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寒門仕子 > 第316章 特殊招待
  這轟鳴聲何來?

  有人解釋說了,這叫做鳴禮炮,為眾禮節中規格最高的方式,只有在恭迎貴賓時,才會用到此禮。

  是嗎?

  是的,齊大人就是這么說的。

  這種觀點從表面上看,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又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既是恭迎之禮,就要彰顯和氣為主,卻為何要發射實彈呢?

  砰砰砰……

  有先有后,七聲禮炮依次轟完,譚俊彥宣布:禮畢!

  到了這時,齊知府才從懷中掏出來了兩坨臟兮兮的棉球,塞在了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吳大人的鼻孔中。

  吳晚榮本是養尊處優的京官,于都察院中執事,哪里見到過這種戎馬陣仗,這冷不丁的幾聲沖天炮響,直震得他肝膽俱裂。

  反觀齊譽,他不僅波瀾不驚,還云淡風輕地搖著手里的折扇,沒有絲毫的懼色。這是他在烽火硝煙中練就出來的膽識,非常人能及。

  就當下二人的反應來說,膽色方面,高低立判。

  而就在此時,忽聞一股異味傳過來,齊譽低頭一看:臥槽,這小子居然被嚇尿了?

  效果不錯,非常滿意。

  一個字:渾身舒坦!

  嗯,繼續!

  “下面,進入鳴槍禮!”

  “是!”

  “開火!”

  “吼!”

  在下令之后,齊譽率先拔出了腰間的火槍,貼著吳大人的耳邊就是一槍。

  砰!

  “啊!”

  吳晚榮哪里知道,鳴槍禮本是軍人喪禮上所用的悼念之禮,并不能用于恭迎遠來的客人。

  不過,他現在已被嚇懵,雙眼直勾勾,褲襠涼颼颼,哪兒還有心情去了解禮儀方面的事?

  其實,對于火器恐懼乃是正常反應,并不是個別現象,任誰第一次見識到槍炮的威力,都不禁會被嚇出幾個寒戰,更何況,還是這種蓄意的驚嚇。

  然而,齊大人的手下卻不這么認為。

  老爺們嘛,就不能怕,這他娘的還是京官呢,就這點膽量?

  咳,吐!

  狗熊而已,居然還被嚇得尿褲子了!

  對此,衙差以及衙役們無不報以輕蔑的哂笑,對著吳大人的某處指指點點,口吻中除了不屑,還是不屑。

  “一個慫包而已……”

  “還他娘的京城來的呢,咋恁沒出息呢……”

  “……”

  良久后,吳晚榮才‘啊’的一聲,徹底地恍過神來。

  然后,又急忙捂住自己的襠下。

  此時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鉆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過,他慢慢壓住了心里的窘,開始冷靜思考起來,今天的這一出,是齊譽故意搞出來的嗎?

  應該不是。

  這么說吧,他可是親耳聽到下西洋回來的馬大太監說,海外確實有一種只有恭迎貴賓時才會使用的鳴炮禮,這并非是齊譽無中生有,故意瞎掰。

  還有就是,現場這么多的人,卻只有自己一個嚇得尿褲子,看來,還是自己的膽量太小了。

  綜合來看,這應該和齊譽沒有太大關系。

  在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之后,吳晚榮便釋然了,也慢慢地挺起了自己心虛的腰桿,并道:“現在,迎賓禮已畢,咱們下一步去哪兒?”

  齊譽開懷一笑,道:“本府已命屬下于酒肆中備下薄酒,來為吳大人你接風洗塵。”

  “呃……吃飯先不急!”吳晚榮叫了聲暫停,然后又掩著尷尬說道:“本官一路南下,舟車勞頓,想在貴地的館驛里略作歇息,待養一養精神頭后,再出席這場酒席,如何?”

  這純屬是扯淡之辭。

  其真意卻是,他想趕緊找個地方換身衣裳,順便整理一下儀容,像現在這樣襠下濕漉漉的,成何體統?

