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瀚海唐兒歸 > 第466章 還特么駕車呢?我駱駝呢?
  蕭實魯敗退的倉惶,遠比晉軍想象的大。

  而且他這副模樣,把耶律頗德也給嚇到了,正準備試著渡河攻打一下鄴都的耶律頗德,以為晉軍主力到達,也慌忙北撤。

  一時間,漳河以北的契丹軍隊驚慌失措,沿途沒有被契丹軍隊攻克的趙、邢、洺等州民眾和少量守軍更是趁機出城。

  大家一起痛打落水狗,契丹人辛苦兩個多月搶到的糧草輜重,又大部分被丟掉,狼狽異常。

  而在相州(安陽)得到再次大勝消息的張從恩,趕緊飛馬報告給杜重威。

  這一下,連膽小的杜重威都開始輕視契丹人了,晉軍兩次以偏師,重挫契丹人,這表示所謂契丹鐵騎的戰斗力,也就那樣啊!

  于是,本來窩在相州不肯北上的杜重威立刻三軍拔營,以極快的速度渡過安陽水到達了漳河邊。

  此后,晉國諸軍合兵一處,一路北上收復失地。

  十二月中,晉軍在定州集中,合計有四萬之眾,旌旗招展,士氣高昂。

  后晉方面的猛將,除了高行周外,安審琦、符彥卿、皇甫遇、慕容彥超、虎刺勒、藥元福、王周等俱在,一時間名將如云,猛士如雨。

  這么多的猛人匯集在一起,是肯定要出事的,不搞點事就對不起五代牙兵這個名號。

  十二月二十,虎刺勒部涼州驍騎渡過蒲水,也就是后世保定順平區蒲陽河,靠近到了易州滿城,就是河北滿城一帶。

  易州早在七年前,就被石敬瑭獻給了契丹人,是燕云十六州之一,這也是后晉立國后,大軍第一次進入燕云十六州。

  進入滿城附近的涼州騎兵偵查得知,契丹左皮室詳穩耶律頗德部,正在滿城修整。

  同時狼狽北撤的蕭實魯部,正在四十里外的莫州清苑縣,也就是保定清苑縣一帶修整。

  正在定州節度使署衙歡聚的眾將得到這個消息,大為驚喜,藥元福第一個跳出來說道。

  “契丹人掠定、恒、趙、邢、洺諸州,所獲金銀錦帛,皆在此兩處,若是能攻下這兩城,豈不都成我等之財了?”

  藥元福其實并不是很貪財,反而此人智勇雙全,性格豪杰,志向遠大。

  他之所以會出來說這些,那是因為,他早就投靠了張昭。

  招攬藥元福,可以說是張烈成在中原取得的最大成績。

  就連虎刺勒都不知道藥元福實際上已經投靠,還把次子藥重遇都送往了涼州。

  越是眼界長遠,越是有抱負的人,越容易被張昭和涼國所吸引。

  原因無他,只因石重貴實在太沒有人主之相了,把持朝政和軍權的,又是桑維翰、杜重威、馮玉等輩。

  這但凡有些眼界的,都開始看不上后晉這個朝廷了。

  加上藥元福上次戚城大戰以兩百騎擊潰契丹兵馬千余人,本來是要封節度使的,可石重貴說出口就反悔了。

  為了把這個節度使的位置留給身邊幸進,只給了藥元福一個刺史,還是遙領,除了聽起來好聽以外,基本沒什么實際意義。

  這樣的君上,哪有資格讓藥元福這種人效死命?

  眾人聽到藥元福所說,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兵爺們拼死拼活是為了什么?不就是財貨嘛,若能擊潰這兩處契丹兵馬,少得了金銀?

  聽到這個,素來貪財的潘環也跳了出來說道:“某也聽聞,說契丹主為了南侵我大晉,在易州和莫州囤積了大量糧草輜重,此天予之也!”

