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
未曾有過交戰,何來大捷?
英吉利、高盧、尼德蘭三國在大晉沿海虎視眈眈。
縱然他們虎視眈眈,大晉也不是好欺辱的,三國一直都是徘徊大晉海防炮射程之外,而不敢近前。
所以,沿海一帶一直未曾有戰爭。
厄羅斯數十萬兵馬,潛行逆蹤,不知行跡,一直以來難以與之爭鋒。
縱然厄羅斯大軍壓境,驟然發動攻擊,以大晉邊陲各城的防御力量,也無法制造大捷捷報,沒有一潰千里的戰報傳來,就已經是萬幸。
所以,大捷不會是邊陲重鎮傳來,也與厄羅斯無關。
那么,捷報從何而來?
剛剛出宮的文武大臣,一個個滿臉迷茫,左思右想都沒有想明白。
秦業猛然身子一震,拔腿就向皇宮內跑。
一些原本想著,要向兵部去的大臣恍然而悟:“走,入宮!”
無論何方捷報,到時候都會第一時間送到皇帝處。
還是秦業老狐貍啊,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此時御書房中,慶元帝憂心忡忡,茶飯不思,他都已經多久,沒有翻動后宮牌子,讓愛妃們侍寢了?
政務繁忙之外,萬事不順心。
就算是偶爾想起,之后也沒心情啊,年前開始,四國使臣入京,采取高壓手段,大軍壓境,使臣威逼,意圖讓大晉妥協,向他們低頭。
如今四國悍然到了發動戰爭最好的季節,果然他們發出最后的通碟——簽訂他們制定的條約,要么戰爭!
“大晉已經準備了半年多的時間,希望到時候…”
希望到時候大晉,有一戰之力,能夠抵御外敵入侵。
但是慶元帝心中沒有這種底氣,大晉似乎真的沒有這么強大。
慶元帝登基的時候,大晉剛剛經歷一場內耗。
前太子死,朝中震蕩。
短短三個月,文武死傷無數,明里暗里,大軍死傷就有二三十萬,差點耗盡了大晉最后的底蘊。
再有當年太上皇雄心勃勃,數十萬大晉精銳北伐,而導致近乎全軍覆沒,大晉這十幾年都沒有恢復之前的國力。
這十幾年里,又有江南大水,山東大旱,慶元帝心中有一種惶恐:“是我觸怒了上蒼,才會有如此懲罰?”
天災人禍,他這位皇帝登基之后,太難了。
“陛下,秦侍郎求見。”
慶元帝自我懷疑的時候,夏守忠在旁邊提醒。
慶元帝悚然一驚,內心一顫:“我是大晉皇帝,如果我也對我自己產生懷疑,天下人如何信我?”
朕是皇帝!
朕要自信!
收拾了一下心情,慶元帝深吸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呼…”
秦業吐了一口氣,兩條帥氣的老眉毛擰在一起。
我老秦一向低調,已經低調到了一定的境界,咱老秦追求皇帝不召見我,我絕不見皇帝的境界,今天著了什么魔?
秦業朝中為官數十載,但是記住他的名字的人還真沒幾個。
第一次見皇帝...單獨見皇帝...
沒有經驗啊,還沒有單獨見過皇帝,應該有什么流程?講究什么禮儀?
為官數十載,如今已經是工部侍郎的秦大人,還是第一次單獨面見皇帝。
這一天秦業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入宮面圣,是有條件的。
官居三品,治國之策可入皇宮。
也就是說,到了三品官階,才有資格遞交自己的身份腰牌,求見皇帝。
以前的秦業,上朝都沒有資格。
皇宮很大,但是秦業感覺皇宮很小。恍恍惚惚還沒有做好面見皇帝的準備,就聽到前面的小太監說道:“陛下,秦大人到了。”
“呼…”
秦業緊張起來,為官數十載,秦業其實膽子很小。
要不然在富得流油的工部,也不可能身死之后,財產加一起才兩三千兩。
這個財產還包括房子等財貨,加上存款。
廉潔?
