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頓時冰面上響起一片喊殺聲，直是震徹天地。
“弟兄們，掙軍功拿餉銀的機會來了，沖啊！”
兩軍此刻相距五十丈開外，龍衛軍飛速出擊，試圖搶到百步距離，狠狠射出一波箭矢。
在他們看來，對面兩千敵人，根本無法承受一波箭矢的殺傷。
“撤——”
以蘇牧在西北的帶兵經驗，又怎么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他一聲令下，帶著兩千人馬迅速后撤。
李興和薛紅鸞負責斷后，兩人見朝廷大軍踏進冰面上的陷阱，同時看向對方，都是露出難以言喻的喜色。
兩人都以為會經歷一番血戰，才可以引誘朝廷大軍上鉤，沒想到他們這就踩進了陷阱。
龍衛軍前方的萬余人踏進陷阱猶不自知，直奔梁山兵馬而來，后面近萬人接踵而至，也在陸續踏上冰面。
就在此時，蘇牧猛地又是一聲令下，“譚大有，火雷。”
蘇牧早已將臨敵作戰方式交代給了身邊幾人，并且舉行了一次演練。
譚大有負責的是火雷投射，他聽到蘇牧下令，一擺手帶著百名投雷手轉身往陷阱方向跑去，待到近了，他一聲令下道：“聽我號令。”
百余名訓練有素的投雷手，飛快取出火雷和火折子。
“點火，投雷。”譚大有大吼道：“往陷阱里面投，攔下他們。”
話音一落，投雷手飛快用火折子點燃火雷，靜待幾息，而后紛紛投了出去。
此時龍衛軍位于最前面的人，正好穿過陷阱，來到冰溝前。
“啊——，冰上有陷阱。”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眾人齊齊望去，火把光亮下，卻是一條自西向東，寬達三尺的冰溝。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前方有東西冒著火花飛來，隨后一陣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響起。
“轟轟轟——”
“轟隆隆——”
無數人被瞬間撕裂，殘肢被炸的四散開去。
龍衛軍中登時傳出一陣鬼哭狼嚎。
“娘啊！”
“快逃啊！”
爆炸聲持續了許久。
前方的龍衛軍皆是被嚇的抱頭往回跑，而此時后方沖上來的人，只是聽到了爆炸聲，卻不知道前方具體發生了什么。
兩撥人馬撞到一起，瞬間亂做了一團。
有人大叫道：“是炸雷，很多人被炸死了，快撤。”
將領一聽有炸雷，急忙大叫道：“快撤——，不要擠在一起。”
龍衛軍士卒聞言急忙向兩側分散。
就在此時，一聲聲刺耳的碎裂聲傳來。
“咔嚓，嘣，嘣，嘣——”
“咔嚓嚓——”
冰面碎裂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啊——，冰層要斷了。”
緊接著一陣落水聲傳來。
“撲通通。”
“嘩啦啦。”
登時無數人落入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救命啊！”
“救......”
到處都是求救的叫喊聲。
近兩萬人踩在挑空的冰層上，又怎么可能不斷。
后方部分沒有落水的人，連滾帶爬，往后逃去。
王景同眼看著自己的大部人馬落入冰水中，臉上駭然失色。
“啊——，中計了。”他大叫一聲，“快救人——”
說著就要上前，幾名親衛幾名攔下他。
“將軍，危險啊！”
“殺啊！”
迎面一陣喊殺聲傳來。
“不好，將軍快走。”
親衛急忙護著他向后退去。
王景同心知大勢已去，只得任由親衛們架著他逃命去了。
一部分僥幸沒有踏上陷阱的士卒跟著急退而去。
蘇牧此時已然帶著人折返，他望著對面遠去的火把光亮，搖頭一嘆，吩咐道：“救人吧！能救多少救多少。”
“救人。”
李興吩咐道。
兩千梁山步將急忙來到冰面斷層位置，將手中的長槍探入水中。
叫嚷道：“不想死的丟下兵器，抓住槍頭。”
龍衛軍士卒絕大多數都會鳧水，且落水時間尚短，由于是冬天，他們多數穿戴的是皮甲，故此此時還有力氣掙扎，聽到岸上傳來的話，急忙掉手中的兵器，往岸邊游來。
少頃有人最先抓住的槍頭，又伸出手拉住附近的同伴。
隨著時間的推移，落水的士卒陸續找到了借力點，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
然而刺骨的冰水，使得他們的體溫在飛快流失，如果不能盡快上岸，他們很快就會耗盡力氣，沉入水底。
蘇牧望著水里黑壓壓的人頭，卻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落了水，但以王景同逃走的情況來看，估計人數會少于一萬五千人。
“沒想到會這么容易。”李興哈哈大笑道：“蘇賢弟現在怎么辦？”
蘇牧道：“先將人打撈上來再做計較。”
李興點點頭，吩咐道：“撈人。”
兩千余人在李興的指揮下，開始打撈落水的人。
蘇牧略一思忖，來到陸懸樓身邊，說道：“岳父，我要帶著孫正去鄆城一趟，收編俘虜的事，就交給您和李興了。”
陸懸樓聞言豁然明白，蘇牧這是要追到鄆城去趕盡殺絕。
他點頭道：“好，務必要小心。”
蘇牧輕輕點了下頭，將孫正和譚大有叫到身邊，吩咐道：“譚大有帶著五十名投雷手留下，協助押送俘虜，孫正帶著其余人隨我去鄆城。”
“是。”
兩人一起領命。
孫正開始清點人手。
蘇牧拍了拍譚大有的肩膀，小聲耳語幾句。
譚大有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片刻功夫，孫正點齊人手，跟著蘇牧出發往鄆城方向而去。
李興和陸懸樓一直忙碌到大半夜，才將落水的人救起，粗略清點一番后，發現有一萬五千余人。
打著火把再看那冰水里，竟漂浮著約莫兩三千具尸體。
兩人臉色閃過一絲駭然，只是第一次戰斗，就死了這么多人，往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還是在他們救援及時的情況下，只要再晚一點，死的人只怕會更多。
陸懸樓望了望一旁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俘虜，對李興說道：“李寨主帶他們回山吧！”
李興點了下頭，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兩千人馬押著一萬三千人，往梁山而去。
譚大有將五十名投雷手交給張三條帶領，自己則帶著劉能先一步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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