  杜重威一聽有錢可撈,那真是兩眼放光,而且契丹人在他眼中所向無敵的形象,已經被這兩戰給徹底推翻了。

  不過,他知道,光是他和藥元福、潘環這等人說去不行,還得有安審琦、符彥卿、皇甫遇這樣的人點頭。

  “招討使,某也建議去,這契丹人仗著馬快,次次南下劫掠,若是不打疼一次,以后他們每年都會來,不如這次就狠狠打疼他們。”

  符彥卿的考慮是有道理的,不提高契丹人南下的隱形成本,以后形成慣例那就不妙了。

  安審琦想了一會,也覺得應該打一打,沒道理我大晉兵將就只能縮著頭挨打吧?

  今次定、恒、趙等州,已經被蹂躪的不成樣子了,不給契丹人點教訓,以后每年來一次,耗也把晉國給耗死了。

  “請招討使下令吧!如今我軍威正盛,奪回燕云不現實,但痛擊契丹人還是可以的。”

  連安審琦都同意了,杜重威頓時大喜,晉軍中,可是好久未曾出現上下一致的情況了。

  “諸將回營,約束軍隊,三日后出發,我們拿下清苑,在那里用契丹人的物資,過個豐厚元日!”

  事實證明,杜重威在立flag方面,比五星天皇要靠譜的多。

  十二月底,晉軍合兵一處,先是攻擊易州的滿城。

  滿城雖然有完整的城防,但墻體并不高,晉軍飛速填平壕溝,上面用呂公車載弓弩手壓制城頭,下面用沖車猛撞大門,還派出‘拆遷隊’,在巢車的掩護下挖墻腳。

  只打了五天,耶律頗德就守不住了,他只能率萬余騎兵,趁著凌晨倉皇北逃。

  晉軍順利拿下燕云十六州的第一個城池。

  緊接著,杜重威親上前線,三軍士氣如虹,一舉突入到清苑城下。

  此時契丹已經將清苑縣改稱為泰州,州治也移到了后世保定左右。

  蕭實魯渾河邊被張昭遣慕容信長和折德扆打個損兵折將,又被晉軍狠狠修理,早就沒了往日的張狂,更何況晉軍的攻城能力可不是契丹人能比的。

  清苑縣城雖然比滿城要高大的多,但蕭實魯遠沒有耶律頗德那么鎮定。

  思慮再三,他竟然只守了三天,趁著晉軍還沒合圍,也在一個清晨,率部突圍而出。

  晉軍七天連克兩城,士氣如虹,杜重威一邊率主力留在清苑修整,一面讓安審琦繼續追擊。

  臘月二十六,安審琦率軍于遂城下,再次大破蕭實魯所部,蕭實魯丟失所有輜重,狼狽逃往草原上去了。

  遂城在后世徐水縣城西北,安審琦奪下遂城后,前鋒抵達了易水邊,距離幽州,已經只有二百里。

  不過,晉軍的攻勢,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是元日臨近,大軍一路狂飆兩個月,急需休整,二是晉軍這三戰,所獲得實在太豐厚了。

  光是在清苑,就獲得了耶律德光為南侵準備的糧食十一萬石,契丹軍搶掠的金銀錦帛價值二十余萬貫,還有大量的武器、甲胄。

  另外清苑、滿城等地的居民為免被劫掠,也奉上了大量的錢糧。

  更重要的是,杜重威在眾目睽睽下,不太好下手克扣太狠。

  我瘟侯還是心里有譜的,搜刮百姓和商賈,那自然要狠狠搜刮,但是對于兵爺們,他還是知道輕重的。

  握著刀把子的兵爺,你苛待了他們,那可是會要命的。

  這繳獲頗豐,上官又不敢太克扣,四萬晉軍分駐三處,裝的荷包鼓鼓,吃的滿嘴流油。

  一個最低等級的士兵,都有一貫錢的收入,軍官就不用說了。

  一時間,人人異常滿意,兵將自然就沒了戰心。

  說到底,晉軍雖然悍勇,將帥安審琦、符彥卿、皇甫遇等人,也算得上有驍勇有謀,但仍然不能掩蓋,他們只是唐末五代蠻橫牙兵的事實。

  若是張昭在這里或許能用攻下幽州,封侯拜將來激勵他們,或者調動軍隊到易水一線布置防御。

  但杜重威、安審琦等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于是,看起來三軍齊發,氣勢如虹的晉軍,在人人得了大好處以后,就打不動了。

