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瀚海唐兒歸 > 第643章 這忠臣義士,怎么就那么多?
  張賢存這小子,于繪畫一道極有天賦,十五歲不到,就隱約有登堂入室氣象。

  書法上也很有功底,一手顏體可以稱得上神形兼備。

  但這一切都跟張鉊無關,我張圣人抄襲兩首詩詞可能還行,但是書畫那就抓瞎了。

  張賢存能有現在的成就,一是源于母親李若柳的變態般督促,另一方面可能是張賢存身上尉遲家的藝術基因被激活了。

  這讓張鉊一直有點這小子不肖我的感覺,直到現在,張賢存的另一面突然展現出來后,張鉊突然就覺得,這果然是我兒子了。

  得到了張鉊的允許去拜會孫光憲后,張賢存又找張鉊要了荊王宮中宮人和侍從的處置權。

  高家的荊王宮聽著是座王宮,但實際上不過是原荊南節度使的署衙,因此不算很大,宮人和侍從的數量也不過百余。

  而且由于南平國土面積狹小僅有三州之地,其中歸州和峽州還人口稀少,因此主要的人口都在江陵這一府之地。

  高氏也因為沒有稱帝,加上國力弱小,所以荊王宮中是沒有宦官的,連這些宮人和侍從,也基本都是從江陵城中挑選。

  往往就是趁著年紀幼小花錢買入,然后就一輩子成為了高家的奴仆。

  張賢存要了這些人的處置權,當然不是用來做自己的仆從,而是要把他們放歸。

  從荊王宮出發開始,張賢存就讓義兄楊繼業跟著一起,一百甲士中,也挑選了些長相周正的,跟他一起換上了常服。

  張賢存一身圓領紫襕袍,頭戴進德冠。身側則是同樣身穿圓領袍,戴武弁冠的隨從,這副打扮,立刻就吸引了很多江陵百姓的目光。

  本來大街上沒有多少人,但張賢存的賣相實在太好了,一個唇紅齒白,腰佩白玉,身著紫袍的少年郎和祥瑞色的穿城而過,總有好奇心重的出來看熱鬧。

  張賢存也充分發揮了從張鉊那里遺傳來的表演天賦,遇到路邊有老者,定然要下來攀談兩句,并讓他帶著數十宮人和侍從沿著接到尋找家人。

  每找到一個家人,就當眾賜錢放歸,看著別人家抱頭痛哭,他還能跟著灑下幾滴熱淚。

  這樣的翩翩少年公子,看著又如此善良,立刻就引起了轟動。

  不知道從哪鉆出來一些大姑娘小媳婦,她們用張賢存有些聽不懂的江陵話,嘻嘻哈哈的指指點點。

  此時破城之后,百姓最怕的是什么?

  就是奸淫!

  因為財產上的損失,百姓們肯定都有那個覺悟,就算是周軍這樣不劫掠的,但按照規矩,江陵百姓,也肯定是要出一筆錢免災的。

  但要是軍隊開始奸淫后,就代表著紀律完全的敗壞,軍官也無法約束,而且往往殺人放火,就是先從奸淫開始的。

  這會大姑娘小媳婦都出來了好多,但不管是那個少年公子,還是他身后的鐵甲侍衛,都沒有表現出攻擊性,頓時就讓江陵城的百姓,心里安穩了很多。

  人群中開始有人交頭接耳的問,這位小郎君是誰?有識貨的就指著那一面面銀邊三辰旗,解釋開來了。

  這時候百姓們才知道,這位面如冠玉的小郎君,竟然是紹明天子的長子!

