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狗頭大軍師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世家傳承 我亦公子
  作為隴山李氏的嫡脈公子,李長豐當然也不可能會怕萬獸王。就算眼下萬獸王成虎當真站在他面前,沖著他身后的隴山李氏也絕對會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對他出手。

  只是他覺著,雙方原本就算不上什么沖突,不過是點口角而已,既然身份被不小心揭穿了,那亮明身份后勾陳完全不必非弄到這般地步,那么駁方覺面子。畢竟這江湖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更別說還是萬獸王這種稱霸一方的梟雄與勢力了。

  多個朋友多條路,甭管對方是什么路子,說不定就有一天可能會用到。

  一些地方上的鄉紳豪族,在當地往往是黑白兩道通吃,而無論黑白兩道,也都會賣這些鄉紳豪族一個面子。自古有謂“皇權不下鄉”,意即朝廷的政令很難完全徹底下達到鄉間。地方上的官府治理地方,便多需要下面的鄉紳豪族配合,若這些人不配合,他們的政令便很難通達,會有許多阻礙,所以必須依靠這些地方上的宗族勢力來輔佐治理。既有倚仗處,地方官府自然需要賣這些鄉紳豪族一個面子,這些人才是當地真正的地頭蛇。

  同理,一些黑道勢力想要在當地混得開,也同樣需要賣這些真正的地頭蛇面子。否則這些宗族勢力團結起來,再是厲害的人物,也會有些強龍難壓地頭蛇,總會有些難纏的地方。除非真的不管不顧,把人全都給殺光了。

  宗族勢力做大之后,便是世家。所以像八大世家這種可以說是當今天下最強的八家,當然也是黑白兩道通吃。官面上這八家不但都有世襲罔替的國公封爵,而且在朝中也都有些影響力;江湖上則是赫赫有名的八大世家,威名在外,到處都可以說吃得開。

  所以萬獸王雖是大魏朝廷的反賊,但在李長豐看來,多一位這樣的朋友其實也并不算什么。沒準哪一日,這也有可能是他們的一條后路。反正只要他們不公開勾結,只說是江湖上的義氣之交,朝廷也拿不住什么把柄。

  有道是“沒有千年的王朝,而有千年的世家”,之所以某些世家豪門能夠傳承的更加久遠,歷史比一些王朝還要久遠,便是因為這種中庸的處世之道。

  首先是盡可能不豎立太多敵人,多個朋友多條路,任何時候多個朋友都比多個敵人要強;其次是各方面的人物都不妨結交一下,認識的人越多,朋友自然也就越多;三則是永遠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亂世之際不妨多方投資,這樣最終無論哪方勝出,都能保留些種子,存活一系。

  當今八大世家中的靈川蕭氏,便可謂此中典型。這蕭氏本是前朝大梁朝的一支宗室之后,可如今在大魏朝卻也是混的風生水起,混到了八大世家之一。盡管蕭氏在八大世家中算是墊底,但位列八大世家之一的這個地位,自大魏立國三百余年來,卻也是不可動搖。

  而蕭氏還能留存這么一支,當初那位安國公蕭云天在高家起兵之時就率先投靠,不得不說便是有這心思,替蕭氏保留下一支火種。

  果然,大魏立國之后,因蕭云天最初的投靠,并說降了不少梁朝閑散宗室與梁朝舊部居功不小,也被大魏太祖因功封作了安國公,并沒清剿他這一支梁朝宗室之后。

  像這樣的例子,在這方世界的歷史上也頗為不少。所以世家大族的傳承與教育都非常注重這點,就是輕易不與人結仇,盡量少為自己豎立敵人。當然,如果真是死仇的話,那也一定要滅的干凈,以防死灰復燃。

  李長豐從小就是接受的這種教育,世家大族中的弟子也普遍是這種教育,所以他以己度人,也就更加有些難以理解勾陳剛才的做法。盡管江陵陳氏在對外行事上確實一向比較霸道,但縱觀陳氏歷年的行事風格,其實也是內庸而外霸。只是表面上顯得比較霸道,行事風格也顯得過于張揚一些,但對于一些大事的抉擇上,其實還是頗為保持中庸之道。不會過分偏倚,也很少會結真正的死仇。

