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登徒子,大壞蛋!沈云初坐在觭夢床頭,心中不停暗啐。
觭夢沒想到蘇牧親手給她做了月事帶,此刻臉漲的通紅,像個紅彤彤的蘋果,心里又無比擔憂小姐會不會因此生氣。
“小姐......姑,姑爺......他......”
沈云初不好對觭夢發火,心里酸酸的,恨不得把蘇牧大卸八塊。
真是可惡!他怎么可以做這種東西。
只是隨口說說,誰讓他真的去做女紅了。
她越想心里越氣,心中思忖著,必須給他定幾條家規了。
觭夢半坐在床上,看到小姐面色陰晴不定,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
良久。
咣當一聲輕響,沈云初抑制著怒意出現在蘇牧房間門口,臉上的不悅依然清晰可見。
“娘子--”蘇牧望著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云初柳眉微顫著走到他身邊,輕輕幫他整理了下衣服,左右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蘇牧心里莫名一驚,事出反常必有妖,掃了一眼那吹彈可破的晶瑩臉頰,心里無端一緊。
“夫君是不是很喜歡觭夢?我讓她給你做暖床丫鬟如何?”沈云初笑意盈盈的問道:
“呼!”蘇牧輕出了一口氣,急忙搖頭,“娘子此話何意?”
“沒什么意思,夫君很會體貼下人,如果夫君覺得一個觭夢不夠,還可以將我房里的畫顏叫過來呢!”
蘇牧心里輕輕一顫,暗道:這個女人分明是在用話擠兌自己,果然這個贅婿不好當啊!
“夫君這是要去哪里?”
蘇牧覺得此地不可久留,起身要走,卻被沈云初攔住了去路。
看著她明亮的眸子,晶瑩的臉頰,尖尖的下巴,紅紅的唇瓣,還有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讓蘇牧腦海中一陣心猿意馬,但當他想到這個女人此時的心理,立刻收斂心神,緊張戒備。
挺胸,收腹,提氣,蘇牧心中默念口訣,笑著說:“出去打壺酒。”
“夫君還沒回答我的話,怎可這么急著走呢!”
果然,沈云初還在用言語擠兌他,大有不給個滿意回復,就不讓他離開的意思。
“娘子說笑了,為夫從沒這樣想過。”
心里一番激烈艱苦掙扎后,蘇牧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復。
沈云初輕抿著唇角,點了點頭,從背后取出一根竹尺,在蘇牧身上比劃了一番,說道:“記得早些回來。”
蘇牧見到竹尺的那一刻,心差點提到嗓子眼,以為她要打人,直到下了樓才長出一口氣。
“這個女人真是笑里藏刀啊!”
......
小酒肆臨街棚子下。
韓小六坐在蘇牧對面,憂心忡忡,抓耳撓腮的問道:“姑爺,您說那些山賊會同意嗎?”
韓忠一早出發去了飛鳳寨見陸懸樓,韓小六很擔心老爹這一去回不來,愁眉苦臉了一個上午。
“放心,姑爺可曾騙過你?”
韓小六搖了搖頭,雖然相信姑爺不會騙他,心里卻總是莫名擔憂。
灶臺旁的小酒娘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蘇牧這邊,偶爾展眉一笑,臉上立時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連累公子遭了這等禍事,老漢這幾日心里難受的緊,公子能回來真是老天開眼。”老鄭頭來到桌前對著蘇牧說道。
臨湖城這幾日發生的事,早已傳的人盡皆知,鄭家父女聽說后一度非常自責,再次見到蘇牧真心替他高興。
蘇牧淡淡一笑,擺手道:“鄭老伯不用自責,我現在不是挺好嗎?”
“哎!哎!是這么回事,公子能全須全尾回來比什么都要好。”老鄭頭連連回應,轉身吩咐道:“晴兒,快給蘇公子上兩壺好酒。”
鄭婉清聲音清脆的“哎”了一聲,急忙抓起兩壺酒送到蘇牧桌前,那張俏臉漲得通紅:“公,公子慢用......”