  這下眾人就更放心了,至少跟著皇長子在,總不至于有兵丁敢來跟著喊打喊殺,至于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那就更興奮了。

  最開始只有幾十人跟著跑,等繞了一大圈,放歸了四十多宮人和內侍,到達孫光憲府邸門口的時候,已經人山人海的起碼有上千人了。

  門內,孫光憲其實心里非常忐忑,因為這陣仗太大了。

  這可不是歷史上的宋明時期,宋明時期皇帝搞大場面請誰出山,那是相當漲面子的大事,說不得還要說兩句‘吾本閑云野鶴,無心功名。’云云。

  但這是五代啊!孫光憲敢這么拽,不被怒火萬丈的兵爺當場砍死,也會被半夜翻進屋去來個一刀兩斷。

  孫光憲本來以為張鉊會讓盧琰來請他,或者說處理完了緊急大事再來相請。

  這樣嘛,他孫光憲既表現出了不忘高氏恩德忠義之心,二來他心里確實有所愧疚,多少能減輕一點愧疚之情。

  結果來的是張賢存,還搞出了這么大的陣仗,他現在要說不出去,張賢存身邊的侍衛都不能饒了他,要是出去,那積攢起來的聲望,可就全都沒了。

  不過出乎所有人預料,張賢存從身邊侍衛手中拿出了一長卷書帖,隨后站在門外朗聲說道。

  “聽聞南平孫節度擅顏筋柳骨,不才張賢存,習顏體十年,今臨摹顏魯文忠公裴將軍詩帖,特來請孫節度指正。”

  顏魯文忠公就是顏真卿,《裴將軍詩》是顏體的代表作,張賢存久習顏體,以此為敲門磚,可謂給足了孫光憲顏面。

  真是不落俗套搞,又合人心意啊!孫光憲在心里大贊,于是命家人大開中門,全家拜于左右兩側,請張賢存入內。

  孫光憲府邸雖然沒什么陳設,但是足夠寬敞,甚至百姓都進來了好多人。

  孫光憲把書帖展開一看,眼中詫異的神色連連閃動,他甚至懷疑這書帖,并不是張賢存寫的。

  因為張賢存臨摹的已經很有神韻了,就這年紀,不是天生有才,絕對練不到這個地步。

  他長嘆一聲,“顏體以拙撲渾厚,勁健雄奇著稱,少年人跳脫敏捷是很難得此貼神韻的。

  以字觀人,大郎君尚未弱冠,已然脫去稚氣,未來不可限量。”

  張賢存靦腆一笑,“孫先生是長者,如此過譽,實不敢當。

  小子自荊王宮過來時,見圣人正在召見荊南各文武議事,先生是荊南大才,為何還要避而不見呢?”

  孫光憲掩面嘆息,“仆乃高氏之臣,卻勸主上舍棄基業,食之祿不能為之謀,還有何顏面效忠新主?”

  張賢存把手對著外面的百姓一揮,然后看著孫光憲正色說道。

  “高氏之祿何所出?乃是出自荊南數十萬百姓。

  高氏得他們供養,所以庇護荊南百姓在這亂世中得四十年平安。

  今中原圣天子出,高氏為不使此幾十萬生靈陷于戰火,所以納土奉獻。

  先生也得荊南百姓供養,值此眾人不安的時刻,難道不應該主動出來協助圣天子安定地方嗎?”

  張賢存這話一出,外面的百姓也都在喊著請孫光憲出山。

  這位不貪財只愛書的南平政務一把手,在江陵百姓中,還是很有聲望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孫光憲當然不可能再拒絕了,他內心有點小興奮的在上千百姓的注視中,跟著張賢存往荊王宮而去。

  百姓們一片歡騰,人人都覺得,這大周天子還真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而在他們奮力到處傳播孫光憲要被朝廷重用消息的時候,人心也終于安定了下來。

  。

  。

  等孫光憲到達荊王宮的時候,張鉊已經把江陵城水陸軍完全拿捏在了手中。

  同時將憾山都水軍與南平飛虎軍混編,基本控制了江陵的三座水城,做好了萬一有南唐水軍從鄂州逆流而上前來的防備。

  “臣南平孫光憲,拜見圣人。”孫光憲剛一進來,就彎腰下拜。

  張鉊哈哈笑著走向了孫光憲,伸手把住他的胳膊,“朕已經將高三郎所獻的傷寒論,命太醫署召集精擅醫術的名醫十余人整理完畢,新編為傷寒雜病論,不日就將刊發天下,你孫孟文,保存此絕版,居功甚偉啊!”