秦業絕對對得起這個詞,除了內心的堅守外,也是因為膽小。
不敢貪啊。
“秦大人,陛下讓您進去。”
小太監面帶討好,這位秦大人可是北平郡王的岳丈,北平郡王都要給面子的,少數的幾個人之一。
吳發每次入宮,都待他們極好,也就想著幫一幫秦業。
“秦大人不必緊張,既然有求于陛下而求見陛下,陛下讓秦大人入宮,就說明了陛下也想見一見秦大人。”
小太監心思玲瓏,要是沒有揣摩上意的本事,如何在宮里混,怕是早就尸骨無存了。
皇宮里的人,就算是蒼蠅都是成了精的。
秦業心里這才放松一些,不至于還渾身發顫。
“拜見陛下。”
剛進入御書房,秦業就跪下了。
在御書房里間的慶元帝臉上難得見到一抹笑意。
為官數十載的秦業,在官場上還是如同純潔的小白兔,難得,非常難得。
御書房的大門對著的,可不是皇帝辦公的地方,皇帝是在里間的。
“進里面來吧。”
皇帝的聲音傳出,秦業這才尷尬的起身,起身之后循著聲音傳出方向走過去,就看到了御案后的慶元帝。
皇帝年歲不大,也就是三十余歲模樣。
不過氣色不好,看上去有些憔悴,仿佛沒有休息好。
秦業正經人,自然不會聯想到后宮佳麗三千,皇帝十分辛苦的問題。
“臣…”
“不必多禮了。”
秦業還要再拜的時候,慶元帝制止了秦業:“賜座。”
夏守忠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秦業,滿朝文武,王侯將相,還沒有誰能有如此待遇。
秦業第一次面見陛下,按照流程,恩威并重,絕沒有賜座的。
就算是北平郡王,來見陛下的時候,也都站著,偶爾還要挨罵。
冷不丁的,夏守忠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都是恍然,親自搬著一把椅子,放在秦業面前:“秦大人請坐。”
秦業有些惶恐,皇帝陛下賜座,這是無比的恩榮。
滿朝文武,誰有如此待遇?
難道因為王爺?
我這個王爺女婿,究竟去做了什么?
大捷是否與之有關?
陛下這個時候,應該還不知道大捷的事情。
大捷傳達,先到兵部,兵部接到捷報,還要上報尚書,這才由尚書呈交皇帝。
偶爾有些不同,大致也是相差不大。
這個時候越是禮遇北平郡王的親人,說明北平郡王在外越是危險啊。
“秦愛卿,你見朕所謂何事?”
看著誠惶誠恐坐下去的秦業,慶元帝態度溫和。
秦業深吸一口氣:“臣…”
不知道哇,腦袋一熱就來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老秦為何入宮見皇帝陛下。
難道我要說,我的王爺女婿在哪?沒出事吧?
想一想外孫這都過了百日,王府舉辦了百日宴,王爺女婿還沒回來…
滿朝上下,無人知曉王爺女婿任何的消息,咱老秦太擔心啊。
“陛下,首輔大人都到了,都要求見陛下…”
秦業為難的時候,外面小太監稟道。
秦業松了口氣,皇帝則是滿臉迷惑:“今個兒怎么回事?上朝的時候,一個個的沒有幾句話,治國安邦之策不能有之,這下了朝,一個個的,還都有了治國妙策?讓他們進來吧…”
這些個老狐貍,往日朝堂之上,不關乎自身利益,不被他這個皇帝點名,基本上不會發一言,獻一策。
下了朝后,一個個的也都是一言不發往家里趕。
今日一個個如此反常,全都涌入宮里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愛卿,你不會與他們一樣吧。”
慶元帝臉色凝重起來:“出了什么事?”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一看皇帝反應,秦業被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拱手:“陛下威武鴻福,好事連連…”
慶元帝滿臉迷惑,心中滿是蒙蔽。
到底啥事?
怎么純潔的小白兔,也耍起了心眼,怎么也這么迂腐了?
有事說事,怎么還拍起了馬屁?
恭喜朕?
賀喜朕?朕究竟做了什么?
納妃了?
生皇子公主了?
還是太上皇為朕添了一個皇帝皇妹?
現在大晉,四面皆敵,你們恭喜賀喜朕要失了天下?
“臣等拜見陛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陛下威武,洪福齊天,喜事連連…”
慶元帝臉色不好看,眉頭都快擠到了一起。
乍回事?
發生了什么?
人在宮中坐,喜從天上來?
剛才朕還在惆悵,是不是上蒼懲罰朕,這才轉眼間,上蒼知道祂做的有些過,所以送來了好事?
群臣就這么跪著,久久沒有得到皇帝讓他們起身的命令。
有人悄咪咪的抬眼看了一下,頓時心中一驚。
在最前方,有一把椅子,秦業秦大人,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
秦業何德何能,怎么得到皇帝陛下如此青睞?
賜座?
滿朝文武,誰有這待遇?
額,好吧,秦業有這種資格,誰叫人家有一個王爺女婿呢?
