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英一時間真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該震驚,總是心情挺復雜的,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預料之中的感覺。
可她還是想要搞清楚,“這兩者有區別嗎?”
羅奕清點頭,“有。”
為臣之道的為民不過是一府一地的百姓,為君之道的為民則是天下的百姓;為臣之道的為民不過是一任兩任的時間,可為君之道的為民卻是百年,乃至千年的時間……
“身處之位不同,所思所行亦有不同。”
肖誠英皺眉,“可你不是應該學怎么為臣嗎?”
羅奕清這樣的身份,除非是造反,不然的話,他學了為君之道又有什么用呢?
羅奕清緩緩道,“因為父親希望我當一個能站在朝堂之上改變朝代的人。”
光是學會怎么為臣,又怎么能改變這個朝代呢?
只有身處“為君”的視角,他才能知道自己需要追隨的是一個怎么樣的君主,從而知道自己能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說白了,他學的這“為君之道”為的并不是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而是要學會怎么選擇一個合格的君主去追隨。
所謂擇主之才,說的就是這個。
肖誠英總算是懂了,“那公爹難道還有心讓你重新擇主嗎?”
羅奕清笑,“非也,而是讓我看清這個世界而已。”
只有清楚自己的選擇為何,他才能清楚自己的未來該如何走。
而也只有看清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他才能知道自己的選擇為何。
肖誠英覺得這文人的思維方式實在是太繞了!
“那還有呢?”
羅奕清眸光一閃,疑惑道,“還有什么?”
肖誠英抿唇,“還有你準備怎么做,而且,你剛才跟那喬大夫,不是,是師弟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給對方一個警告她是清楚的,可她在一邊聽著羅奕清和喬寧清兩人說話,總覺得他們話里有話,還說了不少的事情。
但她沒聽懂!
肖誠英現在有點想要跟著羅奕清學什么謀道之術的想法了。
只要自己學會了,那她就能聽懂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了,不是嗎?
羅奕清笑笑,“娘子,此事日后再與你解釋,可好?”
肖誠英不明白了,“為什么?”
羅奕清含笑道,“因為現在說了,你還是聽不懂。”
肖誠英:……
哼!
“不說就不說,我以后也懶得聽了。”
說罷,她起身就要走,羅奕清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頭倚靠在她的后背,低聲道,“娘子,我、不管未來如何,我只希望,你依舊是我娘子。”
肖誠英扭頭看他,皺眉道,“你干脆點,說清楚了。”
羅奕清苦澀一笑道,“待我們進京,你便都會懂了,如今,讓我好好想想,可好?”
肖誠英見他眼底第一次露出了一抹脆弱,心下一軟,抿抿唇道,“你我可是正經拜過堂,有了婚書的夫妻,你可別想拋下我,你別忘了你新婚那日對我立下的誓言。”
羅奕清笑了,笑容燦爛如何,眼底的脆弱瞬間消散,“嗯,娘子,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只要此生有你相伴,再多的風雨驚濤他都不怕。
而在西廂小房中打掃的喬寧清透過窗戶看到了東廂這邊的一幕,嘴角微勾,目露欣慰。
看來,師父說得沒錯,師兄一定會是那個改變大寧的人。
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了,小陳繡娘的聲音從院門外響起,“羅秀才娘子,可在家?”
肖誠英和羅奕清立馬從脈脈溫情之中回神,肖誠英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我去開門。”
羅奕清也恢復了平靜,點頭道,“嗯,我去叫小淳和小溪起來。”
說著他便松開了拉著肖誠英的手。
肖誠英抬步去開了院門,將小陳繡娘迎了進來,請她先在正堂稍坐,她去給小陳繡娘端來茶。
羅奕清也已經去西廂叫了小淳和小溪起來了。
兩人正穿衣服出來洗漱,一個準備去馮家看看修繕的情況,一個則要準備去上女紅課。
肖誠英坐在正堂里跟小陳繡娘一邊寒暄一邊翻看著她買過來的繡線等東西,錢肖誠英已經給過了。
小陳繡娘也問了一句喬寧清是誰,肖誠英只說了對方是過來給羅奕清調養身體的。
小陳繡娘就不再多問了。
不過倒是覺得喬寧清這么個大夫竟然還自己打掃屋子,有點好奇。
羅奕清也先帶著羅奕淳和羅奕溪去西廂小房見過喬寧清,然后才帶著羅奕溪過來跟小陳繡娘學刺繡。
肖誠英見他們過來了,也就順勢起身道,“我去馮家看看情況。”
羅奕淳趕緊道,“我也一起去。”
他也沒忘了給小陳繡娘見禮,小陳繡娘連連夸他懂禮,羅奕淳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可是案首的弟弟,當然要懂禮啦!
羅奕清含笑對肖誠英道,“辛苦娘子了。”
肖誠英笑笑,帶著羅奕淳便先走了。
小陳繡娘便對羅奕清道,“那羅秀才,我這就開始給小溪上課了。”
羅奕清很是一本正經地點頭,“辛苦小陳繡娘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應該的。”
小陳繡娘客氣了一句,便開始拿著繡線與繡繃跟羅奕溪講解刺繡的種類以及針法等等。
而羅奕清動也不動,就坐在一旁聽著,暗暗記下小陳繡娘所說的一切。
喬寧清這邊將西廂小房收拾了一下,騰出位置來放置自己的行李,看著房間大小,腦海中思索著稍后該如何布置,便端著裝水的銅盆出來倒水和清洗抹布。
抬眼便看到羅奕清正十分認真地聽著小陳繡娘給羅奕溪講課,他有些疑惑,不過也并未多言,而是跟羅奕清交代一聲,自己便打算出門去購置床榻等物了。
羅奕清倒也隨他,他也看出來了,這位師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跟他們更是半點也不見外,根本就不需要他這個師兄來招待什么,張羅什么。
肖誠英就是看出來他這樣的性子,才索性撒手,什么也不管,隨他自己折騰。
正常來說,應該是她這個當嫂子的來張羅的,可人家直接就反客為主了,她難道還能說不嗎?
肯定是不行的,再者,對方之前不還嫌棄她煮茶都不會煮?自己何必湊上去討人嫌呢?
而羅奕清得維持“人設”,真不能“勞累”給師弟張羅什么。
其實,喬寧清來之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所以來到這里才會如此不見外。
真要見外,那往后他們不用相處了,喬寧清過來是要輔佐羅奕清的,不是來真的當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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