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東西。”
白九低聲吼了一句,下意識擋在石白白面前。
連續幾天的高強度戒備,讓他也有些緊張。
“哦?”
王錦挑了挑眉毛,抬頭向遠處看去。
他畢竟是個人類,夜視能力當然比不上仙家。
饒是如此,他也能看到遠處那密密麻麻的瑩瑩綠光。
它們上下飄動著,似乎在向這邊靠近。
看起來相當詭異。
“鬼火?不,不對,這東西有腳的。”
小灰瞇了瞇眼睛,輕聲說著。
灰仙的夜視能力并不出眾,但敏銳的聽覺足以讓她判斷出遠處的敵人類型。
“勾陳位…這是群野狗。”
石白白擺弄了一下手上的羅盤,隨口嘀咕著。
似乎是某種占卜。
“能出現在這的可不是什么野狗啊。”
王錦瞇了瞇眼睛,伸手握住了水果刀。
石白白剛才說過,榮冠村的習俗很奇特。
為了不犯忌諱,這里的村民只會用草席將人卷起后下葬。
可惜,棺材并不只是個裝飾,它還能起到保護尸體的作用。
野狗可不明白什么叫尊重逝者,在他們眼里那只是塊肉。
有些強壯的刨尸狗甚至能用頭硬生生撞開棺材飽餐一頓,更何況是幾張破草席。
“吼…”
低沉的嘶吼聲響起,鬼火一樣的綠光緩緩靠近。
很快,王錦就看清了它們的身影。
那確實是一群野狗,而且數量不少。
可惜,常年啃食尸體的生活并沒有讓他們變得膘肥體壯,反倒因為染上了什么疾病而骨瘦如柴。
毛發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淌著膿水的皮膚。
身體腐爛,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
可不知為何,這些早就應該徹底死去的野狗并沒有倒下,反而擋在了王錦一伙人身前。
“我來。”
白九瞇了瞇眼睛,手中多出了一根細長的尖刺。
潔白如玉,晶瑩剔透。
即使遠遠看去,都會感覺雙眼被刺的生疼。
“這是…”
王錦摸了摸下巴,似乎很感興趣。
“白仙修的是一身刺甲,但是我不太一樣。”
白九隨口解釋著,目光卻沒有離開那些野狗。
“與其修一身,還不如修一根。”
“可惜…因為這個,我沒有仙骨,幫不上小石頭。”
男人仰頭喝了口酒,將酒壺遞給王錦。
“它們身上有尸毒,還是我來吧。”
后者瞇了瞇眼睛,把酒壺塞了回去。
常年啃食尸體,讓這些野狗的牙齒和爪子都變成了青黑色。
一旦被傷到,就是皮肉潰爛的下場。
短兵相接并不明智。
如果白九受傷,接下來的環節可能會受到影響。
“你來?”
穿著白馬褂的男人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古怪。
他沒見過面前這個年輕人出手,自然也就不清楚對方的實力。
不過,一個沒有仙家庇護的普通人能強到哪里去?
“等等…”
白九一愣,隨即瞳孔收縮。
他突然想起來,王錦前幾天隨手就掏出了足以炸平二層小樓的炸彈。
“咱們是來談事的,不能在人家地盤上…”
“放心,我心里有數。”
王錦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個裝滿血紅液體的玻璃瓶子,開始上下搖晃。
——
“陸老,我多嘴問一句。”
越野車上,一臉屠戶相的肥胖男人猶豫半天,還是選擇了開口詢問。
“嗯。”
副駕駛上的老人雙眼半睜半閉,從嗓子眼里擠出一聲輕哼。
“咱們這趟…找的是什么寶貝?”
胖子斟酌了半天,小聲說著。
臉上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可他實在忍不住了。
越往前走,他越能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
那是殺孽。
“這趟啊,咱們啟的是九奇物里面的不化骨。”
老人輕聲嘀咕了一句,卻依舊沒有睜開雙眼。
“不化骨…”
胖子重復著這三個字,雙眼猛然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下一秒,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另一只手卻在肥胖身體的遮掩下伸向車門。
“想讓陸老摘你條腿?”
孔惡冷不丁地開口,打消了胖子逃跑的想法。
可惜,從他顫抖的雙手來看,想要逃跑的不止胖子一個。
——
“有點不對勁。”
王錦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還不對勁?你還想怎么樣?”
白九拿著酒壺猛喝了兩口,似乎想要壓壓驚。
他剛才親眼看見王錦扔出去了一個玻璃瓶子。
瓶子落地破碎,里面的血紅色霧氣瞬間逸散而出,將那些野狗盡數籠罩在內。
然后,刺激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倒霉蛋連哼都沒哼一聲,倒在地上就沒了氣息。
而這還沒結束。
那詭異的血霧并不只是單純的毒,它們似乎還能同化身邊的其他血肉。
那些野狗幾秒鐘后就變成了骨頭架子,連個全尸都沒剩下。
沒有火光,沒有打斗,甚至都沒有聲音。
就連那些血霧,也在王錦一個響指以后隨風飄散,再無痕跡。
十幾條生命就這樣消逝。
那么,對手如果換成人類呢?
頃刻之間奪人性命,甚至連處理尸體的步驟都省了。
這是變態殺人狂才會有的東西吧?
“你,你把這么危險的東西帶在身上?”
白九小聲開口,說話似乎都有些不利索。
“嗯…用背包確實能多帶一點,不過拿起來不太方便。”
王錦撓了撓頭,回應著白九的話。
“你說…這些狗不對勁?”
石白白仔細端詳了半天羅盤,隨即開口問道。
他捕捉到了王錦話中的重點。
“嗯。”
年輕人點點頭,走向遠處那些只剩下骨頭架子的野狗。
“它們身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力量,所以才會在瞬間失去性命。”
“可血毒還帶著一定程度的腐蝕能力。”
王錦打了個響指,血紅的鐵爪覆蓋在手指上。
他輕輕拿起一塊腿骨,給其他人展示著。
潔白,晶瑩,沒有在血毒的影響下受半點傷。
甚至閃爍著玉石一樣的光澤。
“而且…”
王錦瞇了瞇眼睛,猛地用骨頭錘向身旁的石頭。
嘭!嘭!嘭!
連續三次重擊,石頭變得粉碎,可骨頭僅僅是有了裂痕。
“雖說腿骨的硬度堪比花崗巖,可這已經有些過頭了。”
“如果我們剛才真的選擇近身搏斗,可能會贏得很慘。”
王錦看向面色凝重的白九,低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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