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寒門養婿 > 第722章 老謀深,鬼驛丞
  兩人都疏忽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此地離東京城太近了,王博簡竟帶了幾架投石機來。

  蘇牧目光一冷,“譚大有用拋機投雷,給老子炸了那些投石機。”

  城墻上有很多像大號湯勺的拋機,蘇牧的意思是讓譚大有將火雷拋出去炸對面的投石機。

  譚大有和孫正出自西北軍,對這種東西很熟悉,得了命令后,立刻帶人去準備了。

  少頃。

  朝廷一方可憐的士卒還沒整備好投石機,卻見不遠處的城墻上拋出來了很多方形布包。

  這些東西都是方方正正的樣子,輕飄飄地落下來,卻是呲呲冒著火花。

  “不好,是炸雷。”

  有人驚恐的發現,城墻上投過來的東西,竟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火雷。

  話音剛落,一聲聲劇烈的炸響,震徹天地。

  “轟隆隆——”

  譚大有讓人投出去的不是火雷,而是威力數倍于火雷的炸藥包。

  這個東西一般是用來炸城墻的,此時卻被他用炸投石機了。

  “啊——”

  “快跑——”

  整備投石機的士卒紛紛抱頭鼠竄。

  炸藥包還在不時落下來。

  “轟隆隆——”

  半刻鐘后硝煙逐漸散去。

  陣前除了被炸死的人外,都跑了回去。

  那幾架巨大的投石機,此時已然被炸的四分五裂,不復當初的樣子。

  “嘶——”

  王博簡倒吸了口涼氣。

  他沒想到火雷的威力竟如此巨大。

  閻化成震驚道:“威力怎會如此巨大?”

  “這還如何打?”

  “他們有此物,為何還躲進城里去?”

  一名率臣,三名統制,全部是一臉震驚神色。

  秦鉅臉色慘白,坐下馬匹不由后退了幾步,兩只小眼珠四下掃視,顯然是回想起了在西安州被炸傷的事。

  他哆嗦著問道:“這,這仗還要不要打?”

  卻是沒人理他。

  他們是奉旨出征,蘇牧已經打到了宛亭城,再向西進就會危及東京城了,怎么可能不打。

  但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

  如今的宛亭城就像一個渾身長滿利刺的刺猬,誰敢靠近,必然會被狠狠地刺一下。

  王博簡鐵青著臉道:“退。”

  明知道對方滿身是刺,他自是不會貿然派兵攻城。

  望著對城外大軍退走,蘇牧皺了皺眉,王博簡推出來的投石機雖然被毀了,卻也被他探出了宛亭的虛實。

  這讓蘇牧原先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徐友仲道:“駙馬,接下來準備如何做?”

  蘇牧呵呵一笑,“如何做,不是很明顯嗎?”

  “夜襲!”

  徐友仲猛地一瞪眼,驚道。

  不錯,蘇牧想的就是夜襲。

  這場仗無論怎么打,王博簡都處于被動。

  他只要敢將十五萬大軍在附近扎營,蘇牧就會毫不遲疑的率領五萬大軍傾巢而出,先利用火雷襲營,再驅使士兵沖鋒,一舉將這十五萬大軍徹底擊潰。

  不止如此,即便王博簡分兵扎營,蘇牧也是絲毫不懼。

  暮色漸昏,城里城外升起了裊裊炊煙。

  是夜。

  王坦、焦黎帶著一隊斥候出城探尋敵軍動向去了。

  二人此行非常危險,因為城外遍布朝廷軍隊的眼線,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被包圍。

  隊伍出城后迅速四散離開。

  焦黎帶著一支五人小隊向東探查,且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摸清王博簡的扎營地點。

  兩里、三里、四里、五里、六里、十里、二十里。

  焦黎帶著人向西行出二十里地,竟沒有發現朝廷的軍隊,甚至連巡邏的斥候都沒有遇到。

  不能再走了,現在立刻返回。

  “撤——”

  焦黎吩咐一聲,帶著人急速后撤。

  “四處都沒有發現朝廷的大軍。”

  二人陸續返回,向蘇牧匯報了外面的情況。

  蘇牧皺眉道:“出去了多遠?”

  “東南西北各二十里。”

  “嗯?”蘇牧看向徐友仲,“以你對王博簡此人的了解,他會去了哪里?”

  “此人很謹慎,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徐友仲嘆了口氣,蘇牧用兵太過在乎士兵性命得失,如果王博簡撤兵的時候,就派出斥候尾隨,也不至于無法探知王博簡的動向。

  蘇牧輕輕搖了搖頭,他沒有第一時間派人跟上去,是不想造成無畏損失。

  王博簡既然有心后撤,必然留下人斷后,派出去的人很難安全返回。

  徐友仲道:“駙馬,仁義之心固然重要,但......”

  蘇牧搖頭笑了笑,“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

  “唉——”徐友仲嘆了口氣,對著沈云初抱拳道:“公主,臣告退了。”

  沈云初微微頷首,“徐統制回去早些休息。”

  望著徐友仲離開,她抬眸看向蘇牧,“夫君哪里都好,就是太過心軟。”

  “我與你們不同。”蘇牧淡淡一笑,起身走出屋門,抬頭望天,長舒了口氣。

  他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殺外人他可以不皺眉頭,對大魏漢人存的卻是一視同仁的心思,能不死人,就絕不會浪費一條生命。

  沈云初和柳清梵一起走出屋門,望著他形單影只的后背,一陣無言。

  ......

  東明縣驛站。

  驛丞羅豐望著遠處的大片營帳,眉頭深鎖。

  蘇牧在梁山造反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一直尋思著要不要轉去投靠。

  直到蘇牧帶兵打到宛亭,他卻還沒有拿定主意。

  羅豐回頭望了一眼,對著驛卒吩咐道:“我回家一趟,你們守好了。”

  驛卒笑道:“大人去忙吧!朝廷的大軍就在前面,誰會敢來這里鬧事。”

  羅豐點了下頭,牽了馬匹出來,急匆匆離開。

  他返回家中,將妻子和兒子、兒媳叫來。

  “譚兒,帶著你母親和妻子,連夜去扶溝躲起來,沒有我的消息不許回來,更不許出來見人。”

  扶溝位于東京城正南兩百里,羅豐的丈人家便在扶溝。

  他打發妻兒去丈人家,便是想著將妻兒送走,然后只身去投靠蘇牧,跟著蘇牧賭一把。

  羅氏頗為不愿地道:“他爹,為啥大晚上的讓我回娘家?”

  “蠢婆娘,沒聽說前面在打仗嗎?讓你們走自然是為了你們好,什么都不要收拾,帶著盤纏連夜出發。”

  羅豐瞪眼看向兒子羅譚。

  “還不快走。”

  羅譚嚇的一哆嗦,急忙去套了牛車,帶著母親羅氏和妻子,連夜離開家,往扶溝趕去。

  目送著妻兒走后,羅豐翻身上馬,連夜往宛亭趕去。

  羅豐的家距離宛亭有五十里地,他一路緊趕慢趕,直到深夜才來到宛亭城下。

  到了城下他才發覺,自己無法進城,于是決定在城外找個地方對付一宿,天亮后再說。

  就在他牽著馬要離開時,一聲冷喝傳來。

  “來者何人。”

  羅豐身體打了個機靈,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脖子上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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