是啊,不能妒忌,秦大人的王爺女婿可不是一個好東西。
那個莽夫,那個神經病要是知道咱們妒忌秦大人,絕對會到咱們府上問候的。
再有,以后還指望著秦大人的面子,能夠從那莽夫手下,不至于丟臉…
所以,忍了吧。
再看皇帝陛下,臉色難看,眉毛豎起,擠到了一塊,似乎要發怒?
老天爺,發生了什么?
秦大人做了什么?
似乎我們進來的時候,皇帝陛下就已經發怒了?
不是因為我們?
那就沒事了。
“混賬!”
皇帝陛下真的怒了,一個個的以為他很好糊弄?
朕是那種喜歡被拍馬屁的皇帝?
雖然被拍的很舒服,但是朕絕對不是那種人!
“誰能告訴朕,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你們拍馬屁,也要分時間地點吧,也要看看朕什么心情吧,也要看看是什么事情吧。
群臣睜大眼睛,看向秦業。
這是本能反應,秦業畢竟是第一個入宮的大臣,都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向陛下說清楚?
慶元帝微微一愣,怎么一個個的都看向秦業?
這件事情與秦業有關?
秦業有些懵:“陛下,臣因心中憂慮我大晉,出宮之時,聽到驛卒傳達捷報,臣渾渾噩噩的,就入宮了。”
秦業真沒有說謊,他就是渾渾噩噩的入宮的。
具體是因為憂慮大晉如今形勢,還是擔心自家的王爺女婿,只有秦業自己最清楚了。
慶元帝臉上浮現一抹感動。
這才是忠臣吶,大晉如今的形勢極為不好,憂國憂民之下,聽到捷報,就渾渾噩噩的入宮…
這是忠臣,才有的反應吧。
“唉…”
文武大臣們,一個個不可思議。
如此尋常的一句話,就把陛下感動了?
難道這才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
引而不發,張口必然感天動地?
我們沒有感受到感動,反而有些起雞皮疙瘩咋回事?
秦大人功力不夠,還是我們無心無肺?
呸!
有些大臣臉色難看。
“等等…”
慶元帝這個時候,猛然抓到一個敏感的詞匯:“捷報?什么捷報?”
如今大晉可能開辟兩個戰場,一個是海上戰場,東南與南方沿海。
一個是,厄羅斯的選擇,厄羅斯數十萬大軍,究竟從何處進攻大晉,哪里就是戰場。
但是,現在這兩個戰場一個還在對峙,英吉利三國,等著厄羅斯進攻,吸引大晉最大的精力,他們才會伺機而動。
所以英吉利三國,就是等待的野狼,沒有機會絕不出手,這個戰場如今戰爭是最沒有可能打起來的。
其次,厄羅斯大軍現在何處?
無蹤無影,也沒有打起來,所以…
捷報從何處傳來?
什么捷報?
滿朝文武與皇帝,其實都是茫然的。
“陛下,臣以為這個時候陛下傳達口諭,兵部流程全部免去,將捷報拿過來才是…”
秦業可是焦急的很,王爺女婿,那是女兒的命啊。
“對對對…”
滿朝文武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開始附和:“秦大人說得對。”
“夏守忠,你去兵部,將捷報拿過來。”
慶元帝這個時候俯視下方:“諸位愛卿平身吧。”
一眾大臣滿臉感激:“謝陛下。”
謝謝您還能想起我們,我們都跪的腿麻了。
一眾大臣們,紛紛沉默等待,猜測,捷報從何處傳來?
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來。
而這個時候,皇帝陛下已經與秦業聊了起來:“那個莽夫就是一個混賬,要不是他的王妃約束著,還不知道能做出來什么混賬事呢。”
北平郡王妃,可是皇家女,沒有成婚前,北平郡王吳發,是什么樣的人?
還不是成婚之后,一飛沖天的?
滿朝文武目瞪口呆,皇帝雖然語氣不好,但是眉眼間為何都是滿意神采?
秦業沉默了,自家的女兒,可沒有這種本事的。
要說相夫教子,管理一下王府,還是可以的,要說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秦業不相信自己的女人能做到。
“秦愛卿,太后念叨北平郡王妃多次了,現在花開滿園,太后有很多事要請教北平郡王妃…”
瞧瞧,北平郡王那莽夫圣眷正隆,北平郡王妃也得太后如此隆寵。
自古以來,以孝治天下,后宮不干政,然而太后的影響力極大!
這個莽夫真是好命,娶妻都能得到太后隆寵。
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太后基本上不見任何大臣內眷的。
“臣回去后,定傳達此事。”
秦可卿生子以后,一直都在修養,并且扶養兒子,太后遣人請過秦可卿幾次,秦可卿以家事忙碌推掉了。
“陛下,捷報,當真是捷報啊!”
這時候夏守忠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北平郡王的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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