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雙雄一直以來都把程冬弈當成是天境武者,這全都是因為好來孫提供的資料,這廝厚顏無恥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為保護老祖宗練功靈玉奮力拼殺的正面人物,一番苦戰最終還是一招敗北,這就直接導致了兩位老祖宗被誤導。

    白西裝老人方才正全力跟武癡拼斗,根本沒見到程冬弈使出身劍合一重創其弟的場面,此時出手并沒有用上全力,他還要留出大部分余力防備身后的武癡,尋思著對付這個不知死活的天境小子用個三成功力足夠了。

    獅虎搏兔皆用全力,白西裝老人卻犯了個愚蠢的錯誤,就在他凌空撲向程冬弈瞬間才感覺到有一絲不對,這小子鎮定得有些反常,手中的短劍緩緩抬至齊肩,劍尖虛點他面門,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閃動著兩點旺盛的戰意,仿佛面對的不是什么半圣境武者,而是一位旗鼓相當的對手。

    白西裝老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人在半空,手中的玉如意往前一探,對著程冬弈面門虛點過去,玉如意原本是古時候富貴人家用來撓癢的玩意,又叫做撓杖,跟現代的癢癢撓兒是一個作用,但白西裝老人手中這柄玉如玉卻是一件相伴了百年的趁手兵器。

    玉如意看似簡單的一個凌空虛點,內蘊三種變化,這一招有個很好聽的名堂,鳳凰三點頭,擊百會、打神庭、敲印堂,三招一氣呵成,從上至下攻向程冬弈三處要穴,原本象征著吉祥如意好物件轉眼間變成了殺人奪命的利器。

    程冬弈冷冷一笑,手腕斜上抬起,掌中的龍淵劍突然綻放出一抹耀眼的紅光,整個劍身在紅光包裹下仿佛暴漲出三尺劍罡,迎著玉如意斜斬上去,這一劍毫無花俏,完全是以力破巧,他瞅準了白西裝老人沒用全力,他出手就是全力以赴,這一劍是豪賭,他全無保留的把內丹中可調用的正陽氣一股腦灌入了劍柄。

    劍身上行的過程中再度暴漲,噴吐的劍罡瞬間突破五尺,在外人眼中程冬弈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柄短劍,而是一柄只有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光劍,或者說更像一個紅光閃閃的特大號網球拍子。

    嗆啷!

    龍淵劍和玉如意交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悅耳的金玉交鳴,下一秒白西裝老人手中的玉如意從頭往柄寸寸碎裂,一股強橫絕倫的巨力順著碎裂的玉如意迅速往上傳遞,驚得白西裝老人怪叫一聲丟棄手柄借力倒飛出去,接連三個后空翻堪堪卸掉余勁,就在他翻身落地時,身后突然傳來三聲暴喝。

    “打打打……”白西裝老人正巧落在武癡面前,這胖老頭樂得撿個現成的便宜,揮起老拳結結實實搗在對手后背上。

    咚咚咚——武癡這三拳開碑裂石的重拳轟碎了白西裝老人護身罡氣不算,還讓他受了重傷,整個人往前一撲,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他怎么也想不到用巧勁卸力會落到這般田地,更想不通的是那個天境小子為什么能使出如此剛猛絕倫的一劍,一招敗北,心有不甘。

    武癡可不管他吐不吐血,暴喝兩聲搶上前來又是三拳,直接把白西裝老人轟飛出去,可憐的白西裝老人現在成了個人形沙包,身子被拳勁拋飛出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照著程冬弈頭頂落下。

    嗖!

    程冬弈目光一凜抬手就是一劍,銳利無比的劍鋒劃破了白西裝老人下腹丹田,一顆沾滿鮮血的內丹瞬間落下,被他伸掌接住,老人張口發出一聲慘呼,噗通一聲跌落塵埃,他下腹被劃開一道口子,并沒有立刻死去,掙扎著抬起頭來,伸出一根顫抖的食指點著手托內丹的年輕人。

    “你好……毒……”白西裝老人掙扎著往前挪動了兩下身子,鮮血浸濕了身下那片泥土地,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可他苦修百年的內丹此時此刻正被人家拿在手上把玩。

    程冬弈望了一眼掌心的內丹,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你震碎歐陽極內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這是報應。”

    白西裝老人慘然一笑道:“報應,這就是報應,嘿嘿嘿……”笑聲陰測測滲得人毛孔發寒,只笑了幾聲突然截止,一代半圣武者伏地死去。

    白西裝老人和震碎內丹的歐陽極不同,他的內丹是被人一劍剜掉,丹田內所有氣勁全部往體外逸散,再加上先前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才落得個當場殞命的結果,如果不是他震碎歐陽極內丹在前,程冬弈或許不會下這樣的狠手,這也正應了那句俗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程冬弈望了一眼死去的白西裝老人,把龍淵劍反手歸鞘,從口袋里掏出個香煙盒子叼上最后一支煙,然后把手中這顆半圣內丹裝進去收好,有了這東西即便是不能讓歐陽極重回天境武者行列,重塑一顆地境內丹應該問題不大,現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白西裝老人已死,程冬弈也不想在這里多留,轉過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忽閃而至,一個滿面紅光的微胖老頭抱著手臂擋在了面前,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轉,鎖定了他腰間的龍淵短劍。

    “你的劍,給我。”胖老頭語出驚人,開口就向程冬弈索要龍淵短劍,敢情剛才他一劍砍飛白西裝老人的威猛模樣給這位武癡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現在居然打起了龍淵劍的主意。

    程冬弈掏出打火機點上嘴角的香煙,搖了搖頭道:“不行,這個不能給您。”龍淵劍是他最趁手的兵器,憑胖武癡一句話就拱手相送是不可能的。

    武癡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抱緊的雙臂往下一垂攥緊了兩個拳頭:“不給打你。”說話間,雙拳骨節被他捏得發出一陣噼啪脆響,大有不給劍就動手的架勢。

    程冬弈神情一變,手掌很自然的搭上了劍柄,轉念一想又放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您是前輩,咱不帶這么玩人的,要不換一樣,我帶您去外面溜達一圈,看上什么我買下來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