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點了下頭,“換成別人很簡單,直接硬拼就可以了,唯獨龍衛軍有點麻煩。”
“這倒也是。”沈云初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蘇牧沉默片刻,說道:“還有一個辦法,由娘子出面勸降徐友仲,只是這樣娘子要冒些危險。”
“由奴家去勸降?”沈云初有些愕然,“能行嗎?”
蘇牧望向沈云初,“你父皇在位這二十年,一直對徐友仲很重視,在河北路時我便試探過他,勸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沈云初想了想,頷首道:“既然夫君如此說,奴家愿意去試試。”
蘇牧點點頭,笑道:“娘子不用擔心,為夫會陪娘子一起去,勸降不成,也不至于有危險。”
看兩人郎情妾意,夫唱婦隨,拓跋青筠多少有點吃味,但卻也明白此時不是爭寵的時候。
就在此時,陸懸樓、李興、薛紅鸞一起來到營帳外求見。
蘇牧將三人請進來坐下。
李興道:“公主、駙馬,徐友仲中午率領三萬大軍抵達了四十里外的巨野城。”
巨野是濟州的州臺所在,管轄著鄆城及周邊七八個縣城。
徐友仲在巨野駐扎,顯然是為了方便糧食和物資的運送補給。
蘇牧點了下頭,在輿圖上查看了一會兒,“我和公主準備與徐友仲見一面,地點設在鄆城和巨野正中的黃泥崗,麻煩李興哥哥派人去給徐友仲送個信。”
李興、陸懸樓、薛紅鸞三人面色都是一驚,顯然他們都沒想到,蘇牧和沈云初會做出這種決定。
陸懸樓捋須問道:“你們真的想清楚了?”
蘇牧頷了下首,“見一面吧!實在不行就只能用雷霆手段逼迫他們與龍衛軍作戰了。”
所謂雷霆手段,也就是派出督戰隊督戰。
讓孫正的火銃隊和譚大有的火雷隊跟在軍隊后方,只要有裹足不前的,便當場斬殺,用鐵血手段逼迫軍隊沖鋒作戰。
這是一種很殘忍的作戰方法。
然而,對此時的蘇牧來說,卻是一種非常有效的作戰方法。
李興抱拳道:“既然公主和駙馬下了決心,屬下這便去布置。”
“報——”
帳篷外傳來劉大錘的聲音。
關雄掀開門簾放他進入。
“稟駙馬、公主,徐友仲派人送來了信。”
劉大錘取出一封信雙手奉上。
蘇牧拆開信仔細讀過,望著沈云初笑了笑,“他想約你我去見面,地點也是黃泥崗。”
“這么巧?”
拓跋青筠好奇道。
沈云初輕輕點頭,“何時?”
“明日正午......”
翌日,天色一亮,孫正便帶著一隊人馬前往了黃泥崗。
劉大錘、王坦、焦黎三人各率領一百人馬,亦是全力向巨鹿方向探查,以避免徐友仲此次約見有詐。
蘇牧與沈云初在軍營中吃過早飯,在譚大有和關雄的護衛下出了軍營。
冬日的正午,寒風依舊冷冽。
沈云初坐在馬背上卻是感覺不到絲毫寒冷,因為蘇牧把鶴氅敞開將她裹進了懷里。
兩人座下是蘇牧在烏昊手中搶來的踏雪烏騅,拓跋青筠此行騎得便是此馬。
踏雪烏騅比普通馬高大不少,行在人群中端的是威風凜凜。
沈云初嘴角含笑,這是蘇牧第一次騎馬帶她,心里自是美滋滋。
午時剛過,蘇牧和沈云初來到了黃泥崗北面,而徐友仲則在護衛隊伍的保護下來到了黃泥崗南面。
一處凸起的黃土臺子上,已然搭起了簡易的茅草亭子。
亭中有一方桌,三個蒲團,再無其他。
雙方遠遠的望了片刻,同時往茅草亭走去。
為了安全起見,雙方的護衛都停在了一百五十步之外。
這個距離是箭矢的極限距離,除非有人運來床弩,否則沒人能從一百五十步外將箭矢射入亭中。
徐友仲望著沈云初,抱拳道:“下官見過公主。”
這就是徐友仲與王景同的不同了,王景同是真的要替周熤殺掉蘇牧和沈云初。
從徐友仲對沈云初畢恭畢敬,不難看出,他是顧念舊情的人。
沈云初輕輕頷了下首,說道:“徐統制請。”
“公主先請。”
徐友仲伸手做請。
沈云初看了蘇牧一眼,移步在蒲團上坐下。
蘇牧亦是挨著她坐了下來。
徐友仲緩緩坐下,輕咳了下,抱拳道:“下官貿然邀約,是想請求公主和駙馬休兵罷戰。”
“休兵?”
沈云初怔了一下,看向蘇牧。
蘇牧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徐友仲又道:“如今北方局勢緊張,西北也生了亂子,大魏看似無事,實則已經非常危險。公主與陛下如此內部傾軋,只會便宜了外人啊!先皇若在,恐怕也不會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下官斗膽請公主和駙馬收手。”
蘇牧皺了皺眉,深知徐友仲是在為大魏的國祚考慮,但他還是搖了下頭:“可惜先皇不在了,他收的養子也已背他而去,我和公主斷不能容忍周熤的所作所為。我倒是希望徐統制能認清周熤的面目,幫助公主奪回皇位。”
“奪回皇位?”徐友仲雙目猛地睜大,“公主......您......真的要......”
沈云初點了下頭,“是的,本宮要奪回父皇的皇位。”
徐友仲心中駭然,“那,那誰來坐天下?”
沈云初望了蘇牧一眼,說道:“自然是本宮的兒子。徐統制莫非忘了,本宮的夫君乃是入贅,我與他的兒子自當姓周,由他來繼承父皇的衣缽,誰也不能說什么。”
“嘶——”
徐友仲深吸了口氣,緊皺眉頭。
他很清楚,沈云初的說辭,放在民間確實占據了大義,有絕對的道理,更符合禮法,但是換到皇位傳承就難說了。
蘇牧道:“徐統制,今日我與公主前來赴約,是因為不想大魏的士卒自相殘殺,使得大魏徒傷元氣。皇位我和公主是必須要奪回來的。”
徐友仲面色一僵,他沒想到蘇牧的態度會如此堅決。
但又不難猜測出,他為何堅持奪回皇位。
因為奪回皇位后,這天下的主人會變成他的兒子。
徐友仲嘆道:“駙馬如此做,難道就不怕天下人對你產生猜疑?只怕公主也會對你產生猜忌吧!”
他這是要挑撥夫妻兩人的關系。
周熤可以在繼承皇位后認祖歸宗,周過長大后,難道就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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