  孫光憲沒想到張鉊見他第一句話,就是說的這個,他更沒想到張鉊會這么快就把傷寒論整理完畢,頓時心中大為感慨。

  要知道當年南平武信王高季興得到此書以后,一度把它認為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秘籍,輕易不肯示人,而張鉊卻以如此大的氣魄,直接刊發天下為民謀福利。

  “圣人仁德,遠勝天下碌碌之輩。”孫光憲不由得感慨道。

  “汝既然知道天下多是碌碌之輩,為何還要閉門不出?朕就那么不值得你輔左嗎?”

  張鉊有點不滿,因為他感覺到了,孫光憲并不是不想當官,而是知道他張鉊素來重忠義,可能是想稍微拿捏下,然后給張鉊一個更好的印象。

  而實際上,張鉊猜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孫光憲確實有這個想法。

  要知道歷史上他也是勸高繼沖降了北宋,但趙匡胤要給他封官的時候,孫光憲可沒有半點猶豫。

  這有些動作,能在張鉊面前做,但歷史上的趙大,可就沒這份寬宏耐心了。

  孫光憲一聽張鉊的語氣,就知道他稍微有點演過了,但此時已經不能回頭,他稍微思量了一下,那就干脆不演了,怎么想的,就怎么說。

  “臣昔年游歷諸國,皆不得重用,唯有武信王以國士待我,荊王繼位之后,也以國事托付。

  今高氏不存,乃是仆力勸,實在無顏以此為朝廷進身之階。”

  孫光憲這么一說,張鉊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也有些不對。

  既然是自己要舉忠義大旗,那么自然也要允許下面人多多少少表演一下,何況孫光憲也不完全是在表演。

  所以張鉊沉吟了一下對孫光憲說道:“高氏本就是朝廷內臣,非是孟蜀、南漢那等僭越割據之主。

  今納土奉獻,高氏也并非不存在,反而對他們來說,更有好處,汝大可不必如此介懷。”

  說完,張鉊拉著孫光憲的手走到了鋪好的地圖邊,“歸州守將可還信得過?孟蜀寧江軍節度使水軍的戰力如何?峽州能否傳書而定?”

  作為荊南的政務一把手,這些事情肯定是要問孫光憲才最保準,孫光憲也一一為張鉊解答。

  連派何人去接收歸州和峽州,以及整個南平對孟蜀在長江一線防御的山寨和水寨,都解說的很清楚,張鉊由此更加滿意。

  只是孫光憲心中很清楚,張鉊既然剛才那么問了,他就更不能要張鉊的官職。

  因為一旦接受了張鉊的官職,特別是相對較高的官職,那么就證明了,他就是有些做姿態,于是不管張鉊如何勸說,孫光憲就是不受。

  眼看又僵持住了,最后還是盧琰出來解圍,他對張鉊說道。

  “孫孟文曾言,寧知獲麟之筆,反為倚馬之用。

  今圣朝鼎立,也到了要準備為大朝以及朱梁、后朝等修史書的時候。

  孫孟文讀書萬卷,又深愛此,不如命他先為大唐修國書。”

