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
程桐打量著女兒的表情，顯然最親就是最親的意思，沒有任何別的復雜因素，便點點頭，“和阿棲親點挺好的，他過得也不容易。”
看著天之驕子、高高在上，其實真算不上圓滿。
“我知道。”
鹿之綾說著從床上下來，手按了按肩下的位置，還有些痛。
她走向門口，一打開，外面正在聊天的家人們紛紛站起來，個個愉悅欣喜地看向她，“恭喜我們小七，出院咯！”
鹿家人都來了。
薄家人也都在。
人滿得一直站到門外。
沙發上，身著一襲大衣的薄棲站起來，漆黑的眸溫和地看向她。
簡騰站在門邊，笑容滿面地看向她。
鹿之綾看向休息室里的一張張臉，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恍惚，有種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的錯覺，心跳得有些劇烈。
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笑著接過戚雪送過來的花。
大家簇擁著鹿之綾往外走去，她溫聲軟語地和大家說著自己恢復得很好。
驀地余光中多出一道身影。
鹿之綾側目，不知不覺間，薄棲走在她的身側，并排和她往前走。
鞭炮在鹿宅門口熱鬧地炸開來。
鹿振風為自己的寶貝孫女辦了場盛大的宴席，慶祝她出院，江南大小家族皆數到齊，江北也有不少特地派了人過來。
聲勢浩大，引來無數媒體蹲點拍攝。
在無數的歡笑中，鹿之綾抱著花束踏過火盆，步入鹿家的門口，示意她掃清一身晦氣，以后健康平安。
偌大的影壁前，貓小野以優雅的姿態端立而坐，在散不開的青煙中靜靜凝望門外。
鞭炮還在響。
鹿之綾有些奇怪，小野一點都不受驚。
她順著它的視線往外望去，只有歡笑聊天不停的家人和無數上門恭賀的賓客……
她看了它一會，貓小野忽然朝她沖過來，圍著她的一雙腳轉來轉去。
薄棲在她身邊彎下腰來，伸出手臂，貓小野立刻順著他爬上去，溫順地窩在他的懷里。
“小野在看什么呀？”
住院十天，鹿之綾感覺自己有些不了解自己的貓了。
薄棲睨她一眼，眸色是她看不透的深沉，“它可能，很久沒在家里看到這樣的熱鬧了。”
“我還以為它喜歡安靜呢。”
鹿之綾笑笑，低頭沖貓小野眨眨眼，抬起腳往里走去。
……
為迎她出院，鹿家熱鬧整整一天。
一入夜，大量的煙花在鹿宅的上方綻放開來，將漆黑的夜空照亮、絢爛，美到無可比擬。
鹿之綾坐在二樓的小露臺上，仰頭靠著沙發，和身邊的貓小野安安靜靜地凝望煙花飛上天空炸開，形成無數道美麗光景……
一人一貓看完整場煙火盛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過槍，看過生死的緣故，鹿之綾總覺得自己的心境好像變了一些。
她聽著樓下傳來長輩們的說話聲、笑聲，心情異常平靜、異常滿足。
“看完啦，走吧。”
鹿之綾下樓去尋找哥哥他們，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想想，她借著燈光往古樹院里走去，果然，還沒靠近，就聽到鹿景承低沉的聲音傳來——
“你說，周勁整容了？”
鹿之綾靠近過去，停在月洞門往里望去。
只見遮天蔽月的古樹下方，她的六個哥哥都在。
薄棲也在，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得漫不經心，脊梁卻是直的，語氣鎮定從容，“事發十天，鐵桶一樣的長林區卻找不到周勁的影子，甚至所有的天眼都發現不了半點線索，這不正常。”
經過實驗所一事后，鹿景曄現在無腦支持薄棲，“薄棲說的對。”
鹿景澤剛經歷失戀，面色不是太好，但還是在意這個事，皺著眉走到薄棲面前，“所以，你覺得現在應該撤了搜索？”
“萬一，周勁躲著就是在等撤搜呢？”
鹿景瀾坐在古樹下說道。
“……”
鹿景煥和鹿景凡兩個小的黏在一起，正搶著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在吃，兩雙眼珠子在大佬哥哥們中間轉來轉去。
嗯，這個說的對。
嗯，那個說的也有道理。
“小七康復出院了，出得轟動，如果封鎖繼續下去，鹿家就要惹上輿情了。”薄棲沉聲道。
這話一出，眾兄弟沉默，連鹿景凡都把薯片咬小聲一點。
之前實驗所遭到襲擊，鹿家最小的女兒遭到槍擊，大眾是能理解嚴鎖尋兇的。
但現在，小七已經康復，要還是這么死死封鎖，民眾出入不便的怨念就會越來越大，加上兇手還找不到，那所有怨氣都會沖著鹿家去。
“周勁能有這樣的武器裝備，說明他已經發達，就像你們猜的靠到了某棵大樹，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他抓出來，而不是應付不必要的輿情。”
薄棲再次說道。
鹿景承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
“可是整容論只是你的猜測，恐怕不能說服長輩們。”
鹿景澤接話。
鹿景曄嘆氣，“小七是爺爺的心頭肉，爺爺為了追兇第一次明的暗的路子都用，他老人家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可能的渠道。”
“我去和爺爺說不就好了？”
少女清亮的聲音傳來。
眾人轉頭，一人一貓站在月洞門前，鹿之綾沖他們盈盈一笑，步子輕快地走過去，“我和爺爺說，別封鎖了。”
“怎么不在房間睡覺休息？”
鹿景煥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來。
鹿景凡捧著薯片袋放到她面前，捏了一片喂進她嘴里，“都瘦成竹竿精了，趕緊吃點垃圾食品補補。”
“……”
鹿之綾咬著薯片說不出話來。
鹿景瀾看著輕笑一聲，如沐春風般，“那小七去說的話，爺爺一定聽。”
老爺子對這個孫女就沒有不應的事。
鹿之綾笑著抬頭，正對上薄棲的眼，他站在那里，垂眸看著她，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鹿景承在原地踱了幾步，“不過，要是周勁真的整了容，還投靠到某個野心勃勃的家族，那很難找。”
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要是周勁做好準備想再來偷一次鹿景曄的成果，他們還能次次都能成功抵御？
“我有點方向。”
薄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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