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收到殷嬌秀的名刺，讓孫正帶領幾名手下，隨他一起牽馬出府，往朱雀門而去。
東京城的城墻是一個回字形，內城與外城之間隔著一道高大的城墻，于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布著十座城門。
向南與向北各有三道門，東西兩側各有兩道門。
皇宮向南正對著的是御街，御街向南延展了半個內城，而后變窄直到內城最主要的城門朱雀門下，出了朱雀門便是外城區域。
或許是為了避人耳目，殷嬌秀名刺中的地址是楊家在外城的一處別院，還專門囑咐他走后門。
蘇牧應邀而來，敲響這處別院的后門。
“篤，篤，篤”一陣低沉的敲門聲響起。
房間內，殷嬌秀驚的站起，復又坐下，局促的看向一旁的箐兒。
箐兒抿嘴一笑，小聲道：“小姐，蘇大人來了。”
殷嬌秀喉嚨動了一下，輕輕頷了下首。
箐兒這才小跑出去，穿過堂過院來到后門的位置，將小門打開。
她望著蘇牧，面露喜色，驚訝道：“蘇大，蘇大人這么快就來了。”
蘇牧笑道：“不是你們小姐給我下了名刺嗎？”
箐兒輕輕點了點頭，走出院子，在街上四下張望了一番，急忙退回。
“大人快請。”
蘇牧抿嘴笑了笑，邁步進入。
待孫正和幾名護衛牽馬進去。
箐兒急忙將門關閉。
留孫正幾人守門，蘇牧跟著箐兒往里面走去，看到她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他好奇地問道：“做什么這樣鬼鬼祟祟的？”
箐兒無語地道：“小姐還是徐家的孫媳，不得要敝人耳目嗎？”
蘇牧搖了搖頭，又道：“這里沒外人吧？”
“沒有，車夫和護衛都在前院，他們不敢進來這里。”
她話音未落，蘇牧已然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呃~”箐兒身體一僵，愁眉苦臉的瞟了蘇牧一眼，暗道：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人是小姐，這可怎生是好呀？
她就這樣被蘇牧擁著來到殷嬌秀所在的房間，直到進了門蘇牧都沒有松開。
箐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殷嬌秀，似是在說小姐，是他非要這樣的，不關我的事。
殷嬌秀見此俏臉氣的一片慘白，大好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但她又無法指責什么，于是故意沒有起身迎接。
蘇牧走到旁邊坐下，對著殷嬌秀笑道：“殷家娘子一路辛苦了。”
“辛苦倒不至于。”殷嬌秀擰了擰眉，長舒了口氣，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快，她問道：“軍糧作坊拆除后，這門生意是不是不能做了？”
“不錯。”蘇牧點了點頭，“就如今的情況來看，朝廷肯定不會讓私人掌控壓縮餅干的制備。”
“嗯~”殷嬌秀頷了下首，“只是這樣我們會很吃虧。”
她在西北忙碌那么久，到頭來不止沒賺到錢，還要將配方獻給朝廷，可不是很虧嘛。
蘇牧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殷嬌秀皺眉看向蘇牧，“作坊里的工匠和一應工具我都帶回京城來了，你打算如何安置？”
蘇牧笑道：“記得我教你和箐兒做過一種米餅，壓縮餅干沒辦法做了，咱們還可以做脆米餅，這同樣是一門不錯的生意。”
“對呀！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殷嬌秀聞言喜由心生，“這樣一來，作坊還可以繼續開下去，總算沒有白忙活。”
蘇牧點點頭，“要學會多動腦子，爆米花機才是一切的根本，有了它可以做出很多東西。”
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靠壓縮餅干賺錢，忽悠殷家開作坊，不過是為西北軍提供便利罷了。
殷嬌秀略一思忖，又問：“那爆米花機的制作方法呢？”
“那幾名鐵匠我要帶去工部，今后你需要了可以跟工部購買。”
殷嬌秀輕嘆：“也只能這樣了。”
蘇牧笑道：“你也別不高興，旁人想買都買不到。”
“知道了。”
蘇牧好奇道：“西安城現在是什么情況？”
“大魏的邊境線北移那么多，西安州的駐軍也全線北移了，祖父隨軍去了西平城，程知州應該也會很快被調離。”
“哦。”蘇牧輕哦了一聲，陷入沉思，如今程瑛和林攄在西北的意義已經不大了，朝廷應該很快會將他們調回京城，且都會升職。
殷嬌秀皺眉道：“西北的戰事平息了，祖父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京。”
蘇牧搖頭，“誰說西北的戰事平息了。”
“難道沒平息嗎？”
蘇牧道：“賀國的東勝州還占著河套內一角，現在賀國內亂，拓拔野已然班師北上平叛，大魏正是動手奪回來的時候。”
殷嬌秀震驚道：“你，你是說朝廷要跟，跟賀國開戰？”
蘇牧搖頭：“朝廷沒人想到這些，西北軍可以私下里做點什么，將這一角蠶食回來。”
殷嬌秀挑眉道：“那你為何跟我說這些？”
蘇牧笑笑：“托你給你祖父去信，讓他設法動員西北軍，將這塊地奪回來。”
殷嬌秀心中一緊，忙問：“朝廷會不會問罪？”
“這是收復土地，為什么要問罪？”蘇牧淡淡一笑，接著道：“相反這會是大功一件，陛下一高興沒準會將你祖父調回京來。”
“我，我考慮一下。”
“你考慮的無非是，這樣做會不會引發賀國不滿，從而對大魏開戰。”
“嗯。”殷嬌秀點了點頭。
蘇牧搖頭：“不會，賀國這次內亂不同以往，沒那么容易平息。”
今日朝會上，他其實就動了這個心思，但他明白大臣們不會同意主動招惹賀國，故此他只能設法讓西北軍私自行動。
林山海等人或許會考慮他的意見，但監軍殷良不答應，他們也是不敢動的。
他自己沒有把握說服殷良，讓殷嬌秀給殷良去信反而成功的概率會大很多。
殷嬌秀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去信，至于祖父會不會答應，我不敢保證。”
“多謝了。”蘇牧抱拳道謝，而后看向一旁的箐兒，問道：“箐兒要不要跟我回府？”
殷嬌秀：“......”
她此刻無語死了。
箐兒粉面一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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