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初夏將至。
孟隆和李守貴從遼東返回，停靠在了內城碼頭上。
兩人進宮面圣后，又立刻領了南下雷州的命令。
半個月后。
大魏皇帝蘇牧攜眾臣目送這支船隊駛出了東京城。
拓拔野帶領賀國皇族也登上了戰船，一起出發去了嶺南。
朝廷南征百越的消息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人們似乎是從中嗅到了商機，都在推演這次出征可能帶來的結果。
三日后，蘇牧喬裝出宮來到交易中心隔壁的茶樓里，又當起了說書先生。
“啪——”
隨著蘇牧手中的驚堂木落下，茶樓里的客人紛紛望了過來。
“今日咱們來說一說百越。”
“嘿——”李大茂望著臺上的說書先生，笑道：“你這說書先生多日不見，現在又懂了？”
劉老姜道：“先生快說說，陛下為何要征討百越？”
蘇牧端起茶盞飲一口，說道：“百越古稱占城，自古便是我漢人屬地，那里氣候溫暖，水源豐富，水稻可以成熟三季，一人所產之糧可供十人吃用，更無無嚴冬之困擾。”
說罷輕搖紙扇，看向眾人。
“嘶——”
眾人全部倒吸涼氣。
“百越的水稻可以成熟三季？”
“這，不可能吧？”
有人不敢相信這個說書的話，紛紛提出疑問。
此時一名矮個子的中年人說道：“諸位有所不知，這位先生說的不錯，百越的水稻確實可以熟三季，且產量很高。鄙人來自嶺南，常聽商人說起此事。”
“啊——”
“他，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我們為何沒聽說過呢？”
人們全部震驚了。
李大茂哈哈笑道：“陛下肯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會出兵去攻打那里。”
“啪。”蘇牧一合紙扇，故弄玄虛地道：“陛下是何意，在下無從得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什么可以肯定？”
“唰——”蘇牧手上一擺，紙扇應聲打開，“我大魏艦隊兩個月后便會出現在百越都城升龍城附近，到那時萬炮齊發，百越國君只有開城投降一條路可走。”
“呃——”
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大魏的火炮無所不催，拿下小小的升龍城，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曹萬里目光一閃，急忙取出一錠銀子，上前放在桌上，“敢問先生，這與我們有何關系？”
蘇牧故作貪婪，隨手將銀子收起，答道：“百越國有無數肥沃土地，你說有什么關系？”
曹萬里又道：“先生的意思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朝廷是想將百越拿下來，將那里當成大魏的糧倉，而那里土地廣闊，朝廷不可能自己耕種，必然會交給咱們大魏的商人。話至此，余下的還需要我解釋嗎？”
“轟——”
曹萬里聞言腦中一聲炸響，震驚的看著蘇牧。
土地、糧食在此時是硬通貨，越是有錢的人，卻是想著大量購買土地。
曹家自然也不例外。
曹萬里聽了蘇牧的話從中捕捉到了商機。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此時派人去百越，可以奪得先機？”
蘇牧搖頭：“這很難說，畢竟嶺南不乏富可敵國的商人，他們離百越更近，也更熟悉那里的情況。”
立刻派船南下。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了，要想從中分一杯羹，就必須立刻派人南下，遲了只怕連湯都喝不到一口了。
人們正在愣神之際，已然有人悄悄離開茶館，回去報信了。
平陽郡王府。
數十名皇室重要成員得知消息后，來找周宗旦商議。
“南下搶土地，他當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我們要不要參與進去？”
“現在城里的人都瘋了，都在斥巨資購買船只。”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周宗旦道：“曹家傳來消息，他們也要派船南下。依我看這次的機會不能錯過。”
魏國公周宗惠道：“堂兄的意思是咱們皇族也派人過去？”
“不錯，派人跟過去，帶上銀兩，一旦軍隊拿下百越，立刻參與進去。”
“在朝廷手中買地。”周宗惠略一思忖，點頭道：“我們不取只會便宜了別人，我看事不宜遲，大家都回去準備一下，盡快派人南下。”
事情議定，眾人紛紛離開了平陽郡王府。
蘇牧此時早已返回宮中，他寫了份手諭給政事堂，讓程衡和林攄印發邸報，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各地官員，讓官員以榜文的形勢張貼出去。
他這是要通告天下。
三日后，無數快馬帶著邸報，往四面八方而去。
一日后，鄆城知縣林延潮收到邸報，將消息公布了出去。
兩日后，湖州知州李恪收到邸報，將消息公布了出去。
半個月后各地官府陸續收到了消息。
無數商人嗅到商機，紛紛派出家族骨干趕往了嶺南。
蘇牧寢宮。
大魏皇帝和皇后正在閑聊。
沈云初好奇道：“你為何如此急于放出消息呢？”
“呵呵。”蘇牧呵呵笑道：“若想馬兒跑，首先得喂飽。不給他們好處，他們如何肯為咱們做事？”
沈云初無語搖頭：“陛下可在沒少在股市中搜刮他們的錢財。”
蘇牧輕輕搖了下頭，“皇后不要忘了，朕并沒有讓他們在股市中虧錢。”
他的話不假，股民都是在股市上升期入的市，無非是賺多賺少的問題，沒有幾個人是真正虧了錢的。
沈云初柳眉微顰，疑惑道：“臣妾有些不明白，為何沒有人從中虧錢呢？”
“這就是金融的魅力所在了。”蘇牧淡淡一笑，“其實是因為一直有新錢進入股市，不斷推高股價，股價不跌，自然也就不會有人虧錢了。”
“不懂。”沈云初還是搖頭，“股價會一直漲嗎？”
蘇牧笑了笑：“股價當然不會一直漲，這一點可有確信，股價遲早有一日會下跌，但那也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的事了。”
大魏的金融市場規模太小了，只有區區四五種股票，而大魏的國力又正在上升期，民間財富充足，足可以維持住股價不跌。
“臣妾還是不懂，陛下繞的人家有些頭疼了。”
沈云初輕扶額頭，側身緩緩靠在蘇牧肩頭。
蘇牧伸手攬住她的香肩，說道：“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嗯。”沈云初頷了下首，“說的也是。有夫君在，才不需要我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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