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蘇牧與河北路的駐軍在瀛洲城外匯合,軍隊人數猛然增加到了二十萬,軍中的將領也多了一倍有余。
三日后的晚上,朝廷派人給監軍徐陽送來了密信,信中讓他試探一下蘇牧,知不知道沈云初失蹤的事。
徐陽收到信后心中狂喜,他正愁抓不到蘇牧的把柄,如今蘇府人去樓空,顯然是存了不臣之心。
他派人把軍中所有將領叫到議事營帳,當眾質問蘇牧。
二十余名將領陸續來到營帳內。
徐陽冷哼道:“蘇大人,公主不易而蹤,陛下要你給個說法。”
蘇牧早已猜到會有這么一出戲,他朝牛莽等人望了一眼,拍案而起,怒問:“你說什么,公主失蹤了?我在前面整軍備戰,家里的人卻不易而蹤,陛下不給我個說法,卻來問我要說法?”
徐陽臉色一變,他沒想到蘇牧會倒打一耙。
上四軍臨時都統制徐友仲微微皺了下眉,他也收到了周熤的密信,信中讓他配合徐陽查清此事,若發現反常,可借徐陽手中的密旨直接拿下蘇牧。
徐友仲與蘇牧亦有過不快,但那是之前,如今周縉故去,就留下了兩個女兒,他徐友仲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慎重對待此事。
他問道:“經略使真不知道公主去向?”
蘇牧冷眉怒道:“徐統制問出此話,也是不信我了?”
徐友仲道:“事情太過蹊蹺,朝中來了密旨,讓我盡快查清此事,還請經略使如實說出,免得......”
“免了。”蘇牧擺了下手,冷聲道:“我府中家眷不易而蹤,心已亂,朝廷既然不信任我,我這便回去東京城與陛下對質。”
又是不按常理出牌。
周熤怕蘇牧奪了這二十萬兵權造他的反,蘇牧卻來了個要求卸職回京,如此一來一眾將領都懵了。
徐陽一心想著當場拿下蘇牧,卻又不得不借助于徐友仲。
他看向徐友仲,“徐統制,你怎么看?”
蘇牧臉色一冷,他對周熤的布置早有猜測,但他此時并不是毫無依仗,譚大有和五名護衛此時藏在營帳里面,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讓這些人瞬間歸天。
如此一來,他可以借助近兩萬西涼軍,直接掌控這二十萬大軍。
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去做,是因為這二十萬軍隊不是他的嫡系人馬,一旦控制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
況且,他也想要試一試這些人到底對周縉有多少舊情。
徐友仲臉色鐵青,他很清楚,沈云初已然失蹤,如果他再對蘇牧動手,消息傳回去,他在大魏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周熤才登基不到半年,他這個周縉最信任的將領,就幫助周熤對沈云初夫妻開刀,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世人的眼睛。
徐陽看徐友仲遲遲沒有反應,伸手便從袖子里取出一張卷軸,就要打開。
難道是圣旨?
眾將領見此都是大驚失色。
牛莽、戚方、曹震三人手上一顫,輕輕扶上了刀柄。
蘇牧目光一凜。
徐陽一手拿著卷軸,一手指著蘇牧,陰狠笑道:“蘇牧,事到如今,勸你少做無謂掙扎,乖乖束手就擒,回京城去聽候陛下發落。”
“是嗎?”蘇牧冰冷的眸子掃向徐陽,與此同時,黑劍瞬間出鞘,直插徐陽脖頸,“你不該如此話多。”
瞬間帳篷內鮮血四濺,再看徐陽喉頭被長劍貫穿,口中一下一下吐著血沫,手里的黃色卷軸‘啪嗒’掉到了地上。
徐友仲沒想到蘇牧如此狠辣果決,不待徐陽將話說完,便將他殺了,憤怒吼道:“蘇大人,你......”
眾將領本能反應全部將手放在了刀柄上。
徐友仲一面防備著蘇牧,彎腰去撿那卷軸。
蘇牧冷聲道:“我看看誰敢動?”
徐友仲微微一怔。
眾將領神色都是一變,監軍已死,這里蘇牧最大,關鍵在于那份圣旨,只要打開一看,就能將蘇牧拿下。
偏偏此時被他出言喝止了。
蘇牧見震懾住了這些人,輕輕抽揮劍,徐陽瞬間仰倒在地,“人我殺了,自會回京領罪。”
徐友仲站起身,長舒了口氣,問道:“蘇大人如此做,可有想過后果?”
“敢問徐統制!”蘇牧臉色鐵青,冷聲問道:“公主失蹤真的有那么簡單嗎?陛下來跟我要說法,那我又跟誰去要說法?”
徐友仲聞言臉色巨變,蘇牧話里話外都在提醒他一件事,那就是沈云初失蹤,有可能是周熤讓人動的手。
沈云初失蹤對誰最得利,似乎不言而喻。
任何人得知此事后,只需仔細一想,就能想到周熤才是最得利的那個人。
營帳內一眾將領震驚道:
“這......這,不,不會吧!”
“陛下,怎會如此做。”
“這不可能啊!”
“陛下不能這樣忘,忘......”
忘恩負義,只是沒人敢說出來。
這些人都是忠于大魏的將領,而周縉才去世不到半年,他們對周縉的感情比周熤深的多。
雖然如今周熤當了皇帝,但周熤如果對周縉留下的后代下此毒手,這些將領心里是很難接受的。
徐友仲臉色鐵青,沉默不語,他從未遇到這種棘手的事。
公主失蹤,看蘇牧的樣子,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否則他也不會一怒之下殺了監軍徐陽。
此次北上攻打幽州的事,只怕是要半途而廢了。
朝中更要掀起軒然大波。
徐友仲嘆道:“蘇大人于軍營手刃監軍,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罪責了啊!”
蘇牧見徐友仲言語緩和了許多,點頭道:“明日我會啟程回京,一來向朝廷請罪,二來探尋公主去向,至于攻打幽州的事,等副經略使來了,由他暫理吧!”
徐友仲沉默片刻,點了下頭,“也好,我會派人護送蘇大人回京。”
顯然他不放心蘇牧獨自離開,想派一隊人馬跟著蘇牧一起回京。
一來可以保護,二來可以監視。
免得被他畏罪潛逃。
一眾將領聞言也都點起了頭。
死的是監軍太監,很難引起他們同情。
蘇牧又自愿回京領罪。
他們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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