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臺逸平躺在床上,氣息微弱:“坐——吧!”
蘇牧走到床前坐下,打量了此人幾眼,并未說話。
他有火銃在手,對于習武并不強求,當然如果能在詹臺逸這學到一招半式,他也是樂意的。
前提是不能附加任何過分條件。
詹臺逸微弱出聲,“你應該知道我命不久矣。”
蘇牧點點頭。
詹臺逸又道:“我還沒有傳人,心中有點不甘。”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為何不甘?”
“咳咳咳~”詹臺逸許是被蘇牧氣到了,重重咳嗽起來。
良久,他問道:“你可愿意學我的劍法,繼承我的衣缽?”
蘇牧搖搖頭:“我沒興趣替你報仇,何況我與陸懸樓的女兒還是認識的。”
詹臺逸輕輕一嘆:“姓陸的被我斷了一臂,此生再也沒機會用刀,不需要你再替我去報仇。”
蘇牧不知道詹臺逸的武功多厲害,但他見過祁冷月出手,對高手的戰力多少有點認知,詹臺逸是與陸懸樓齊平的頂尖高手,武功肯定比祁冷月強很多。
他確實有點想學詹臺逸的武功,也明白詹臺逸肯定會附帶條件。
“你有什么條件?”
“你要拜我為師,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果不其然,詹臺逸細微的聲音傳來。
“什么條件?”
“幫我保護好云姜。”
蘇牧無語的看了慕容云姜一眼,發現他面色如常,問道:“你把武功傳給他豈不更好?”
詹臺逸晃頭:“他不能學。”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武功有什么特別。”蘇牧很好奇,在臨湖時他就聽祁冷月說過,陸懸樓的刀法走的是剛勁路子,不適合女人學,這個詹臺逸的劍法莫非也有什么限制?
詹臺逸搖了搖頭,“你學了自然會明白。”
“你的劍法有多厲害?是不是有運氣法門?”
蘇牧對于練武完全是一個小白,幻想著此人的武功是不是跟武俠書里寫的一樣,可以一力破甲三千。
如果真是那樣,他還做什么火銃,直接練武算了。
“你答應了?”
蘇牧問道:“我猜的沒錯的話,慕容云姜進京是當質子的吧?”
“你沒猜錯,只要幽州不反,他就不會有事,幽州若反,你一個人也護不住,我只是讓你平時護他一護。”
蘇牧道:“這樣似乎還不錯。”
詹臺逸覺得蘇牧太滑頭,想學他武功,還不想擔責任,這種人真的能繼承他的衣缽?
“十年磨一劍,學劍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蘇牧點點頭,“這倒是不難理解。”
“并不是肯下苦功,就可以練好劍法,還要涉足江湖經過無數磨煉,方可以成為一流劍客。”
“像你這樣直到戰死?”
“可以這樣認為,你無名時沒人會理你,一旦你有了名氣,自會有人來找你,你要謹記江湖是個名利場,在沒有把握時萬不可透露自己的底牌。”
蘇牧心中一震,他聽慕容云姜說了,陸懸樓找上他時,他本可以拒絕,但為了自己的名譽,不得不去應戰。
名聲是江湖中人最在乎的東西,明知道后果難料,卻不得不決然應對。
好在蘇牧并不在乎名聲,他只求有一份自保的能力就知足。
當天下第一是很危險的一件事,茍起來不好嗎?
蘇牧點點頭,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學你的武功要不要修煉內力。”
“自然要,沒有運氣方法,如何做到收發自如?”
詹臺逸伸手取出一個黑色布包,“這是運功法門和劍譜,我無法教你了,你可以對照劍譜自行練習,回去.....先看運功......法門,哪里不懂來問......”
蘇牧接到手中,雖沒急于去打開,心里卻異常激動,原來真的有運功法門,這是祁冷月都沒有的東西。
詹臺逸又道:“咱們......純陽劍門一脈......單傳,我死后你就是......”
蘇牧低頭看著手里的布包,心說:純陽劍門,聽著很高大上,但這個一脈單傳是什么鬼?
還沒等他搭話,慕容云姜忽然失聲叫道:“先生——”
蘇牧猛的抬頭,卻見詹臺逸一只手軟軟搭在床沿上,雙目緊閉,沒了聲息。
慕容云姜來到床前,伸手探了探詹臺逸的鼻息,微微閉眼,抽泣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詹臺逸五臟六腑被擊碎,能挺到現在其實已經超乎想象。
蘇牧心里莫名生出一絲悲哀,詹臺逸看著比周縉還年輕,說死就死了,為了一個虛名真的值嗎?
慕容云姜叫來護衛,給詹臺逸收斂尸身,處理身后事。
蘇牧明明白白的做了一次立碑人。
他倒是不甚介意,畢竟收了人家的東西,也算是有了師徒名分。
兩日后,蘇牧隨慕容云姜的車駕離開驛站,前往京城。
蘇牧身上多了幾樣東西,兩本秘籍和一柄黑色鐵劍,秘籍他打開看過,運氣法門看不太懂,劍譜倒是圖文并茂,多少能看懂一點,他準備回京后再慢慢研究。
慕容云姜始終沒請蘇牧坐到車廂里去的意思。
蘇牧已是歸心似箭,也沒太在意,車隊來到東京城外,卻見城外數萬名士兵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片哭聲震天的景象。
待到進了城,回到太清別苑,他才知道周縉幾天前就派人將無憂井里的人全部驅趕了出來。
朝廷對外的說法是清理無憂井,為即將到來的汛期做準備。
祁冷月卻知道,周縉是為了找蘇牧,當蘇牧聽祁冷月說,擄走他的人是無憂井里的亡命之徒后,多少有點感觸,覺得周縉似乎對他很不錯。
祁冷月發現蘇牧手里拿著柄劍,好奇追問:“你手里的劍從何而來?”
“別人送的。”
蘇牧將劍拔出一節,隨即收回,跟沈云初回了房間。
祁冷月眉頭深鎖,覺得那柄劍很是不凡,劍鞘漆黑,劍柄漆黑,就連劍身都是漆黑色的,很像某個人的兵器。
慕容云姜進了京城就被周縉派來的人請進了宮。
御書房內。
慕容云姜跪地行禮,“侄兒云姜見過陛下。”
周縉望著慕容云姜,微笑擺手:“云姜皇侄無需客氣,你替父進京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幾日,來日朕在宮中設宴為你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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