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思利望著顧焱，問道：“你也要撤出幽州？”
顧焱點頭，“不錯，我也要離開幽州。”
阿布思利無奈一嘆，下令道：“撤——”
此時再撤其實已經遲了。
牛莽和河北路的大軍一到，大魏的兵力瞬間暴增到了近五十萬，兵力逆轉之下，還有火雷的加持，瞬間將阿布思利和顧焱的軍隊沖散了。
阿布思利和顧焱帶著數萬殘軍一路向北逃去。
他們要從北古關逃到關外去。
大魏的軍隊在后面急追，本著能留下多少，就留下多少的原則，一路追出去兩百余里，直到古北關才放棄追擊。
后方戰場上，此時正上演著血腥般的屠殺。
“殺——”
隨著曹震的一聲令下，近十萬靺鞨人人頭落地。
一旁的數萬名幽州俘虜，無不被嚇的心膽俱裂。
但凡他們不是漢人血統，絕對難逃一死。
魏人沒有對他們下殺手，是看在同族情分上。
士兵們打掃戰場時，一眾將領著數萬兵馬進入了幽州城。
昔日燕王府中。
曹震嘆道：“此戰王爺當居首功，可惜啊！王爺已是封無可封。”
李茂聞言臉色一變，看向林山海、裴古、牛莽三人。
林山海和裴古互相對視一眼，都是笑著搖了搖頭。
牛莽嘿嘿一笑。
裴古笑道：“王爺是陛下的生父，應該不會在乎有沒有封賞吧！”
“不錯，王爺之前沒有奪取皇位，現在更不會那樣做了。”
林山海捋須看向曹震。
幾人都是人精，焉能聽不出曹震話里的意思。
曹震壓低聲音道：“王爺或許沒有那種想法，但不代表上四軍那幾位統制沒有想法。”
幾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
京城上四軍，除去徐友仲外，李興、陸懸樓、祁玉山三人都是蘇牧的嫡系。
他們如果想讓蘇牧當皇帝，只怕蘇牧本人都攔不住。
林山海臉色一陣青白，“你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曹震看了李茂一眼，點頭道：“林統制記得孫正吧！”
“記得，他如今在御林軍......”
林山海話說了一半，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嘶——，他難道也有想法？”
孫正掌管著御林軍，而御林軍負責的是守衛皇宮，職位何等重要。
李茂目光一縮，騰的站起身。
正要說話，卻被曹震抬手攔住，“李統制不要害怕，王爺是陛下的生父，無論京城發生什么，陛下都不會有事。”
李茂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曹震看了幾人片刻，張口道：“他們想讓王爺替陛下執掌江山，待到王爺百年后，再傳位給陛下。”
眾人聞言一陣沉默。
其實在李茂起身時，他們便猜到了曹震要說什么。
李興、陸懸樓、祁玉山三人再加上孫正，幾乎掌控了整個東京城內外。
他們若想強行推蘇牧上位，任何人都攔不住。
裴古沉著臉，問道：“你跟我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曹震望著三人，正色道：“他們想讓我問問你們，同意不同意這件事。”
林山海道：“以王爺的為人，不大可能答應這件事。”
“是啊！”曹震無奈一嘆，“他們知道這樣做王爺會很生氣，所以才想將你們也拉上。到時候即便王爺怪罪起來，也不可能將咱們都處置了。”
“這.....”裴古搖頭一嘆：“后果會很嚴重。”
李茂怔在原地，心中一陣無語，他剛才還在因為蘇牧對武將沒有偏見而竊喜，沒想到轉眼間，就要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
他終于明白了，太祖為何要用文臣來節制武將。
李茂道：“王爺和陛下是親生父子，你們這樣做完全是出力不討好。”
曹震搖了搖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牛莽，“你們莫非忘了，王爺今年才滿二十歲，往后的日子還很長。”
牛莽沉聲道：“這件事應該告訴王爺。”
曹震搖頭：“王爺肯定不會答應，京城那四個人似是已經拿定了主意，想要瞞著王爺做成此事。”
林山海道：“他們這是要逼王爺和太后反目，我們不宜站隊啊！”
曹震皺了皺眉，沒有繼續說下去。
京城那四個人想要推蘇牧上位，對蘇牧的嫡系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曹震是贊同的。
牛莽則持模棱兩可的態度，認為應該先取得蘇牧的同意。
林山海、裴古、李茂三人卻不想站隊。
眾人各懷心思去陸續離開。
曹震攆上牛莽，問道：“你是不是要給王爺去密信？”
牛莽道：“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曹震嘆了口氣，問道：“你難道不想王爺再進一步？”
牛莽道：“王爺自己會做出選擇，他們不應該瞞著王爺。”
“唉！”
曹震看了牛莽一眼，告辭離開。
牛莽返回軍營，讓人寫了密信，火速送往了京城。
......
三日后，蘇牧收到了前線獲勝的戰報，同時也收到了牛莽的密信。
蘇牧看完密信后，輕輕一嘆，將密信燒掉，走出房間，招手將關雄叫到了跟前。
“王爺，有事？”
“孫正最近在忙些什么？”
“守衛皇宮，看管魯國公府。”
蘇牧想了想，又問：“他有沒有出過城，與李興、祁玉山、陸懸樓有沒有過接觸？”
關雄搖頭道：“應該沒有。”
蘇牧沉聲道：“你確定？”
關雄點頭：“屬下確實沒有發現他們有過接觸。”
蘇牧長舒了口氣，離開蒸汽機作坊，一刻鐘后，來到了明武司鑒。
殷良親自給蘇牧斟好茶，客氣道：“王爺，請用茶。”
蘇牧望了一眼屋門，小聲道：“孫正最近在忙些什么？”
殷良怔了一下，震驚的看著蘇牧的眼睛，小聲回道：“沒發現他有什么異常，王爺，您......”
孫正如今是御林軍統制，管著皇宮的城防，他若想做些什么，蘇牧和沈云初會直接面臨危險。
而明武司鑒的主要任務，就是監控孫正這類人的動向。
蘇牧此時來問，說明是對孫正生了疑心。
殷良小聲道：“王爺可是對他不放心了？”
蘇牧輕輕搖頭，孫正手中的權利很大，但他只有一萬御林軍，且御林軍中的將領都是自己的人。
孫正若想做什么，那些將領不可能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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