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古哈哈笑道：“大人，烏桓人的城門樓子塌了，真是天助我大魏啊！”
王讓抱拳道：“請招討使下令攻城。”
林山海抱拳：“大人請下令吧！”
曹震道：“請大人下令，屬下愿做先鋒。”
戚方和牛莽亦是一起抱拳：“屬下愿做先鋒。”
六個都統制，三個年輕的，三個年長的，都很激動。
蘇牧面色凝重地道：“雖然不知道城門為何塌毀，但接下來肯定是一場惡戰，你們真的都做好準備了嗎？”
六人都是臉色一變。
蘇牧并非危言聳聽，只是塌了個城門，城門位置肯定是亂石遍地，烏桓人只要將大部分兵力調過來死守，大魏的軍隊就很難沖進去。
這是存亡之戰，必然是一場惡戰。
烏桓人不會退縮，大魏也不可能給烏桓人修補城墻的機會。
林山海略一沉思，咬牙道：“屬下愿意一試。”
其余人亦是跟著抱拳，“屬下等愿意一試。”
蘇牧點點頭，“去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是。”
六人一起應是，然后轉身離開。
蘇牧看著六人的背影，又道：“曹震和牛莽就不要帶兵去了。”
曹震和牛莽合起來才八千兵馬，且都是重甲兵，此時跟過去的意義不是很大。
兩人急忙停下腳步，轉身朝蘇牧一抱拳，而后將自己的軍隊帶到了一旁。
林山海、戚方、裴古、王讓四人稍微一商議，而后指揮著大軍撲向了塌掉的城門。
四支人馬分成四部分，兩翼為弓箭手，專門負責射殺城墻上攔路的烏桓守軍，掩護己方人馬進攻。
中間兩支人馬負責搶攻一左一右兩個城墻。
但當先鋒軍將領帶著一些士卒用幾十張梯子搭起橋，來到城門前時，才發現城門樓子雖塌了，道路卻被亂石堵住，他們只能踩著亂石往城墻上沖。
這樣一來行進速度緩慢了很多。
而更要命的是，城墻上有無數烏桓人在等著他們。
一面是軍令如山，一面是強敵攔路。
將領們只得咬著牙讓手下的士卒進攻。
無數大魏士卒踩在亂石之間往上沖去。
在這途中有人中箭身死，有人被雷石滾木砸死，更有甚者被友軍踩踏而死。
直是一副無比慘烈的場面。
但此時沒人肯退縮，且也無法退縮，因為后面涌上來的友軍會推著你往前沖。
不多時，最前面的士卒便與烏桓人照了面，相互拼殺起來。
一場激烈的廝殺就此展開。
大魏士卒誓死也要攻上城墻，烏桓守軍死了一批又一批，仍不肯放棄兩側的城墻。
兩軍將領都在重復著同一句話。
“不能退，后面的給我頂上去.......”
蘇牧抬頭望了片刻，心中有些悶堵，他低頭輕輕一嘆。
即便用了火藥這種大殺器，該死人還是要死，望著遠處城頭上的廝殺場面，他怎么可能不難受。
“大人。”
孫正回頭望了一眼，對著蘇牧抱拳道。
他雙目通紅，顯然也是極不好受。
曹震和牛莽亦是臉色鐵青。
這是他們從軍以來遇到的最慘烈的一場戰斗，即便他們沒有親自參與，卻比參與了還難受。
蘇牧抬頭看了三人一眼，眸中露出一股悲色。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這樣，戰爭打成這樣，不是一個穿越者應有的水平。
孫正道：“大人，咱們還有很多雷......不如......”
他的意思是用雷管去炸城墻上的守軍。
但這樣一來，很可能暴露火藥的事情，而且雷管再多也不可能炸死十萬人。
蘇牧略一沉思，搖了搖頭，說道：“李守貴。”
一旁的李守貴急忙上前，“大人。”
蘇牧道：“將熱氣球全部升起，送牛莽的陌刀營上西門附近的城墻，然后從里面打開城門。”
“是。”
李守貴聞言立即應是，然后轉身跑走。
牛莽和曹震聞言都是眼前一亮，顯然他們已然明白蘇牧的意思。
蘇牧道：“牛莽，曹震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牛莽一抱拳，大聲應道：“是，先生，此番俺若失敗，愿提頭來見。”
曹震抱拳，“屬下也愿以人頭擔保。”
“去吧！”
牛莽和曹震轉身離開。
孫正道：“大人，屬下也去吧！”
顯然他還是想用雷管幫忙。
蘇牧想了想，點頭道：“去吧！盡量做的隱秘些。”
“是”
孫正急忙抱拳離開。
此時大魏士卒還在與烏桓人廝殺，只是這片刻的時間，雙方的尸體已然堆成了小山。
照這樣廝殺下去，用不了多久尸體都能堆平這處塌陷。
林山海等人也發現了不妙，急忙分出一部分兵力，抬著云梯往旁邊的城墻進攻。
烏桓人守軍人數本就很多，又有無數百姓幫忙守城，城門位置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
大魏士卒想從城墻攻上去，烏桓人豈會讓他們如愿，于是派兵來阻止。
如此一來，雙方廝殺的又慘烈了幾分。
李守貴點了兩千匠作營人員，他將這些人分成每四人一組，每組發兩個盾牌，而后運著熱氣球來到西面城門一里外，開始布置。
牛莽和曹震此時也帶兵趕了過來。
李守貴下令將兩百余枚熱氣球升空，一次足足載了五百余人上去。
熱氣球升到五十米高的時候，下面的四人組，兩人負責拉，兩人頂著盾牌在前面保護，往城墻跑去。
由于烏桓人將大部分兵力都調去了東面守城墻，西面城墻上守軍較少只有幾千，但大白天的，他們怎么可能看不到有敵人來襲。
烏桓守軍立刻搭弓放箭。
有的箭矢射向拉繩子的人，有的則射向了熱氣球。
然而下面拉繩子的人有盾牌護著，沒有絲毫損傷，熱氣球倒是被射中了不少，但熱氣球是牛皮制作的，即便一時被射中，卻不會立刻損壞。
烏桓人也不是傻子，見天空中飄來的東西，越來越近，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
大叫道：“放火箭，燒掉那些東西。”
烏桓守軍點燃火箭，仰頭便射。
一瞬間兩百枚熱氣球，幾乎同一時間被火箭射中，漸漸燃燒起來。
而此時，熱氣球已經來到了護城河上空。
李守貴亦是頂著盾牌跟在后面，他見此情形，望著燃燒起來的熱氣球，腦中急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頭感受了下風向，扯開嗓子大聲道：“放開繩子，讓他們飄到城墻上去。”
他這一喊，匠人們急忙松開繩子，而后在盾牌的掩護下飛快撤退。
這些匠人不是戰斗人員，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然破天荒。
牛莽亦是聽到了這聲喊叫，他急中生智，大聲道：“所有人給我聽好了，不想死的，飄到城墻上空，一起跟我滑下去。”
熱氣球上的陌刀手此時亦是紅了眼，紛紛低頭去看。
發現自己已然飄到了城墻上方，抬頭看看上方起火的熱氣球，于是咬牙順著繩子滑了下去。
五百人先后不過十數息時間，全部落到了城墻上。
他們瞬間抱成團，與集結而來的烏桓人展開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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