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呀，幹嘛發這麼大火啊。”
可能申公嗓門太大，把青青從樓上喊了下來。
她看見我的第一眼瞳孔‘唰’就放大了：“顧言你又抽煙！”
“別衝我喊。”
我衝青青嚷了一聲，轉過頭又去罵申公：“還有你，有話不會好好說你喊雞毛，一天天跟誰倆急頭白臉的呢？”
“我先前沒跟你好好說話？不是你先跟我扯犢子的嗎？”
“你他嗎那叫好好說話？把我當公豬使喚叫好好說話？”
“我他嗎是為了誰啊？說到底不還是盼著你好嗎？”
我拍了幾下手：“那我可太謝謝你了申公序，你對我真好，等明天我就去跟我爸斷絕父子關係，往後我管你叫親爹！”
這一連串吵吵把火的動靜把那倆女的也給招呼下來了。
青青也小跑著下樓梯：“行了行了你倆別吵吵了，那什麼，申公大哥，亦舒姐剛才說一會兒要做飯呢，但是家裏沒吃的了，你要閑著沒事兒買點菜去唄？”
“買什麼菜？做什麼飯？還過年，過雞毛年！”
申公‘啪’的一腳，把沙發前麵那茶幾玻璃踢的全是裂紋：“愛他嗎誰過誰過，老子沒心情！”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感覺到一陣風，然後申公就在眾人麵前消失了。
這場麵弄的這幫人都挺尷尬。
沉默了大概能有個十秒鍾吧，胡亦舒開始打圓場：“哎呀不管他不管他，他這幾天抽風，一會兒咱幾個出去吃去，顧言這地方你熟，一會兒你找地方啊。”
“我也不吃了，你仨去吧。”
撂下這句話之後我轉身也要走，但是青青拉了我一把：“幹嘛啊顧言，申公序惹你我們又沒惹你，你給我們撂臉子幹嘛？”
“沒撂臉子，我就是心情不太好想出去走走，天黑再回來。”
我衝青青擠出一個特牽強的笑：“正好趁這會兒功夫回我那小家瞅一眼，一晃這麼長時間沒回去，別再跑水了啥的。”
“哦，你想去散心啊。”
青青在我身上掃了幾眼：“反正也沒什麼事兒，要不我陪你？”
“別了青姐，讓顧言自己去吧，正好我想吃人工湖那邊的韓餐了。”
佟若卿拽了拽青青衣角：“顧言應該不喜歡吃，讓他去忙自己的吧。”
誰都不是傻子，都明白誰心裏在想什麼。
也算是賣佟若卿個麵子吧，青青就沒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那你早點回來，樓上那女的隨時都可能醒，到時候我要是控製不住自己情緒你可別怨我。”
“那沒事，她醒之前我肯定回來。”
其實我本來想埋汰青青，告訴她就算控製不住情緒也夠嗆能打過張琪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因為我怕青青一急眼趁張琪昏迷時候直接給她掐死。
從家裏出來那會兒大概是上午十點。
畢竟大年初二，回娘家的回娘家，出來買菜的買菜，大街上人還是挺多的。
本來我想直接打個車回家，可在路邊站了半天也沒等到一輛空車，大街上又全是監控，我怕我突然消失容易引起有關部門注意。
再加上就算回去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所以後來我就沒再等，順著人行道漫無目的晃悠，心想能晃到哪兒算哪兒吧。
就這麼往前溜達了三四公裏，都快走到市中心了心情才稍微好點。
認真說起來，其實剛才跟申公鬧的那麼一出完全算不上吵架，我倆平時溝通比這激烈的語言多了去了，也沒見誰真生氣過。
真正讓我心情不好的是瑩瑩，我就納悶，眼看她就要在錮魂鎖作用下魂魄歸體，偏偏在這個時候，怎麼就突然連人帶魂兒都失蹤了？
更幾把讓我納悶的是她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在我拿回從前記憶，打算提前讓她複活這個時間點失蹤了呢？
就像我一直認為有雙眼睛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試圖影響我的選擇和命運走向，就像現在，我剛剛得到複活瑩瑩的能力，瑩瑩就恰到好處的人間蒸發，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信這是巧合。
申公一直說是琳姐幹的，可我心裏卻認為他申公序在這件事上嫌疑最大。
畢竟琳姐已經沒有消息很長時間了，就連楊叔都不知道她在哪兒，而申公從剛認識我到現在就沒說過一句瑩瑩好話，變著法兒的想讓我忘了她。
雖說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到底是因為啥，但我覺得他有這個動機，隻有瑩瑩消失了，我才能消停的跟青青在一塊兒，可能這就是剛才我跟他發火的原因吧。
“麻煩你了顧言。”
一陣陰風忽然從我背後吹過。
段雨墨沒有絲毫煙火氣兒的出現在我身邊，她說話時候聲音還挺溫柔：“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把若卿帶出來，看來在她心裏你分量還是挺重的。”
“你好好說話行不行？別夾，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兒。”
我也沒扭頭看她，繼續慢悠悠往前走：“我在你閨女心裏分量重，純粹是因為你跟佟樂這對當父母的不夠格，要我說你有特意來謝我的功夫，不如趕緊到我家找你姑娘去，跟她交流交流感情啥的。”
“我也想，但我不知道應該找什麼理由去，也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什麼。”
我用餘光看見段雨墨撩了下頭發，很無奈的輕歎一口氣：“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怕，我怕再見到若卿那副冷冰冰的態度，她越是那樣我心裏就越難受，就越會覺得我不像她媽，倒像是她的麻煩了。”
如果不是怕打擊段雨墨，我真想告訴她其實她在佟若卿眼裏真就是個麻煩，因為她這個媽在人家眼裏本身就是可有可無。
但我仔細一想，發現段雨墨其實也付出了不少，甭管是不是自願的，反正要不是她犧牲自己，佟若卿肯定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而且沒有母愛的人生終究不完整，我個人很願意見到段雨墨跟佟若卿緩和緩和關係。
所以我也隻能耐著性子勸她：“你就當她現在對你的冷漠是在懲罰你從前對她的冷漠吧，我相信若卿不是那麼冷血的人，隻要你堅持，她總有一天能感覺到你是真心想彌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