  張鉊眼睛一亮,新朝為前朝修國書,乃是中國歷史上的慣例。

  但唐末五代這四十年間,天下間戰亂不休,還不如中唐時期穩定,加上完全是武夫當政,也沒幾個把這事給提上日程。

  只有后唐建立時,為了強調法統,就準備給大唐修國書,可是一直到了后唐滅亡,準備工作都沒做完。

  一直等到了石晉天福六年(941)年才開始修,成書于開運二年(945),這就是歷史上的《舊唐書》。

  但此時來說,壓根就沒修完,因為張鉊蝴蝶翅膀一扇,契丹人進入中原,就早了這么一年多一點。

  在面對契丹入寇威脅,以及席卷河南、河北、河東和關中四地的水旱蝗災影響下,編修工作遭遇到了極大的困難。

  書沒有編成,契丹人就入了東京開封府,負責編修唐書的監修趙瑩得罪了石重貴被貶到華州,很快就投降了張鉊。

  監修副使劉昫死于契丹入東京之時,編修張遠、賈緯四散躲避。

  趙熙等投靠契丹人,替契丹人四處搜刮錢財,結果被起義百姓打死。

  所以現在的唐書相當于修了一個七成左右,但事情就停了下來。

  前張鉊平定北方,南平也到手了,一連串的仁政下來,國力開始恢復,正是為修前朝國書的時候。

  而且歷史上由于舊唐書修的太匆忙,也因為后晉國力有限,四方不服,契丹虎視眈眈,因此沒有精力來尋找更多史料,來把舊唐書修的更加完善。

  加上石重貴傻貨一個,對這些也不重視,所以舊唐書被歷代很多文人鄙夷。

  這就罷了,最大的問題,還是導致了新唐書的出現。

  原來到了宋仁宗時期,宋仁宗認為舊唐書粗鄙狹淺,決定重修唐朝國史,讓歐陽修來主編新唐書。

  這簡直就是災難,歐陽修此人也算是個人杰,但是道德潔癖太嚴重,對唐代歷史,進行了唯憑個人好惡的大量刪改。

  他不但將朱溫乃至朱梁一朝的記錄大加刪改,還對隋末、唐末的農民起義領袖如竇建德、劉黑闥、黃巢等人大家撻伐,多有失實之處。

  就連武則天也沒逃脫他老人家的毒手,被其稱為弒君篡國逆主。

  人有好惡很正常,但是用到修史方面,這就不行了。

  。

  。

  張鉊覺得這個安排好,同時孫光憲也非常滿意。

  修國史,這可是清貴非常的職位,可以讓自己的名字,跟著國史一起名流千古,歷代文人對此都非常在乎。

  孫光憲此刻一點也不含湖了,他對著張鉊一個大禮。

  “臣嗜詩書凡四十年,做夢也想握麟筆為前朝修史,今若能得一編修之位,雖死無憾!”

  別人說是想為編修,那肯定是想做監修,因為編修是苦差事。

  從大唐到朱梁、后唐,史料浩瀚如煙,要一點一點清理出來,還要分辨真偽以及整理,事情既復雜又瑣碎。

  而擔任一個監修,沒事來看一看,指點一兩處,不累人還能當第一作者,多好。

  但孫光憲說想要為編修,那就是真的想為編修,因為他嗜書成狂,最愛的就是文字工作,別人看來的苦差事,在他眼里,那就是美差。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誠如是也!

  張鉊當即下令,成立三朝國史編修總裁房,以尚書令、同中書門下事張希崇為總裁。

  河西行省平章、西京承天府留守、涼州府尹裴遠,門下侍中和凝二人為副總裁,禮部尚書、參知政事馮道為監修。

  任命孫光憲為翰林學士、中書省著作郎、國史監修兼主編修,盧琰為編修,其余的編修人選,則從張周的翰林院和國子監中挑選。

  孫光憲感激涕零,張鉊則把他扶起來后,卻嚴格的交代他道。

  “編修國史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實事求是,不要為尊者諱,不要害怕有人說你映射本朝。

  對于失實之處,需多人討論后,方可舍棄不用,并將其寫入非編國史中,予以注明。”

  孫光憲領命下去了,張鉊關于安定南平的工作就基本做完了。

  這次幾乎是很和平的,就將南平收歸了朝廷。

  高氏主動納土奉獻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不然他們拼死反抗起來,以江陵城的堅固和險要,還是很麻煩的。