  再者,帶著這身氣味吃飯,口味也忒重了點。

  齊譽不僅沒有為難他,反而很善解人意地笑道:“當然可以!吳大人為賓,齊某為主,賓之言,主又豈有不從之理?”說罷,他又轉過身去,對著譚俊彥吩咐道:“廣陵啊,你帶著吳大人先到館驛里略做稍息,一個時辰之后,我派馬車來接。”

  “是!”

  “還有,你要記得,一定要用心‘侍候’遠來的客人,莫不要怠慢了。”齊譽嘴角一勾,大有深意地囑托道。

  譚俊彥則是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回道:“大人請放心,屬下辦事,絕不含糊。”

  “呵呵,~~”

  ……

  半個時辰后。

  瓊州府城館驛里的一所破屋子內。

  長途跋涉的吳晚榮,終于下榻而至。

  “我說,你們瓊州館驛的廂房,就沒有一間像樣的嗎?”

  “回吳大人的話,這一間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什么?就這……還是最好的?”吳晚榮看著屋里缺角的方桌以及瘸腿的板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世人常言,瓊州乃是全天下最為偏僻和貧瘠之地,沒想到果然如此。

  然而事實上,這間漿洗用的雜物室,是昨天晚上才收拾出來的,也是齊譽特地為吳晚榮而準備的。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特殊待遇。

  見譚俊彥一臉真誠,不似有假,吳晚榮也勉強信了。

  “呃,還請譚大人回避片刻,待吳某更衣束發,之后,便與君同往赴宴,免得齊大人他等得焦躁。”

  “既如此,譚某就暫行告退了!”

  “請便!”

  “……”

  在掩好房門并退出來之后,譚俊彥又偷偷地放下了門外的閂,而后,他又命人打開寓館的大門,把那些‘群演’都引了進來,等待觀賞接下來的好戲。

  那,又是一場什么樣的好戲呢?

  諸位看官莫焦,咱們先不要胡亂猜測,權且看看吳晚榮在做些什么?

  或許有人說了,這還用得著看?人家尿褲子了,肯定是在更換著衣服。

  錯了!

  他確實是脫了衣服,但是,卻沒有另行更換。

  咋滴了?

  瞧……

  屋內的吳晚榮就跟那白斬雞似的,正光著腚抱著一根大木頭柱子用力地摩擦著,哦不,這句的措辭有些不當,應該說是抱著木頭柱子瑟瑟發抖才對。

  為什么會這樣呢?

  其實,吳晚榮自己也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他才剛剛脫光衣服,就見床底下突然鉆出來了三條過山風,其中最粗的那一條,都快趕上大棒槌了。

  這玩意兒誰不怕?

  那是,它們就跟那惡魔美杜莎的化身一樣,讓人望上一眼,就感覺心生畏懼,毛骨悚然。

  “哎呀,我的媽呀!”

  反應過來的吳晚榮,只覺全身的毛發就跟那被雷劈了似的,全都倒立起來。

  而后,他蹭的一聲躥向一邊,下意識地抱住那支似乎可以尋求自我安慰的木頭柱子。

  與此同時,他心中還在暗罵:都說這瓊州之地毒蟲滿布,沒想到居然猖獗到了如此程度。是呀,隨便換個衣服,都能引來大長蟲的偷窺。

  吳晚榮強壓著心里的驚駭,當機立斷,箭一般地沖向了房門處,可是,那扇門卻被外閂鎖住,無論自己怎么晃蕩,都打不開。

  這……該咋辦呀!

  嘿,有了!

  從窗子里鉆出去!

  于是,他拖著自己肥胖的身軀,連滾帶爬,并忍著窗戶上的釘子的扎扎痛,咬著牙關翻了出去。

  哈哈,終于安全了。

  誰知,才剛剛脫離了毒蟲之險,尷尬境地又接踵而至。

  不知何時,這院子里突然聚來了一群百姓模樣的人,他們全都帶著揶揄的哂笑,對著自己的‘短小’家伙指指點點。

  嗯?

  我哪里短小了?

  順著他們的視線,吳晚榮低頭看去,不禁巨驚:我去,我怎么光著身子呀?

  “哈哈~~”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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