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故意這樣的。”
沈云初恨恨的丟下筆，起身走出御書房，來到御花園。
蘇牧此時正坐在塘邊釣魚，而他懷里是蘇櫻和周云瀾兩個小丫頭。
“爹，我的魚呢？”
“姐夫，我要魚。”
“馬上釣。”
愜意。
好不快活的樣子。
沈云初來到近前，目光幽幽的望著蘇牧，卻是沒有說話。
畫顏急忙上前將兩個小丫頭領走。
見沈云初氣呼呼而來，蘇牧嘴角含笑，“娘子忙完了？”
沈云初撇了撇嘴兒，“你還好意思笑，有你這樣當皇帝的嗎？什么事都不理，比當攝政王的時候還懶散。”
蘇牧呵呵一笑，“是你們逼我的，又不是我想要當。”
他是一個不想被管束的人，而皇帝又是世間最不自由的那個人，雖然被趕鴨子上架了，他卻選擇了當甩手掌柜。
沈云初凝眸望了他片刻，泄氣道：“南邊有瘴氣，孫正和蕭宇馳出兵遇到了阻力。”
“哦。”蘇牧皺了皺眉，“那里都是原始森林，林中有瘴氣，確實是個麻煩事。”
“南征的事要擱淺了。”
蘇牧想了想，說道：“可以讓他們停一停，就地取材多造些船只，來年從海路進攻。”
沈云初略一思忖，點了點頭，“夫君什么都懂，為何不肯出來管理朝政呢？”
“為夫懶，不喜歡被約束。”蘇牧淡然一笑，“娘子還是老老實實繼續垂簾吧！”
沈云初氣得直撇嘴，“你真的很無賴。”
蘇牧搖頭：“娘子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沈云初無奈道：“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啊！”
蘇牧抿了下唇：“我最擅長的就是軟飯硬吃。”
“亂講。”沈云初美眸輕嗔，旋即又不悅道：“百姓們都在傳，說新皇帝登基后一直在生病，從未露過面，他們都覺得你被奴家和大臣們聯手暗害了，說你此時已經尸骨無存了。”
蘇牧聳了聳肩，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唉！”沈云初無奈一嘆，對這個賴皮實在沒辦法，“那你繼續釣魚吧！我去母后寢宮看看過兒。”
“去吧！”
蘇牧點了下頭，望著沈云初離開，起身離開御花園，回到自己的寢宮門，穿過三道重門，進了最里面的院落。
這里是一處四水歸堂的格局，天井正中有一個大水缸。
此時水缸已經被移開，地下赫然露著一個井口。
殷良正指揮著幾個太監，在井口前忙碌。
“陛下。”
太監們見蘇牧來了，停下手里的活，一起施禮道。
蘇牧頷了下首：“挖下去多深了？”
殷良扯了扯嘴角，“有十丈多深了。”
這位天子自打被逼著上位后，就開始讓他隔三差五帶人來挖井了。
從這里挖下去，連通無憂井，好方便他出宮去玩。
蘇牧彎腰往井里望了一眼，心道：無憂井在十丈深的地底下，皇宮的基座要比城里高出不少，還要再挖才行。
他讓人在無憂井里做過勘察，皇宮下面也是有通道的，如今這段通道，被他派人買了下來。
只要從上面打通下去，他就可以隨時出入皇宮了。
“讓他們挖快點。”
蘇牧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
林家茶樓。
蒸汽機作坊的股票價格，一直維持在五貫到六貫之間。
許多人被套在高位，他們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蒸汽機作坊盡快研發出新材料。
只要有了新材料，蒸汽機就可以重新面世，股價就會重新漲回去。
他們就可以回本了。
人們每日枯燥的等待著，閑來無事，便會議論一下朝中的大事。
比如蘇牧登基后，從未上過朝的事，就成了他們經久不衰的話題。
有人道：“你們說陛下會不會是尸骨無存了？”
李大茂搖頭：“這，不至于吧！”
“大魏沒了陛下，那些將領不得反了天，沒準會天下大亂。”劉老姜也是搖頭：“再說了，皇后和陛下可是原配，太子更是陛下的親生兒子，誰敢暗害他？”
“那他為何總是稱病不出？”
“這誰知道，沒準是被宮里的美人迷了心竅，出不來了。”
“胡扯，宮里就那么幾個女人，還都是原先西涼王府的，以前沒被迷，現在就更不會了。”
人紅是非多，何況是一國天子。
茶樓里的一幕，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甚至軍營中都有人如此猜測。
若非陸懸樓、祁玉山、李興三人有消息渠道，少不得也會方寸大亂。
李大茂輕輕一嘆：“唉！不說此事，你們可聽說過城外修路建房的事？”
劉老姜小聲道：“聽說西面城外，建好了幾處房子，足足有五層，比皇宮里的宮殿還高。”
有人插言道：“確有此事，昨日我經過萬勝門時，看到已經有人住進去了。”
此時程燼踩著樓梯上了樓。
“住進去的是城外普通百姓，房屋是返還給他們的。”
他如今和林沉溪操持著修路的活，每日都會去城外查看進度，比這些不經常出城的人更加清楚外面的情況。
李大茂急忙起身，施禮道：“衙內在城外修的路修咋樣了？”
程燼微抬眉頭，得意洋洋：“本衙內不過是看著旁人修。”
李大茂拉了劉老姜一把，客氣道：“知道，知道，俺們也想跟著程衙內底下混口飯吃，不知衙內可否幫這個忙？”
“你們有錢嗎？”程燼掃了兩人一眼，“有錢就好說。”
李大茂訕訕笑道：“多多少少能湊出一些來。”
程燼伸出五根手指，“拿得出這個數嗎？”
“五千貫？”
劉老姜試探問道。
“五萬貫。”程燼輕哼一聲，“沿著新曹門向外修出五里遠，最少要墊資五萬貫才行，這點錢都沒有，本衙內如何幫得了你們。”
程燼做總包修路的事，在此時還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劉老姜和李大茂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程燼經常來茶樓，與兩人還算熟悉，偶然間向他們透露過此事。
“五萬貫......”
李大茂面露苦色，他全部家產都賣了也換不到這么多錢。
劉老姜慚愧道：“俺們沒有那么多錢。”
程燼哈哈一笑，不再逗他們，“只要你們真心肯做事，本衙內可以分給你們一段路去修，不過最少也要墊資萬貫才能周轉得開。”
李大茂急忙彎腰施禮：“啊！多謝衙內，只是不知道能賺多少呢？”
程燼笑了笑，來到桌前坐下。
李大茂和劉老姜急忙幫他敲起了背。
“理論上有三成利潤，驗收合格后，立刻給錢，絕不押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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