  。。。。

  遼國,中京道,北安州,興華城,也就是后世河北承德附近。

  耶律德光被氣的連元日的慶典都沒參加,他駐軍在此,本來是等著前軍傳來好消息,元日之后就南下滅了后晉的。

  結果傳來的卻是一場讓他眼睛充血的大敗,前路軍六萬人,一路從相州漳河邊跑回了幽州,損兵折將一萬余。

  現在別說吞并晉國,反倒是他耶律德光丟了三個城池。

  這還得了!大遼皇帝的臉上燒哄哄的,在他暴怒的嚎叫聲中,蕭實魯被下獄待罪,耶律頗德罰沒直領部落一支,良馬五百匹,于軍中待罪效命。

  憤怒過后,就是如何處理目前局勢的問題了。

  這次是在境內作戰,雖然丟臉,但是耶律德光有信心了許多。

  他放棄以往招募大批奚人和漢人以及渤海人的策略,轉而集中契丹各部,揀選出八萬精銳,在虎北口,也就是后世古北口長城這集結。

  只待元日過后,冰雪稍小,立刻就要南下與晉軍決戰。

  杜重威在清苑過得很爽,他很少能體會到這種征服者的爽感,這種痛打外族的戰斗,非常讓人上頭。

  而此時,受盡了契丹人欺壓的各族人,也紛紛送來糧草犒軍。

  他們以為后晉軍是來北伐收復燕云的,一些人還以為朝廷終于出了英主,想起他們這些被割讓之民了。

  而這些燕云十六州之民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為后晉軍隊打探契丹人的動向。

  可是當一個走草原的行商,興沖沖地將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在虎北口集中八萬大軍的消息,報告給杜重威的時候,杜重威當時就變了臉色。

  耶律德光這個名字,對于杜重威來說,絕不是一個契丹皇帝這么簡單。

  作為石敬瑭的妹夫,當年石敬瑭被李從珂逼迫的時候,他也未能幸免。

  杜重威跟著石敬瑭一起,日夜擔驚受怕,張敬達兵臨晉陽城下的時候,他恐懼的差點自殺。

  就在他最絕望的關口,耶律德光的契丹兵馬,猶如天神般降臨,將唐軍擊退的時候。

  當時杜重威都想跪下給耶律德光舔鞋了,那種劫后余生,終于搬走了壓在心頭巨石的感覺,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

  之后在團柏谷中,耶律德光冊封石敬瑭為晉國天子,那畫面,不止一次在閃耀在杜重威的腦海中。

  好像當年被冊封為天子的,是他一樣。

  所以對于耶律德光,這個他事實上的救命恩人,杜重威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親近感和想要跪舔他的沖動。

  此刻聽聞他的‘男神’要率八萬大軍來打他了,杜重威產生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恐懼,他想要趕緊逃跑。

