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他們的落腳點也是在江邊，離王子坤家沒多遠的一個小區。
作為心宗第三代弟子中的話事人，玉衡把我跟王子坤接進屋，轉頭對著那些師弟就是一頓臭損：“看看你們小師弟，一晌午就把這塊最難啃的骨頭給啃了下來；再看看你們，忙活大半個月，才給我弄回來十幾個歪瓜裂棗！
要知道意宗在整個黑省控制的人已經有數百了，再看看咱們，這樣下去幾時才能完成掌門師祖交待的任務？”
一群看上去腦子就不怎么精明的老道士被玉衡吼的頭都抬不起來。
也是，心宗的人都是群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修圣賢道的主兒，讓他們論道沒問題，可讓他們威逼利誘別人那不是強人所難么？
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圈自己的師弟們，玉衡又把目光轉到王子坤身上：“這位居士，你叫……”
王子坤沖他拱手：“姓王，叫王子坤，今天上午怠慢了，請道長多包涵。”
一看王子坤這態度，玉衡臉蛋都快笑出花兒來了：“無妨，你已經決定拜入我昆侖門下，那日后大家都是同門，同門之間何須多禮啊？
不過老道我有個問題，你先前對于拜入我昆侖沒有絲毫興趣，對各位師弟也是冷眼相待，怎么自從見到姜澍之后態度忽然就變了呢？”
我猜到玉衡會好奇這個，先前就跟王子坤對過口風。
所以他回答的特別流利：“道長，實不相瞞，我爸比較信鬼神兒這些東西，跟地面上的大仙兒們有些接觸，沒事兒總找他們給我祈個福啥的。
所以剛見到你們，察覺到你們在我身上用過某些控制人心神的手段，再加上你們所說的得道飛升、長生不老，說難聽點，在我看來那就是違反常識的東西，我就覺得你們可能是那種謀財害命的老神棍。”
說到這兒的時候王子坤轉過身來看我：“但姜澍不一樣，他向我證明了自己昨天還是個普通人，但今天就擁有了正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能力。
就我家客廳那實木茶臺，他單手‘咔嚓’一下就給舉起來了，還有我家小區門口那石墩子，他一巴掌就給扇掉半拉耳朵，完了還有……”
“哎呦行行行，兄弟你不用這么激動。”
看王子坤越吹越來勁，我趕緊把話給接了過來：“這不是已經決定加入昆侖了嗎，諸位師兄都是體面人，絕對不可能虧待你就是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不過玉衡師兄，我看這位兄弟挺誠心的，要不咱也別讓他做外門弟子了，直接收他入門您看怎么樣？”
“這……”
玉衡猶豫片刻：“既然師弟開口了，那等見到師父之后我可以試著稟報一下，之后就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行，那就多謝師兄了。”
我沖玉衡拱了拱手，然后又懟了王子坤一下：“愣著干嘛啊，還不趕緊謝謝玉衡師兄？”
王子坤裝出狂喜的表情：“多謝師兄成全，多謝各位道長成全。”
畢竟家庭環境在這擺著，王子坤從小就把人際關系玩的特別明白，對付這些成天窩在山里的老道士更不在話下。
他走過去挨個問好，挨個行禮，有那種能搭上話的就幾句奉承話甩過去，什么仙風道骨啊、鶴發童顏啊，這幫道士哪被人這么捧過，臉上褶子都樂的堆一起了，高興地直呲牙。
晃悠一圈兒，王子坤就在他們手上拿到了不少好處，什么護身符啊、筑基丹啊被這幫老道士嘩啦啦的往他手里送，不過值錢東西是一樣都沒看見，畢竟心宗都是群苦哈哈，能拿出這么多東西也算挺有誠意了。
眼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我開始跟玉衡嘮正題兒：“師兄，剛才進來的時候聽您說什么任務？具體什么任務啊，您能給我講講么？”
“嗯，我正要跟你說這個。”
玉衡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屋里的人先把嘴閉上：“我們這次是帶著掌門師祖的任務下山的，他老人家要我們在關外全力發展信徒，盡量增加我們在俗世間的勢力，等待他老人家的下一步指示。
意宗跟我們的目標相同，只是他們人多勢眾，又常在外面行走，在和常人打交道的能力上比我們強得多，再這樣下去，我怕我們心宗就要徹底失去先機了。”
之后他看了眼我跟王子坤：“小師弟，你和我們不一樣，社會經驗比較足，依你看，我們要怎樣做才能完成掌門師祖交代的任務？”
我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老道士是想當甩手掌柜，把這些破事兒都交給我。
但這也正好附和我的心思，幫他們忙，一方面我能搞清楚昆侖到底要干什么，另一方面也能跟意宗的人競爭，把他們發展的人變成我的人，日后也好給他們使絆子。
所以我就跟玉衡說：“師兄，我覺得你們辦事兒有點太刻板了。”
玉衡沖我仰了下頭：“詳細說說。”
我一邊搖頭一邊告訴他：“我覺得你們不懂普通人想要的是什么，他們想要一夜暴富，想要天降橫財，想要眼巴前兒就能看到的利益。
所以你長篇大論，跟他們講那些大道至理是沒有用的，人家只會當你們在發癲；想要別人心悅誠服，你要么把真金白銀擺在他們面前，要么就給他們展示你們身為修道之人的實力，口說無憑，光用嘴說拜入昆侖就能長生不老，你覺得人家可能相信你們嗎？”
玉衡眉頭微皺著：“可是臨下山之前掌門祖師特意交代過，不允許我們在普通人面前顯露……”
“哎呦師兄，這不是典型的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嗎？”
我聳著肩輕笑一聲：“你們覺得用鬼魂上人身，讓他們去迷惑那些普通人，這樣就不算是自己動手了是吧？
是，掌門祖師不允許你們在普通人面前顯露神通，可師父給那些人講道，還有你們對付普通人時用的那些迷惑心神的法術，這兩種行為就不算違背組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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