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有。”
“那里，似乎是在錦江上啊！”
“快過去看看。”
人群紛紛往龍王橋方向移動起來。
蘇牧等人此時已經離開了社神廟，進入燈市，來到了龍王橋上面。
三個女子扶著欄桿仰望天空，眉間都是喜色連連。
范月怡望了蘇牧一眼，滿面喜悅地道：“今年的煙花好美。”
蘇牧回以淡淡微笑。
此時橋上已經站滿了游人，人們擠不上橋，只得開始離開燈市，來到綿長的江岸上圍觀。
人們都發現了，煙花發射出來的地方，正是那艘在江面上游弋的蒸汽船。
蒸汽船是朝廷的東西，這艘船于上元節來錦江上放煙花，肯定是朝廷的意思，朝廷這是要與成都百姓共同慶祝上元節啊！
煙花還在繼續。
滿城百姓心中不由生出陣陣自豪感。
不知是誰起的頭，錦江兩岸傳來陣陣高聲呼喊。
“陛下萬盛，大魏萬盛。”
“陛下萬盛，大魏萬盛。”
“陛下萬盛，大魏萬盛。”
呼聲持續許久，蘇牧在返回的路上，還能聽到百姓們震耳欲聾的呼聲。
這一晚，百姓們是興奮的、瘋狂的，蘇牧則是滿足的、欣慰的。
翌日一早。
蘇牧登上了蒸汽船。
姜依凌、溪流兒、坤安榜、董奴兒四人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登上這艘龐然大物。
“讓開，離遠點。”
董奴兒想要靠近船頭的紅衣大炮，卻是被甲板上的士卒制止了。
見董奴兒悻悻回來，坤安榜嬉笑道：“讓你老實點不聽，被訓斥了吧？”
董奴兒咧嘴笑笑：“我只是好奇，哪里想得到看都不給看。”
此時李守貴來到兩人身前，吩咐道：“你們，速速回船艙去。”
坤安榜急忙拉著董奴兒返回了船艙。
蘇牧站在登船的舷橋旁邊，望著下方的碼頭，靜靜發著呆。
印刷交子的工匠已然上了船，只有范月怡還沒有來。
不多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不遠處。
范月怡從車廂里鉆出來，遮眉望了望，待看到男人的身影，旋即下了馬車，往蒸汽船走去。
少頃，范月怡登上船，來到蘇牧面前，一雙美眸無比震驚的望著他，“我們要乘坐這艘船去京城嗎？”
“嗯。”蘇牧微微點了下頭，“跟家里交代清楚了？”
范月怡皺了皺眉，“子幀還不知道，我離開后，家里會告訴他知道。”
蘇牧呵呵一笑：“好巧，他也不知道我今日離開，不過我給他和子安留了信。”
“你這人真是好生奇怪啊！”范月怡柳眉微顰，悻悻地道：“能登上這艘船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你到底是何來歷？為何不肯告訴人家呢？”
“暫時保密。”蘇牧轉身往船艙走去，“跟我來吧！”
范月怡急忙碎步跟上。
李守貴看住兩人離開，吩咐人收起舷橋，下令道：“出發去蜀州。”
少頃，蒸汽船發出陣陣轟鳴聲，離開碼頭，駛入了錦江。
半日后，蒸汽船抵達位于成都正南百里的彭山縣，經錦江轉入岷江向西北逆流而上。
又經過一日航行，蒸汽船停靠在了一處碼頭上。
蘇牧將所有人留在了船上，帶著殷良和五名護衛下船，在驛站借了馬，趕去了蜀州城方向。
蜀州城并不在岷江邊上，而上在二十里外的西江河岸邊，蒸汽船不走西江河，為的是避免董奴兒四人看到朝廷的大軍。
半時辰后，蘇牧來到西江河邊的軍營中，見到了楊靈。
主帥營帳內。
楊靈抱拳道：“陛，陛下。”
他不是害怕蘇牧，而是有些口生。
經過幾年西北軍旅生活，楊靈成熟了不少，皮膚變得很是粗糙，滿腮胡須，異常黑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稚嫩少年。
蘇牧拍了拍楊靈的肩膀，“你今年有二十二了吧？”
楊靈道：“陛下記得不錯，臣今年二十二。”
“很好。”蘇牧點了下頭，“知道讓你去神木壘的任務吧？”
楊靈重重點頭：“臣知道，陛下要借助彌羌人的力量拿下吐蕃諸部。”
蘇牧道：“彌羌人很了解高原地勢，有了他們的幫助，你拿下吐蕃只是時間問題，切記要與他們打理好關系。”
此時的吐蕃并不是一個完整國家，而是分屬于數十個部落，部落之間互相有聯盟，經常會發生內部征戰。
大魏對吐蕃的稱呼是吐蕃諸部，意指為幾個部落聯盟。
與吐蕃相同的還有蒙古諸部。
蒙古脫離賀國后，形成的勢力與吐蕃的情況非常相似。
蘇牧返京后，也會盡快著手拿下蒙古諸部，徹底消除來自草原的威脅。
“臣遵旨。”楊靈笑道：“那些土司收到陛下的聘禮后，肯定會全力幫助大魏拿下吐蕃。”
“未必。”蘇牧搖頭一笑，取出一份提前寫好的圣旨，“到了神木壘，當眾宣讀給那些土司。如發現異常，立刻讓關雄將人押來玄女峰見朕。”
楊靈單膝跪地接過圣旨，“臣領旨。”
蘇牧頷了下首：“明日便出發吧！”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蘇牧在楊靈軍營中住了一晚，第二日大軍拔營出發，沿著西江河往西面二十里外的九龍溝行去。
蘇牧卻是帶著殷良和五名護衛去了玄女宮方向。
七人來到玄女峰下，將馬匹留在山腳客棧，再度上了玄女峰。
殷良先一步帶人去玄女宮安排住處。
蘇牧在后面緩步跟著，待來到當初遇到岑丹秋和景水蕓的地方，停下腳步，愣了許久。
他微微一笑，邁步轉入臺階下方，剝開翠綠灌木從，鉆了進去。
蘇牧除去衣服，泡起了溫泉。
這里是一方天然溫泉，溫泉一丈見方，形狀不太規則，最深處只有齊腰深，泉水從底部源源不斷冒出，似是永無休止一般。
蘇牧仔細尋找一番，發現溫泉很可能連通著下面的桃花潭，溢出來的水，經由縫隙流到外面，又落回下面的桃花潭中，形成了一個完美閉環。
當真是一方福地啊！
蘇牧閉目享受著。
不知過了多久，灌木叢微微動了動。
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姐，快點進去洗好回去，免得被師父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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