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
“你想先吃飯,還是先洗澡,還是說…先吃我呢?”
剛推開門的王錦一臉無奈,低頭看向努力扭著胯的毛絨絨小狐貍。
甚至還穿了身迷你版的女仆裝。
王錦搖了搖頭,把她拎起來抱在懷里。
后者完全沒介意王錦身上的血跡,在他懷里撒著歡。
瘋子一如既往地不見蹤影。
事實上他已經習慣了住在地下室,除了飯點會溜達上來做點吃的。
這是瘋子自己要求的。
一來,他很喜歡每天折磨一下孔惡和庖甲,以免這兩個人有多余的精力逃跑。
二來…每天看王錦和胡小北兩個人,瘋子覺得自己沒那么快樂了。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王錦和張牙舞爪的小狐貍。
“小灰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片刻后,被抓住后脖頸的白色團子滿臉不服地叉著腰,目光在王錦口袋里搜尋著。
顯然,胡小北和小灰在相當短暫的時間內結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她帶著灰仙修鐵軌呢…天亮之前估計是回不來。”
王錦脫下風衣掛在一旁,眼前又閃過那只眼淚汪汪的小倉鼠。
她似乎很自責,所以主動攬下了這并不算太輕松的工作。
久春火車站還得正常開,只是這次周圍多了黃昏議會的暗中巡查。
統轄局那邊會解決輿論,并且派人清理零碎的尸體。
王錦滿意地點點頭,又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純棉的襯衫沾上了血,貼在身上相當難受。
小狐貍在一旁不懷好意地笑著,用爪子捂住眼睛。
卻又從縫隙中悄悄往外看。
顯得分外嬌俏。
可當看到王錦脫下襯衫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凝固住了。
肌肉勻稱,身材挺拔。
雖然算不上健壯,卻也能看出這副身體中蘊藏的爆發力。
可胡小北并不在意這個。
她看到了那些傷口。
淤青,擦傷,刀傷,灼傷,抓痕。
舊傷新傷疊在一起,讓這年輕人看起來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啊…受傷很正常的,我畢竟只是個人類。”
似乎是發現了胡小北的情緒變化,王錦笑著安慰。
“綠神氣息有污染,能不用還是盡量不用。”
“而且也不算太疼,習慣就好。”
王錦輕聲解釋著。
他是個人類,沒有恐怖的自愈能力,也沒有妖孽一樣的格斗技術。
王錦只是憑借著自己的算計和反應,比其他人厲害那么一點。
天才也會受傷,更何況他在格斗方面并不是天才。
所以王錦身上幾乎一直帶著傷。
這些傷其實并不僅僅來自于公司任務中遭受的危險。
相反,舊傷中的大部分都是王錦十二三歲時留下的。
那時候的王錦遠沒有現在這么游刃有余,受傷更是家常便飯。
這也是為什么他對于包扎傷口一類的事如此熟練。
正如王錦自己所說…
習慣了。
“這趟運氣好,大概只被砍中兩三下,還被貓臉老太太劃到一次,剩下的就…”
王錦輕聲嘀咕著,開始觀察自己這次受了多少傷。
下一秒,他感覺身后一緊。
王錦下意識想掏出刀反擊,卻突然發現這不是襲擊。
有什么人從背后把自己抱住了。
梔子花的淡淡香氣撲面而來,伴隨著少女有些顫抖的呼吸聲。
溫暖而又柔軟的感覺從身后傳來。
風吹起窗簾,皎潔的月光照進房間。
絕美的狐耳少女伸出雙手,輕輕擁抱著那道渾身是血的身影。
“…我身上很臟。”
王錦愣了半天才開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胡小北這個樣子。
這小家伙每天吃吃睡睡,快樂的讓人羨慕。
王錦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突然情緒失控。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刀槍不入的超人來著。”
胡小北輕聲嘟囔。
這不怪她。
王錦一直表現得太優秀,優秀的像是個怪談。
胡小北甚至也把他當成了怪談。
精力充沛,戰無不勝。
所以每次等待王錦回家的時候,胡小北壓根都沒想過他可能回不來。
可她今天才發現,王錦會疲憊,也會受傷。
所以他白天總是沒什么精神,那是因為他很久沒睡過好覺。
所以他在玩鬧時會突然躲閃,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傷口。
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疼混合著別的什么復雜的情感,讓小狐貍心里亂糟糟的。
她突然有點后怕。
“啊…其實我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王錦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去。
近距離看著那美到讓人窒息的臉。
“我偶爾會強迫自己忘掉一些事,比如自己是個人類。”
“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害怕…?”
“是啊,害怕。”
王錦笑了笑。
“我第一次被強行拉入怪談場景時大概十二歲,當時差點嚇尿褲子。”
“精神勝利法很重要,我就是靠這個才活下來的。”
“別擔心,我沒有那么弱。”
王錦伸手擦了擦少女眼角的淚痕,寵溺地笑著。
“我…”
胡小北猶豫著,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她很信任王錦,王錦也從沒讓她失望過。
可信任跟擔心不發生沖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嗯…”
年輕人思索片刻,伸出小指。
“我答應你,不會突然死掉。”
“這下可以安心了。”
王錦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像是在哄小孩子。
“有預謀的死掉也不行。”
少女皺了皺眉,認真地看著王錦。
“傻仔,我不準你死。”
似乎是怕他鉆空子,少女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重復。
“不——許——死!”
“好。”
眼看著王錦點頭回應,胡小北才伸出小指跟他勾了勾。
然后露出滿意的笑容。
只是抱著王錦的手遲遲沒松開,就好像怕他跑掉。
心中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減輕了許多,于是小狐貍再次快樂起來。
她剛要再次開口,卻突然發現自己跟赤裸上身的年輕人之間只隔著一層單薄的衣衫。
太近了。
近到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
“喲!王錦…”
還沒等這份曖昧的氣氛更進一步,虛掩的門就被咣當一聲推開。
然后又緩緩關了回去。
王錦甚至聽到了火箭筒砸在腳上的聲音,還有半路就被憋回去的痛呼。
“咳!”
田茍盡自己最大可能咳了兩聲,又蹲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兒人生。
這小姑娘是上次年會時公司的帶隊前輩。
而現在,她滿臉嬌羞地縮在王錦懷里。
后者還沒穿衣服。
短短幾個月,姐弟戀都整出來了。
“不愧是王錦啊…輕而易舉就做到了這種事。”
田茍抬著頭,若有所思。
猶豫片刻后,他再次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冒著蒸汽飛奔回房間的白色毛團,還有面色如常的王錦。
“我,我來還火箭筒。”
“我剛坐不住準備出去幫忙,就發現這東西放在我酒店門口。”
“沒想到你這么了解我。”
“不愧是你啊…哈…哈哈…”
田茍把火箭筒放在門口的鞋架上,口中尷尬地說著話。
“跟地下室那大兄弟說說,回頭把你關的那幾個人送我那邊。”
“總住潮濕的地方容易關節炎,讓他們幫忙吸吸甲醛也挺好。”
“我買了一棟樓呢,地方夠大。”
似乎是發現氣氛有些微妙,田茍語速越來越快,把想要跟王錦說的話在最短時間內通通說完。
“我回去睡覺,今天晚上…咱們就不練習了。”
嘭。
還沒等王錦回答,田茍就以最快速度離開了。
——
“喂,老三,怎么了?”
高檔公寓內,一身紅裙的女人癱坐在椅子上,跟另外一頭的人通著電話。
“啊…你也感應到了?”
“確實,胡家有長輩戰死了,我們這一脈都會心有所感。”
“兇手是來搶奇物的…我大概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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