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詭秘之海 > 第129章 下潛
  “習慣了,我們討海吃飯的,就是從龍王爺嘴巴里搶東西。”

  “討海?”我很詫異他怎么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是失憶了么?”

  “我是失憶了,但是魯老六找到了我,他認識我!”阿呆給我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瞬間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了,突然這船上的人員關系復雜到了一種三角戀,啊不,四角戀的地步。

  阿呆見我沒說話,只能繼續說到:“他的確讓我想起一點東西,我應該是一個疍民,很早之前我也是記憶中是和一艘船經常出海,那個人不是魯老六,但是我對他有一些映像。”

  “這么巧?”我按了按太陽穴,那么按照魯老六和鐵頭的關系,還有鐵頭能在結界之中找到我的情況來看。

  【阿呆出現在王家村不是偶然現象。】

  “草,那你還記得什么?鐵頭?查學峰?”我試著去引導他。

  果然阿呆接過了話題,“你朋友我沒有印象,但是他父親的聲音我是有印象的。”

  “額……”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阿呆這家伙八成是出海的前一天晚上去偷聽了鐵頭父子他們的對話,所以才會發現魯老六和鐵頭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

  “好吧!”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去想太多,從角落里找到了他之前藏著的纜繩,就與他一起往下網口走去。

  雖然不知道這個阿呆目前在這艘船上扮演的角色,但是就鐵頭的情況看來,他似乎把我也當成了某種必須的工具,所以才會聯合他的父親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把我騙上船來。

  那么這種局勢下,我已經不得不和阿呆聯手了,不然在這艘已經駛離了近海的船只上,我的處境將會十分不妙,畢竟白天所做的一切,鐵頭既然沒有阻止,就是默許了山哥和魯老六在一定的情況下給我施加壓力。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著,很快船上相繼傳來下水的聲音,然后就是有人離開的腳步聲。

  此時天色深沉,月亮躲在云里,探照燈照出的海面浪花如同一簇一簇的雪堆。

  阿呆飛快地纏緊身上的繩子,確認了一下結的松緊,便看了我一眼。

  “去吧!”我咬了咬牙,將一頭的繩子繞在船上的立柱上,同時自己死死地抓著其中一段。

  “你算距離,5米一放,等我信號。”他看了我一眼,正準備下潛,又喊了一聲,“你可得抓緊繩子。”

  比了個手勢給他,很快阿呆就開始往下潛了,可一當他下潛我馬上就后悔了,心想要是這家伙出事死在水下,那我豈不是第一個被懷疑,甚至坐實了可能要坐牢的?一拍大腿,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是心里想著那家伙做疍民這么長時間了,水下作業時的心理素質應當是比較穩定的。

  如此這般,很快繩子放了將近有一半了,粗略的計算了一下深度,這大概也有30多米了,正常人憋住一口氣基本上是不可能潛到這個深度的。不過這疍民性格基本上倔強的很,憋住一口氣能往死了潛,早些年來福建的時候,就聽說他們疍民講究“死采”,那完全就是拿命在潛水了。

  這疍民,根據清代侯官、閩縣兩縣的舊志記載,他們“其人以舟為居,以漁為業,浮家泛宅,遂潮往來,江干海澨,隨處棲泊。”卻是個淹不死的主兒。

  不過說到這個疍民歷史,我倒是想起那丙洲島上關于蛇臍的傳說,要知道那蛇臍是通往海眼的地方,而這疍民也被認為是“蛇種”的閩越先民后裔。

  如此看來,也不知道這疍民與海眼是不是真的存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而且疍民之所以能深度潛海一則是因為自身體型的優勢,二則更是因為他們的眼睛居然有一層透水膜,可以在水下睜眼直視,如此一來,倒是更符合色目人后裔,蛇種的說法。

  其實歷史上關于疍民的來歷,一直都是一團謎,比如:認為遠古時天上掉的掃帚;自認是被漢武帝滅國的閩越人后代;宣稱祖先是5世紀東晉時期反抗晉朝失敗而逃亡海上的盧循軍隊殘部;或者追宗到9世紀王審知入閩時被奪去田地、驅入水中的福建原住民;又自稱14世紀元朝滅亡后為避漢人報復而下水的蒙古人后裔;還有歸源流至14世紀的元末明初兵敗下水的陳友諒余部等等。

  反正關于他們的傳說,沿海地區一直都有,只不過對于疍民他們似乎都很不待見,就像是在外地打工,沒人敢說我是南昌人一樣。

  思緒一閃而過,就這樣,我又放了10米的深度,此時海上的風浪更大了,天上陰云翻滾,海水呈現古銅墨色,我窩在放網口,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先下水淹死了。

  所幸繩子又放了幾米,猛地被崩住了,我愣了一下,心想媽的,現在才傳來的手感,估計人在水下都涼透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拉繩子。

  我這回是發了狠勁去拉的,拉了足足一分鐘,直到虎口都崩出了血,水下一直凍得發白的人手才“啪”的一下搭了上來。

  松了一口氣,我開始卷住繩子,單手去拉他,沒一會兒阿呆被拉了上來。

  他在甲板上爬了一段距離,背躺著開始喘氣,一邊喘一邊說著。

  “我想起來了。”

  “想起?不是看見么?”我問他。

  “小的時候只是記得港灣河泊里停滿了大大小小的疍船,老豆處理著那些賣不出去的死魚,老母在船尾淘米,大姑娘戴著竹篾蹲在河邊洗衣洗菜,我跟著那些背著水葫蘆的伢仔們,就時不時的掙一下栓在身上的百歲繩,吵吵鬧鬧地,然后一旦繩子松了,我們就成群地溜上岸去。

  那一年我3歲,那時時間過得很慢,太陽很毒,但……我起碼記得老豆和老母的樣子,只是……只是那一年我松了繩子,卻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說著阿呆轉過頭來,朝我伸出手說了一聲謝謝。

  “謝你老母啊!”我拍掉他的手,也趴在甲板上,“快說下面有什么?”

  “海墟。”他沉住一口氣,又猛地喘了幾口,“他們往更深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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