  而當他表露出這個想法以后,竟然獲得了晉軍上下的一致支持。

  因為此時,獲得了大量財貨的士兵和軍官,都想要盡快把戰利品運回去。

  安審琦、符彥卿等人雖然想戰,但也明白士兵已經沒了戰斗欲望,根本打不下去。

  。。。。

  公元944年,晉主石重貴聽聞晉軍大捷,甚至攻入易州和莫州以后,大為驚喜。

  他當即把年號從天福改為開運,稱今年為開運元年。

  可以說,天福和開運這兩個年號,真是沒有埋沒石敬瑭、石重貴這對父子的文化水平。

  一個天福指他的位置是天(耶律德光)賜的福氣,一個指干翻了契丹人,開了個好運。

  也...,也挺通俗直白的。

  開運元年,正月十六,上元節剛過,杜重威就急令遂城的安審琦率軍南撤。

  安審琦也不含糊,反正軍心思歸,立刻就率軍往南。

  同時,駐扎在滿城的皇甫遇,也收到了杜重威的命令,開始向清苑靠攏。

  杜重威準備集合晉軍之后,往西南直接去定州的望都,然后在定州深州一帶組織防御。

  晉軍雖然收到命令后,撤退決心下的很快,但因為兵將個個都有財貨,反而行動并不快,甚至可以說有些拖拖拉拉的。

  安審琦部從遂城南撤到清苑不過六十里地,竟然走了足足三天。

  而安審琦到了清苑后,更奇葩的事情發生了。

  早就準備撤退的杜重威部,竟然還沒有完全做好撤退準備。

  眾人又在清苑駐扎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正月二十六,在決定南撤后的第十天,才從清苑縣撤出。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有燕云之民通報契丹大軍的動向,自然也有人為耶律德光通報他們的行蹤。

  早在安審琦部從遂城開始撤退的時候,虎北口的契丹八萬大軍,就已經出動了。

  正月二十七,拖拖拉拉的晉軍剛走到清苑西南二十里左右的陽城白團衛村,負責遮蔽大軍的虎刺勒就驚恐的發現,契丹大軍已經追到距離晉軍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了。

  杜重威滿頭冷汗,好在虎刺勒是涼國來的,習慣把哨騎放到十幾里外,不然他們就要被遼軍打個突襲了。

  不幸中的萬幸,此時天色漸晚,又有虎刺勒部在外阻擊契丹先鋒輕騎靠近,今天契丹大軍是不敢直接沖來了。

  杜重威趕緊讓安審琦督軍拿出鹿角,插地成寨,生死存亡的關頭,晉軍也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

  白團衛村地勢較高,又有十余間民房可以作為屏障,晉軍將所有的鹿角拿出埋進泥土中,再以繩索環繞,以此阻擋契丹騎兵沖擊,一個晚上就修建好了一座簡單的行寨。

  第二日清晨,勞累大半個晚上的晉軍尚在睡夢中,趙延壽與耶律安端率領的先鋒就到了。

  他們沒來打已經建好的行寨,而是去打外圍的薛懷讓部。

  杜重威派薛懷讓出村,本來是想趁著契丹兵馬沒到,去白團衛村邊另一處扎營的。

  結果被突入的契丹騎兵撞個正著,薛懷讓部兩千人折損近半,狼狽逃回。

  這下就有些麻煩了,因為白團衛村之所以人少,就是因為這村子里面離水源較遠。

  薛懷讓去扎營的地方,就是在一條小溪邊,杜重威是想分扎兩營保證水源的。

  現在薛懷讓被擊潰,晉軍一下就失去了水源的控制權。

  果然,擊潰薛懷讓所部后,耶律安端立刻命令趙延壽率軍搶占溪水邊,在此扎營。

  這耶律安端不愧是耶律阿保機最小的兒子,自幼跟著父兄四處征戰,一下就掐住了晉軍的命門。

  巳時三刻,耶律德光督率七萬契丹主力趕到。

  此時晉軍在白團衛村已經扎營完畢,他們依靠白團衛村這個小山包,四面布下鹿角。

  每個路口,皆有弓弩手防備,同時還將總計八千人的騎兵隱藏到了村中。

  耶律德光親自跑到前線觀陣,突然他指著西南邊一處山口放聲大笑。

  “晉軍主帥是誰?好似無能之輩,竟然不守東南生路。”

  這確實是一條生路,白團衛村所在雖然在華北平原,但這里還是有點小山包的,通途大路只有東南這一條,晉軍若是想后撤,只能走這里。

  如果能守住這個山包,一可保留一條逃命之路,至少是將官和騎兵們是可以跑掉一些。

  二是可以吸引契丹軍隊攻打,與白團衛村城掎角之勢,互相支援。

  耶律德光當然知道晉軍主帥是誰,他這么說,不過是想顯擺一下對方愚蠢而已。

  耶律安端就很有眼力勁的捧哏道:“當是晉國宗親杜重威。”

  “確是無能之輩!”耶律德光面露鄙視之意,周圍契丹兵將都附和著大笑起來,似乎勝局已定。

  不過這還真怪不得杜重威,晉軍昨日到白團衛村就已經快要天黑了,又忙著插鹿角立寨,哪來的時間去周圍偵查地形!

