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是剛從山上的寺廟里下來，手里虔誠地捧著兩只求來的平安符。
其實司顏從她身邊經過時，都沒有認出她就是周秀娟。
甚至心里還想著：這女人都花白頭發了還跑出來上香祈福，還挺不容易的。
“小顏——”
直到聽到周秀娟的聲音，司顏才愕然扭頭。
這時的周秀娟早沒了從前的囂張與戾氣，看到司顏與傅厲行時，頹唐的臉上帶著惶恐不安。
就連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
不等司顏回應，她臉上訕訕，說的話也語無倫次：
“你們是來為孩子祈福的吧？呀，你的肚子都這么大了？懷兩個孩子很累吧？”
傅厲行一只大掌扶著司顏的手，另一只大掌則攏在她的肩頭。
既給她行走時的支撐，又護著她，以防有人撞到她。
阿甜和傅家保鏢則有前有后，形成一個保護圈，把司顏和傅厲行護在中間。
所以周秀娟根本近不了司顏的身，說話的時候也是抻著脖子。
“你怎么弄成這樣了？”司顏聽周秀娟說了那么多，面無表情地搭了句話。
“我……”
周秀娟突然就心酸起來，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然后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人不能做壞事，會有報應的，我就遭報應了……”
“司皓皓出事了？”司顏覺得能把周秀娟折磨成一個老嫗模樣，還讓她哭得這么慘的人，只能是司皓皓。
“他腿斷了！”
周秀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和友德都聯系好，把他送出國去讀書了，可他在坐車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一條命差點沒了。”
“還好救了回來。現在腿還斷著，醫生說就算能治好，腿腳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利索了。”
司顏皺了皺眉，“什么時候的事？”
她倒是沒聽人說過。
傅厲行應該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打擾她這個孕婦養胎。
“就前段時間的事。”周秀娟哭得更加傷心了！
“我的皓皓腿腳不利索，以后很多專業都不能報了。他這輩子……也沒什么大前途了。”
她嘆著氣，痛苦地搖著頭，“都怪我，是我之前做的錯事太多。”
說著，她就要朝司顏深深鞠躬。
可把司顏和傅厲行都嚇了一跳。
兩人急忙讓開了位置，深怕周秀娟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在山上給你媽媽點了一盞長明燈，希望能減輕我的罪過吧。小顏，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
“你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千萬別恨皓皓。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周秀娟一邊痛苦在捶打著胸口，一邊又朝司顏的方向鞠躬。
阿甜干脆擋到司顏的面前。
不管周秀娟想耍什么花樣，這幾個鞠躬，阿甜都替司顏受下了。
誰想周秀娟在司顏面前懺悔完，就轉身走了，“我還得回去照顧皓皓和友德，就不打擾你們了。”
走出去兩步，又回頭，面色凄苦：
“小顏，你爸的時間不多了，有空的話，你還是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說完，也不去看司顏的反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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