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公府。
榮慶堂中。
“這混賬,如此也好,省的在家里惹事。”
賈璉被流放邊陲三年的消息,傳到榮慶堂的時候,賈母松了口氣:“外面的流言蜚語,現在怎么樣了?”
王熙鳳目光幽幽,她的丈夫被流放邊陲三年,她就要獨守空房三年。
再看看賈母懷中的大臉寶寶,同樣是孫子,太被寵著了。
他的丈夫賈璉,才是正兒八經的嫡親孫子,都沒有被這樣寵過。如果老太太不在了,二房只會淪為旁支。
按照道理講,還是他們大房,才是正兒八經的榮國公玄孫。
但是,老祖宗偏愛二房,更是偏愛那個銜玉而生的孫子。
現在她們璉二爺被流放后,老祖宗什么態度?
松了口氣。
甚至有一種,惹禍精被送走的感覺:“老祖宗。”
王熙鳳心里不舒服,她現在可沒有成為幾年后,掌管榮國公府的璉二奶奶。在榮國公府,如今她的話語權不重:“現在神京城,關于北平郡王的流言蜚語,算是平息了。”
總不能說,現在市井上流傳著,她家二爺為了攀附北平郡王,要把通房丫鬟送北平郡王遭拒后,她家二爺,才會為了報復北平郡王,炮制了謠言?
她家二爺,沒有這種膽子。
也沒有這種謀略。
這是平息流言蜚語,最好的辦法,她家二爺背了黑鍋。
說出來之后,這個看似精明的老太太,絕對會動怒。
“平息了好,平息了好。”
那個莽夫做事沒有底線,完全由著性子來。
要是當真流言蜚語不平,那莽夫當真敢在榮國公府放火殺人。
雖然是榮國公府璉二爺被流放,要去遭罪,能夠平息那莽夫的怒火,一切都是值得的。
賈母神色肅然道:“現在起,府中上下,都不許招惹北平郡王,不準借他名頭,有關聯北平郡王的事,賈家一概不參與。”
這樣總可以吧。
你還有什么理由找麻煩?
這莽夫沒人治得了,內閣首輔、次輔,不,內閣三臣,都被這莽夫整成了什么樣子?
不,忠順王還在蒙古草原放羊呢,忠義王一家子完了...
這可是親王!
當今陛下的親兄弟!
還不是被這莽夫整垮?
王熙鳳微微一嘆,什么叫權勢?
北平郡王才是頂級權貴,這個殺出來的王爵,就像是一條蛆蟲,落入原本平靜的神京城這潭水中,任他興風作浪。
一旦你倒下,他就趴在你身上,吃你的肉。
再看看榮慶堂內的姑娘們,最大的寶姑娘才十一歲,小的林黛玉才九歲。
嗯,最小的六歲那個,已經在北平郡王府。
其實...
王熙鳳目光幽幽,心里想著:進入北平郡王府,未必也是壞事啊。這幾個小姑娘,還不知道,有這種強勢的男人,會有多幸福。
瞧瞧,她家二爺,在榮國公府沒有存在感,又被流放北疆。
要是她家二爺,也像北平郡王那樣,有權有勢,再有北平郡王那種脾氣,還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到時候,管他是銜玉而生的寶玉公子,誰能比得上手握兵權的王爺?
你銜玉而生,還能成為王爵?
可惜,北平郡王不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璉二爺只是一個喜歡出入賭坊,教坊司這種地方的紈绔哥兒。
“老太太...”
這時,周瑞家的匆匆進來:“讓姑娘們都躲一躲,北平郡王又來了...”
......
“嘿呦哈...”
榮國公府正院,客堂大殿儀門處。
賴大與吳新登帶著數十個仆從,正在合力要把鑲嵌在儀門的石獅子抬出去。
數十個身體強壯的仆從,渾身大汗,但是石獅子鑲嵌在地面里,且卡在儀門內,只有前后位置,還能有人用力撬,推或者抬。
但是,石獅子太重,這頭石獅子恰是最重的那個,九千六百斤的那個。
幾十個人弄了三天了,到現在都沒有被抬出去。
賴大滿臉焦躁,大老爺已經吩咐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石獅子弄出去。這頭石獅子,就這么鑲嵌在這里,怎么都不雅觀。
要是外人見了,榮國公府都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其實,這個臉要不要已經沒有什么意義。
璉二爺,已經把榮國公府的臉面,不,賈家先是珍老爺,再有蓉大爺,然后是榮國公府大老爺,再有二老爺...