  “全軍合圍,西面齊攻,滅此漢而饗食!”

  呃!立flag似乎人類的通病,耶律德光志得意滿之下,似乎馬上就能將后晉軍消滅,但實際上戰斗的進程是這樣的。

  耶律德光立下了flag。

  契丹軍隊攻了上去。

  契丹軍隊打出了GG。

  晉軍反撲出來了。

  契丹軍拼死才把他們趕了回去。

  這一戰,斷斷續續從巳時末(上午十一點),打到了申時末,(下午五點)。

  契丹軍隊一共發起了十一次攻擊,然后都被晉軍給趕了出來。

  其中契丹騎兵下馬之后,雖然也身著鐵甲,但并不比晉軍強多少。

  晉軍封鎖路口,先以弓弩殺傷,然后把契丹人放進村寨,利用狹窄的通道限制契丹的人數優勢,最后把契丹人趕出去。

  而往往契丹人被趕出去后,晉軍還要用藏在村寨中的騎兵反擊一下,每次都能打的耶律德光陣前一陣騷亂。

  而遼軍也嘗試用具裝甲騎沖鋒,但面對晉軍的大量鹿角和弩箭,具裝甲騎也不是很好用。

  見此情況,還是耶律屋質穩妥,他趕緊跑過來對耶律德光說道。

  “晉軍已入死地,彼輩并非弱兵,決死反抗下,甚難攻陷。

  臣的游騎抓住了村中居民,得知此白團衛村中并無水井,如今我四面合圍,何不困住晉軍,等彼等耐不住渴,自己出來求死。”

  耶律德光一聽也有道理,于是契丹軍隊停止了進攻,開始在白團衛村四周扎營,準備長期圍困。

  他們模仿晉軍,在己方營寨周圍和路口插滿鹿角,阻擋晉軍騎兵沖擊。

  這下輪到晉軍心慌了,穩住陣腳后,晉軍也發現自己陷入了死地。

  一番商議治下,決定由安審琦親自督萬余步騎,前去控制東南邊的出口,然后依山下寨。

  若是白團衛村不能守,至少也能給有馬的將官和騎兵,提供一條逃生的通道。

  不過晉軍也高看了自己,安審琦一萬步騎才出白團衛村,契丹人就點起兩萬余鐵騎攔截了過來。

  安審琦只能督軍在白團衛村外結陣相抗,但終是寡不敵眾,最后在皇甫遇和藥元福的接應下,狼狽退了回來。

  這一戰,安審琦損兵三千余,特別是所部騎兵更是損失慘重,晉軍遭受重創,也不敢再說出村去戰斗了。

  戰事至此,進入了一場難熬的階段,晉軍在白團衛村中,承受著全軍覆沒的壓力,內心煎熬的不行。

  契丹兵馬在外,承受著風雪的吹打,連耶律德光都被凍得發抖,更別提下面的兵將了。

  這就是一場耐心的比拼,只不過,時間是站在契丹人一邊的。

  。。。。

  二月初五,契丹軍圍白團衛村已經八天了。

  而對于晉軍極為不利的是,已經三天沒有下雪。

  原本晉軍依靠天降大雪,還能勉強獲得水源,但是現在,三天不下雪,晉軍的飲水,就遭遇了極大的困難。

  白團衛村并不大,可晉軍有接近四萬人,還有一萬多頭騾馬。

  這么多人畜需要的飲水,是非常多的。

  渴的沒辦法的晉軍一邊往下挖掘,收集泥水解渴,一邊殺馬騾飲血解渴。

  可是騾馬之血,腥臊難喝不說,殺一匹就少一匹,也不可能供應全軍,眼看著,就走上了絕路。

  擺在晉軍面前的,似乎就只剩下了拼死一搏一條路。

  但是上次安審琦率軍出陣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契丹人集結所有精銳前來,曠野決戰,他們根本討不了好。

  這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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