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同意了白柒柒的提議。
兩人分開行動。
以尸堆為中心,穆景寒朝外搜尋線索,白柒柒朝里。
除了尋找滅世留下的線索之外,她還想知道,這里是不是哥哥生活過的地方。
每一間石屋,她都推開看過。
有的石屋里寫滿了被囚禁之人的遺言。
而有的石屋里放置著刑具或臺案,從最底層的血垢的顏色來看,至少堆積了數年。
在經過數間石屋后,她終于發現了一間不太一樣的石屋。
石屋十分干凈,被褥疊得整整齊齊。
桌面上還有一盆正在盛開的花,茶殼里的茶水一點也不渾濁,可見茶葉極為珍貴。
“這是一個女人住過的地方。”
白柒柒嗅著空氣里淡淡的粉黛香氣,肯定的做出判斷。
只是,石屋里的柜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留下。
正當她想離開,眼角余光忽地瞥見花盆的底下,隱隱露出一角異色。
她走過去,把花盆挪開。
果不其然,花盆的下面有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
展開一看,上面竟然繡滿了文字。
粗略的掃過一眼,大致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的用刺繡的方式,在手帕上留下的記錄。
“這是我醒過來的第三十二天,我的世界一片黑,他告訴我別怕,我的眼睛會好,他會一直一直照顧我。”
這個女人的眼睛出了問題?
白柒柒瞇了瞇眼,“記錄里的‘他’,會是滅世么?”
整個地下據點都是滅世的,除了他之外,應該沒有人會把自己的人安頓在這。
想到這,她繼續往下看。
“他十一天沒來了,我問阿小,阿小說他去幫我尋找眼睛了。”
白柒柒的瞳孔驟然一縮。
滅世曾經去幫女人找過眼睛,是不是說明,只要去翻找各個地方的案卷,尋找在同一時間內失蹤的年輕女人,就能追查到滅世留下過的痕跡?
她記下這個重要的線索。
繼續往下看。
“我第一次走出了這間屋子,我聽到了無數人的哀嚎,我知道了他要治我眼睛的法子,如果一定要犧牲那么多人,才能換來換眼的成功,如果我的復明,是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上,我寧可一直看不見,我寧可什么都不要。”
白柒柒能從刺繡的記錄里,讀到女人的痛苦與害怕。
后面的內容,幾乎一篇比一篇絕望。
“阿小不見了,他說,阿小連我都看不住,沒用的人不該存活于世。”
“我第一次撞了桌角,我以為我會死,可我又醒過來了,他說,如果我死了,他會讓無數人替我陪葬,這樣的他,真的好陌生,他還是那個將我從斷頭臺救回來的少年么?他還是那個,給了我溫暖的男人么?”
白柒柒又一次抓住了‘斷臺頭’這個重點。
她有很強烈的感覺,這個重點一定能幫她找出滅世。
手帕的記錄到這,已經只剩下最后一篇。
“原來,他是因為我才變成了魔鬼,我不該避著他,我應該要好好陪他,幫助他回到從前。”
白柒柒在手帕的右下角,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花’字。
她把手帕收好,又搜了一遍石屋,確定沒有新的發現后,才轉身離開。
往里看了幾間石屋,皆是空閑無人居住的。
最后,她停在一間床鋪被胡亂掀翻在一側,地面露出一個黑黝黝洞口的石屋。
石屋的墻面有各種各樣的砸痕、撞痕……
還有用鮮血寫上去的‘我是誰’,這三個字密密麻麻的,幾乎把四面墻壁填滿。
看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白柒柒便呆滯在了原地。
簡體字跟這個國家的字并不一樣,‘我是誰’分明用的是簡體,不是哥哥留下的,還能是誰?
這就是哥哥住的石屋么?
那些令人觸目驚心的痕跡,全是他發瘋后留下的么?
他忘了他是誰,是不是也忘了自己?
不……
沒有!
她在無數‘我是誰’之間,還發現了一個個用指甲劃痕刻下來的‘小柒’字樣。
白柒柒的眼淚,瞬間濕了眼眶。
哥哥失蹤的這些年,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內。
他的意志被滅世折磨著,他的自由被滅世禁錮著。
就連他腦海里的記憶,也被滅世剝奪了。
“滅世!”
白柒柒攥緊拳頭,重重的捶打在墻面。
有溫熱的鮮血溢出,將她的理智從崩潰中拉了回來。
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找到滅世,救回軟軟、小沐沐與哥哥,才是最要緊的事。
她擦干眼淚,穩住心緒。
哥哥的石屋跟那個女人的石屋幾乎一樣,除了被褥與家具留下來了之外,再沒有私人用品。
她把注意力放到那個黑黝黝的洞口上。
從洞口的情況可以看出,這是人為挖出來的。
并不平整光滑,像是一天一天積累出來的。
她剛想鉆進洞口,忽地在洞口邊緣發現了一個印記。
仔細一看,竟是一朵簡單的四瓣花。
“是軟軟留下的。”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
因為擔心軟軟會走丟,從軟軟懂事起,她便與軟軟約定好了四瓣花的記號。
難道,軟軟與哥哥遇到了?
哥哥還幫助了軟軟逃走?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取下外面的一盞油燈,鉆進不知通向哪里的地道。
令她失望的是,地道最終通向通風通道。
通道過于窄小,她無法繼續追蹤下去。
如此,她無法確定軟軟最后有沒有進入通道,以及,有沒有順利逃出去。
回到尸堆所在的位置。
穆景寒已然到了。
從他的表情反應可以看出,他那邊沒有發現。
白柒柒一邊取出手帕遞給他,一邊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
“滅世在這處據點應該沒有居住點,可見他并不常來,你先看看這張手帕。”
穆景寒接過手帕,仔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當他看完最后一個字時,眼底迅速染上一層寒霜。
“這些年上了斷頭臺的女人數不盛數,但這個‘花’字……前丞相花自在的花家,可能會有關聯。”
“花丞相?”白柒柒經他提醒,立即在原主的記憶里,找到了與花家相關的消息。“他家不是于五年前被滿門抄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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