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禹臉色一僵,怒問:“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蘇子安道:“你這是抄襲而來,也好意思吟出來。”
范子幀道:“不錯,火樹銀花與火樹銀河只有一字之差。真樂事與多樂事也是一字之差,其他相同之處,最多暫且算你是巧合。”
“胡說。”王玉禹臉上一紅,卻是異常堅決地道:“火樹銀花出自南齊史,又不是他原創的。”
蘇子安道:“就算如此,你也是與之雷同,最多算你們不相伯仲,又如何敢嘲笑他人?”
董奴兒看了蘇牧一眼,對著王玉禹怒目道:“還不快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就在此時,幾名中年儒士上了樓來。
來人見董奴兒一個彌羌人,對著王玉禹大呼小叫,立時臉色一冷。
一人冷聲道:“此是何人,因何在此大呼小叫?”
漢人覺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董奴兒如此對待一個漢人,引起了他們強烈的不滿。
蘇子安、范子幀、王玉禹三人一起施禮道:“弟子見過恩師。”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三人在書院的先生,名叫暨樂章。
蘇牧嘴角抽了抽,說實話,他對漢人歧視異族的行為,是有些贊同的。
一個民族如果沒有自身優越感,如何能將這個民族發揚光大。
但又不得不承認一點,這個世界上民族很多,大魏如果想霸占整個天下,就不得不試著去接受愿意漢化的異族。
董奴兒暫且不提,坤安榜受漢文化熏陶很深,不正是大魏接納異族的標桿嗎?
他作為民族的一份子,自是應該支持漢人高人一等的觀點,但他作為大魏的皇帝,卻要考慮的更加長遠一些。
就好比,全球化的上一世,上位者講的是大道,對外宣揚的是造福世界人民。
普通百姓的要求則不同,他們只要造福全國人民就足夠了,世界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蘇牧也想唯我大漢民高人一等,但這句話要等到他真正征服了全世界才會說出口,卻不是現在。
暨樂章頷了下首:“玉禹,你來說說,這里發生了何事?”
王玉禹抱拳道:“弟子與人比對詩詞,本是不分勝負,他們卻要弟子認輸道歉。”
“嗯?”暨樂章好奇的嗯了一聲,“還有這種事?跟誰比?”
蘇牧伸手將坤安榜拉到前面,說道:“跟他比的。”
暨樂章愕然一怔,看著眼前的彌羌人,老臉不禁一紅,自己悉心教導出來的弟子,竟然與一個彌羌人的詩詞不相伯仲,這讓他臉上生出一陣火辣辣的羞臊感。
“將他的詩吟來。”
王玉禹皺了皺眉,顯然他剛才并未記住坤安榜的詩。
蘇子安和范子幀亦是搖頭。
坤安榜看向蘇牧,見蘇牧點頭,張口將自己剛才做的詩吟了一遍。
暨樂章略品味,說道:“普普通通,勉強算是詩,玉禹,你的詩呢?”
王玉禹急忙將自己做的詩吟了出來,還不忘提醒道:“弟子后作的。”
暨樂章沉吟半晌,點頭道:“玉禹這首讀起來要郎朗上口許多,理應更勝一籌。”
坤安榜聞言臉色一變,這一點他也承認,但詩是自己先作的,這個姓王的明明是聽了自己的詩,才做出來的。
他看向蘇牧。
蘇牧搖頭一笑,從閱讀體驗上來看,確實是王玉禹的詩更順口一些,但暨樂章絕口不提兩者相似的地方,明顯是在偏幫。
老師當面,蘇子安和范子幀自是不好出言相幫,兩人此刻臉上都是為難之色。
“哼!你這老頭欺人太甚。”
董奴兒冷哼一聲。
他只會這么一個成語,跟蘇牧比斗落敗后說過,此時覺得受到了欺負,又張口說了出來。
“嗯?”暨樂章臉色一沉,“這是誰的奴仆?竟敢對老夫口無遮攔?”
“他是我的人。”蘇牧伸手將董奴兒撥到身后,客氣道:“老先生確實是有失偏頗了。”
“嗯?”暨樂章看著眼前人,一甩臉色:“你是在質疑老夫?”
“算是吧!”蘇牧淡然一笑:“在我看來,兩人的詩最多是不相伯仲,且都算不得有多好。老先生貴為夫子應該不至于分辨不出來吧?”
“哼!”暨樂章冷哼一聲,“老夫不需要你來教我作事,既然你質疑老夫,大可以聽聽其他人的評斷。”
暨樂章側頭看了看左右。
“與老夫一同前來的都是成都府有名有號的文人墨客,你大可以問問他們。”
蘇牧舉眉投去詢問目光。
“王玉禹的詩更勝一籌。”
“不錯,春宵萬點散花燈,火樹銀河夜色凝。自是人間多樂事,誰知此夕最堪稱。當得上好詩之稱。”
“贊同,這個彌羌人還需要多加學習才是。”
一連有三人張口,卻都是支持王玉禹的。
坤安榜小聲嘆道:“東家算了。”
蘇牧臉色一冷,“狗屁的好詩,成都文人若都是這種水平,如何為國教得出棟梁之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蘇子安和范子幀同時扯了扯嘴角。
坤安榜卻是神色一喜,他很清楚,自己的詩在東家眼中,確實是一坨狗屎般的東西。
“后生放肆!竟敢對成都文人不敬。”暨樂章瞪眼看向蘇牧,“既然你懂詩詞之道,不妨作一首出來,讓我們看看,到底什么詩在你心中才不算是狗屁。”
蘇牧嘴上粘了胡子,二十六七的樣子,確實是一副后生模樣。
王玉禹沉著臉道:“可惡,說我們的詩狗屁不是,你的詩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聽過蘇牧的詩,覺得水平很一般,心中自是不服。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這四句是自劉禹錫雜曲歌辭中摘出來的,貴在寓意足夠深刻,其實根本就不是詩。
蘇子安和范子幀也只聽過這四句,與幾句夸贊青城地理和文人的文章,兩人根本不知道蘇牧在詩詞造詣方面的深淺。
此刻兩人覺得事情有些大條了,急忙出來幫蘇牧解圍。
范子幀道:“恩師,子瞻兄只是心直口快,并非是有意冒犯。”
蘇子安道:“是啊!恩師,子瞻兄前段時間還作了一首四言,‘巍峨青城,浩蕩岷江。天府毓秀,錦官書香。’他又怎會對成都文人不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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