統統都在那莽夫面前丟過人。
還有一次,榮國公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被抓走。
賴大至今還難以忘懷,那臭襪子的味道。
“那個該死的莽夫,怎么就這么大的力氣?”
提起吳發,賴大眸子里有怒火,更多的還是驚懼。
不說這莽夫如何強勢,如何霸道。
單單說這頭石獅子...
數十人都抬不動的石獅子,那莽夫輕輕松松,就從大門外扔了進來,跨越十幾丈的距離。
這種力氣,也只有傳說中,力可扛鼎的楚霸王,才能做到吧。
“莽夫力氣當然大。”
沒腦子的人,力氣都大。
提起吳發,吳新登就是內心憋著火。
本是一族中人,本應該可以沾沾光,甚至可以借此機會脫離奴藉,可以借助北平郡王之勢,謀一官半職...
但是...
凡是不能有但是啊,那莽夫崛起之后,根本不鳥吳家闔族。
要是一般人,早就衣錦還鄉,提攜族人以顯示自己的尊貴,甚至直接將族長位置占據,用以向族人展示權勢。
同時,也是向世人證明,富貴不忘本,留下一個好名聲。
那個莽夫呢?
族人見不到他不說,見到了也是直接被打。
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唔,知道這莽夫的為人,族內之人,根本沒有找過這莽夫。前前后后,似乎只有自己,見過那個莽夫。
還被打了一頓。
而他身為吳家家族,本來身份最為尊貴的,而且還是那莽夫的族叔...現在呢?
當初,他可是帶著賈蓉登門,強行要求那莽夫放棄與秦家聯姻,算是得罪的死死的:“那莽夫,怎么就運氣這么好呢?”
被人算計,北征草原,刀劍無眼的,這莽夫不僅沒死,還最終軍功封王。
你說氣不氣?
其實,吳家在神京城,也就他們這兩家,吳新登其實是希望這莽夫死掉的。
既然你的富貴,不能為我所用,不能讓我獲得好處,那么,我何必巴結著你好呢?
這種強勢的,還被的罪過的族人,死掉之后才會心里踏實。
所以,吳新登,希望吳發死掉。
“早晚被你自己作死自己。”
吳新登咬著牙,他現在還是奴藉呢。
以前吳家有什么事,族內有什么事,他哪次不是風風光光回去?
現在呢?
那莽夫就算是不回去,現在也是以那莽夫之名,重置族譜,那莽夫成了吳家闔族的驕傲。雖然這莽夫,并不認可吳家族人。
說著說著,想著想著,吳新登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賴大是榮國公府,不,寧榮二府中,最有權勢的大管家。因為賴大的母親賴嬤嬤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現在在家養老,賴家最被賈家信重。
賴大在榮國公府最有權勢的大管家,賴升賴老二在寧國公府,是最有權勢的大管家。
所以,賴大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強勢的。
吳新登是庫房總領,也是榮國公府四大家仆之一。
但是相比較賴大他們,吳新登還是遠遠不如的。
見到了賴大,吳新登也要給賴大面子,但是賴大為何在自己面前,渾身哆嗦,臉上毫無人色?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呆滯,充滿恐懼?
“賴管家。”
吳新登心里咯噔一聲,賴大詭計多端,是一個聰明人。
他這是要算計自己?
這些年來,賴大陰謀詭計,可是害過不少人。
防不勝防那種。
“你這是怎么了?”
吳新登滿臉堆笑,賴大在榮國公府那群主子眼中,實在是太重要。吳新登得罪不起他,要是今天,賴大如此模樣傳出去,他就算是徹底把賴大得罪的死死的。
“額...這...”
“噗通...”
賴大跪了。
吳新登有些懵,呆呆看著賴大,頭皮發麻。
這老狗,要做什么?
嗯?
不對!
這老東西的眼神不是看著他而恐懼的,而是...他的身后!
吳新登皺眉轉頭,臉色勃然而變,瞬間煞白。
眸子里都是恐懼,渾身顫抖起來。
“噗通...”
吳新登也跪了:“王...王...王...”
王不出來!
吳新登內心充滿了驚懼,這莽夫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聽到?
吳發面容冷凝,凝視吳新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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