣候的糧食作物。
尋常土壤也能實現畝產八百斤,咱們擎州自前年起就施行了堆肥養田,您看,那土地的狀態是不是看起來很好?
這般土地上種出的珍珠米,應該至少能實現畝產一千斤以上。
今年,擎州的百姓可以說家家都有余糧了。”
余風說得云淡風輕,慕容先生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擎州……真是悶聲發大財。
如今四皇子搶占京都,二皇子盤踞西南,全天下都在觀望這二位的動態。
擎州,卻視變幻莫測的局勢于無物,穩扎穩打地屯糧富民。
此地的當家人,怕是心中另有打算啊。
聯想到皇后娘娘寫給自己的書信,慕容先生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難道真的是要他來此地再做一次帝師嗎?
馬車越接近擎州府城,慕容先生受到的震撼就越大。
好在余風也不賣關子,瞧見他對什么多看了兩眼便趕緊解釋。
什么水泥路的修繕過程,什么城墻加固的必要性,什么工廠的生產內容和福利待遇,什么云書小學的教學宗旨,甚至連隨處可見的排著隊的美食鋪子,都一一為他解答。
慕容先生后來已經顧不得吃驚了,現在就是擎州地面上突然長出一棵搖錢樹他都不會再覺得稀奇了。
馬車直接行至教師園區,早就得了信的夏書顏和辛苑已經等在那里了。
當然,還有一臉傲嬌來看老友熱鬧的荊甌先生,以及他的小弟子溫月澤。
余風先行下了馬車,向夏書顏使了個眼色。
夏書顏趕緊上前幾步,親自把慕容先生從馬車中扶了出來。
“久聞慕容先生大名,今日終于得見,實在是晚輩之幸、擎州之幸!”
慕容先生還沒來得及客氣,荊甌先生就冷哼了一聲。
“他有什么好見的,老臉一張,又不好看。”
在場的年輕人都咬著牙忍住笑意。
慕容先生也一眼就看見了荊甌先生,陰陽怪氣地開口。
“呦!這不是荊先生嗎?怎么?沒去京都,跟著被貶的弟子來擎州了?
難怪,你教出來的學生,官場不順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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