韓小六看到小酒娘離開,小聲問道:“姑爺,您不是常說,不可莽匹夫之怒,要學會隱忍嗎?為什么還要跟人打架?”
“忍了,沒忍住。”蘇牧瞥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記性倒是挺好。
韓小六聞言一怔,扭頭看向小酒娘,笑嘻嘻的問道:“姑爺當時是不是憐香惜玉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聒噪!”蘇牧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懲惡揚善方顯我輩本色,豈可無視他人欺凌弱小!”
韓小六吃疼,苦著臉,咧了咧嘴。
文縐縐的好難懂啊!姑爺的話分明前后自相矛盾,姑爺肯定是看中了人家小酒娘,姑爺怎么敢,難道不怕被小姐知道嗎?
韓小六心里又多了一個擔憂,連連倒吸涼氣。
蘇牧悠然飲了一口酒,抬頭看向熱鬧的街市。
整條街市兩側的路邊擺滿了攤位,許多挑著擔子的小販在沿街叫賣,無數路人走走停停,在攤位前挑選著心儀的東西。
路中央兩輛馬車緩緩駛來,行人紛紛退讓到兩側,勻出了中間的青石板路。
馬車到了小酒肆前,突然戛然而止,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跳了下緊接著一個俊俏公子也下了馬車。
蘇牧微微一怔,還沒開口,那俊俏公子就對著他挑眉一笑。
來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程青凝,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卻是程燼。
程青凝扮成男子后近乎似妖,便是蘇牧跟她比起來也差了不少,一下馬車就引來無數路人側目,更有幾個花癡女子上前往她手里塞上荷包,隨后捂著臉跑開。
蘇牧也算開了眼,原來大魏的女子如此開放,竟然敢當街求愛。
程青凝無奈的笑了笑,將荷包丟給身后的丁香,走到蘇牧的桌前,一手拿著折扇,合手作禮道:“蘇兄,別來無恙?聽說你......”
小樣兒,裝的挺像,蘇牧內心一陣腹誹,隨即起身合手回禮:“多謝程兄掛念。”
韓小六急忙起身讓開座位。
程青凝毫不客氣的坐下,微笑看著蘇牧。
程燼來到桌前坐下,嘴角直抽,生怕蘇牧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程兄這是......?”
蘇牧見到這姐弟倆,忽然想起自己在程燼手里贏來的字據,心里有點小愧疚,不過他沒有存什么不良心思,只是想以后用那份字據換程燼的一次相幫。
“近日聶大家從京城來了臨湖,在京城時我便與她相熟,正要去醉仙樓見她,沒想到趕巧在這里碰到了蘇兄。”程青凝美眸閃閃回道。
醉仙樓,號稱臨湖第一酒樓,是達官顯貴、風流名士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傳聞在醉仙樓里,兩個人對飲半日需要花費百兩金子,可以說是一處名副其實的消金窟。
那里不是蘇牧這種普通人能去的地方,蘇牧也只是有過耳聞,他連醉仙樓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只是應付著點了點頭。
程燼忽然問道:“蘇兄可聽說過聶大家?”
“蘇某平時足不出戶,沒有聽說過。”蘇牧搖了搖頭,其實心里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既然被稱為大家,必然是在京城很出名的女人,就是不知道是色姬,還是歌姬,又或者是詞曲大家。
程燼睜大眼睛,驚訝道:“聶大家色藝雙絕,大魏誰人不知!蘇兄竟然沒聽說過?”
蘇牧聞言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笑瞇瞇的看著程燼,說道:“程公子不妨說來聽聽。”
“蘇兄不知,聶云笙號稱......”程燼一下來了興致,正要跟蘇牧高談闊論一番,旁邊的程青凝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嚇的他急忙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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