  當然,以勾陳剛才跟方覺的那點沖突而言,也確實談不上就到了要跟萬獸王結死仇的地步。但明明稍微說句軟話道個歉,就著方覺給的臺階下,雙方就能很好的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勾陳卻偏不。這在李長豐看來,就顯得有些殊為不智了。

  李長豐也不知道勾陳到底怎么想的,背后又是否有別的用意,剛才多問了一句,勾陳也不肯給個認真的解釋。這根本就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要看怎么對待萬獸王,難道他陳家真要把萬獸王豎立成敵人?

  憑白無故的輕易豎敵,這可是當真不智。

  像他們這種世家公子雖然從小出身高貴,但真正的世家公子可不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而是必然從小也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待人接物與如何處世上,都有著嚴苛的標準。一言一行,全都有講究。尤其是他這種做為未來繼承人培養的嫡脈公子,更是從小就接受的最好也最嚴格的教育。他真要認真起來,所有言行舉止,能夠全都一絲不差地符合古書上的禮儀標準。

  他自己如此,相信身旁的這位“陳公子”也是如此。從他目前的接觸來看,這位陳公子也明顯從小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與禮儀規范,有些東西是烙印在骨子里的,裝根本裝不出來。就像再旁邊的那羅家兄妹倆,也明顯是如此,所以他才懷疑這兄妹倆也是大世家出身。就算當真不是八大世家之一,也必然是不差多少的某個名門世家。

  勾陳骨子里表現出的這些,倒還真不是裝的,他本來就沒想要在李長豐面前裝江陵陳氏的公子,一切全都是起始于李長豐先入為主的誤會,自然沒必要在李長豐面前做這種偽裝。

  這些表現,一部分是他前世在地球上本來從小也就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一路都到大學畢業了,怎么也是高等教育出身;另一部分則就主要是前身的功勞了,因為前身也確實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與禮儀規范。雖然前身并非世家大族出身,但前身的父親卻也是讀書人,而且還是教書先生,自然從小就十分注重兒子的培養,這些東西倒也當真是實打實從小訓練與學起來的。

  學問、詩書、禮儀這方面,勾陳這個被從小培養起來的讀書人,面對李長豐這種世家公子還真不虛。畢竟這些東西,科考也都是要考的。若是不過關,前身的勾陳也很難一路通過縣試、府試、州試地過關斬將,直到進京趕考參加會試。

  前身的這種勤學苦練,與世家公子從小就生活在那種環境中培養相比,其實還是有些區別的。比如前身就有讀書人身上一些過于迂腐呆板的通病,有時候會死守禮節,不知變通,有時也愛咬文嚼字的跟人較真。

  但眼下的勾陳,早已不是前身,自他寄舍而生入主此身后,就自然而然地帶來些灑脫樂觀與不拘小節。這與前身原本那種讀書人身上的氣質一結合,就神奇地頗為與世家公子身上的那種氣質類似。再加上前身還經歷過身為山賊軍師的磨練,身上還帶了些不為世事所動的狠決,輕易不動聲色,表情也是磨練了出來。不然以前以其在山寨中的地位,很可能稍露異色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眼下他與前身,并非是涇渭分明的兩者,自從他化解了前身的幾個執念后,已是與前身遺留的殘魂完成了頗高的融合。這種融合形之于外,也就讓更加契合前身烙印在骨子里的一些東西,行止坐臥間也就頗有講究,暗合禮數。

  這種變化他自己其實都有些難以察覺,而是自然而然地就完成與發生了。現在他不用再特意模擬學習前身的一些動作與習慣,以及說話之式之類,就能夠完美扮演好前身了。

  而這些并非是他刻意為之,他現在其實也用不著在誰面前去特意扮演前身了,可當完成與前身殘魂的融合后,這一切都已自然而然地改變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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