  于是張鉊留高從誨在江陵,仍然還是當他的荊王兼荊南節度使。

  但是高氏的族人,除了高保紳等少數幾人,可以留在江陵照顧高從誨以外,其余高氏王族一百七十余人,都被張鉊全部遷走。

  這次拿下南平,張鉊得到了南平高氏四十年積存的珍寶,價值一百一十萬貫,特別是高氏的寶庫中,多有奇珍異寶。

  這是因為高季興、高從誨父子兩‘高賴子’最喜歡到處打劫,因此積攢了許多本應該埋于黃土不知所蹤的珍寶。

  其中光是二十年前王蜀(前蜀)滅亡后,本來要運送到洛陽的王蜀府庫珍寶,就價值在四十五萬貫上下。

  這筆高季興趁著興教門之變,黑吃黑吃下的后唐寶藏,現在全落到了張鉊手中。

  張鉊經過戶部和中書省度支舍人仔細核算過后,將其中沒有僭越、不具有歷史價值的金銀錦帛發還一部分給了高家,大約有十五萬貫上下。

  這樣一來,哪怕高家還有一兩百人,但有十五萬貫家產,還是能過得不錯。

  同時張鉊又加封了高從誨諸子,讓他們遙領各州刺史,雖然沒有實權,但也有一筆俸祿和官身。

  而張鉊最關注的高氏藏書,一共統計出來了超過二十萬冊,其中還有大量的絕本和孤本。

  張鉊命張鉊節(瓊熱多金)親自護送,直接運到神都洛陽的紫薇宮中去,張鉊準備在紫微宮中,建一個超大規模的皇家圖書館。

  接著,張鉊還以編修大唐、朱梁、后唐三朝國史為由,詔令天下人進獻各絕本、孤本、少本等文書圖冊。

  并且張鉊不要他們的,只要由朝廷謄抄之后,還是會還給他們,并且根據珍貴程度,從賞賜恩蔭官到財貨不等。

  最后,張鉊準備留陰正奇(陰鷂子)為持節都督荊南諸州軍政事,率兵一萬五千留守江陵。

  杜論赤心為督管荊南水軍事,將南平的飛虎軍和張周的水軍混編,得一萬三千人。

  隨后將水軍一分為二,分為禁軍水軍飛虎鎮與飛鶴鎮,命杜論赤心掌管飛鶴鎮,趙延進掌管飛虎鎮,各自在江陵打造戰船,訓練水軍。

  劉再升則趕回襄陽府,繼續在襄陽的漢水上訓練水軍,擺出一副準備解決南唐的樣子,嚇唬李璟。

  因為張鉊其實還有點怕南唐水軍在他馬上進軍馬楚的時候,前來搗亂。

  九月二十七,張鉊暗中讓陰正奇命江陵府以及各縣家資在三百貫以上的富裕之家奉獻軍需,得錢七萬貫,張鉊于是就用這筆錢犒賞了出動的禁軍和親軍。

  張周的軍隊確實軍紀很好,但那也不是活菩薩,基本的賞賜還是要有的。

  張鉊先是自己出了兩萬貫賞賜軍將,這七萬貫就是全部賞賜給士兵的。

  一時間士兵們歡聲雷動,沒怎么打仗就得了好幾貫,誰能不高興呢?

  而兵爺們高興了,開始在江陵城拿著錢吃肉喝酒耍樂子了。

  江陵城的百姓也高興了,要知道周軍一直沒得賞賜,那就是懸在他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這時候舞刀弄槍的殺才們不要錢,誰信啊!

  有錢的覺得雖然有些肉痛,但至少大部分家產保住了,家人性命也保住了。

  小百姓根本沒出錢,反而因為兵爺們的消費拉動了經濟,更是樂開了懷。

  見此情況,張鉊就在準備確定征討馬希萼的方案后,就準備回京了,因為他還有兩件大事要處理。

  一是李圣天和曹元猩要走了,他們馬上就要啟程去河西,然后在涼州或者沙州過冬,再趁著明年春暖花開,好跟著端水(疏勒河)穿過大漠回到于闐去。

  第二件事就是曹議金去世已經十一年了,棺槨仍然沒有粘土,也就是還沒有下葬。

  張鉊當年在月牙泉邊對曹議金許下過諾言,入主中原后,要親自為曹議金扶棺歸葬家鄉譙郡(亳州),現在也是到了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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